红楼群芳谱 - 第467章 见多识广

    “小花枝巷！”
    “这里距离宁荣街很近了，走几步路就到 ，若是从府中后门走，就更加方便了。”
    “制药工坊。”
    “蓉大奶奶，这里你来过吧？”
    在百草厅内用过午饭，稍微歇息了片刻，一簇人便是车马离开宣北坊，前往澄清坊本地。
    前往提前安排好的制药工坊之地。
    那里……早就有人通传了。
    值未时初，刚有到达，便是看到二姐和秦兰等人在迎着，施施然，诸人入内，虽为工坊，大体上还是四合院的变化。
    尤氏二姐、三姐走在前方，为宝玉她们介绍着工坊细节，凤姐和秦可卿等则是在后慢慢走动着。
    亦是端量四周，话语随心。
    “数月来，来过数次。”
    “也是钟儿所言，他需要花费时间在读书上，许多事情不能够面面俱到。”
    “宁荣街距离这里比较近，我每个月便是抽空来一两次。”
    “大体也就是随便看看，看一看账目，看一看库房，除了这里的制药工坊，明时坊、黄华坊也有新的制药工坊。”
    “毕竟，百草厅又要有分店了。”
    秦可卿肩头搭着一件月红色的披风，缓步而行，对于这里还是很熟悉的。
    基本上没有太大的变化。
    “这里距离府中很近！”
    珠大奶奶李纨没有太多的话语，却也于双眸对于四周浮现丝丝好奇，自己一年到头出府的次数屈指可数。
    这一次出府，对于宝玉、林姑娘她们来说是玩乐闲暇的机会，于自己也是一样。
    就是……兰儿估计要会劳累一些。
    不过，扫着正在同贾环说话的兰儿，精气神还是充足的，手中还有一袋子吃食，从后街刚买的炸鸡之物。
    那些东西……最近自己都不让兰儿多吃的，实在是吃多了，容易长胖，兰儿的身子现在已经胖硕不少了。
    将来科举之道，形貌也是其一，还是要注意一些的。
    “先前府上查账，便是从这里调出的一些女账房为用，那些人还真是不简单。”
    “算盘拨的很好，而且，速度很快。”
    凤姐提及先前一事。
    “蓉大奶奶，小秦相公会的还真多。”
    “那些人的算账本事都是小秦相公调教出来的，和她们相比，府上的一些账房都要逊色了。”
    看向身边的好闺蜜，凤姐继续说道。
    制药工坊别的不说，那些账房女子自己还真想要，起码……账房那里如果有自己的人，最好了。
    这一次追银有成，一些人却没有大改，不过是给于小小惩戒为上，老太太和太太所言，都是家生的奴才居多，数十年来，也是有辛劳的。
    辛劳？
    那些人贪墨了那么多银子，已经便宜他们了，况且都花了许多了，追银也只是追近二十年来的事情。
    更久远的还没和他们算呢。
    “钟儿所言好像和算学有关，只要算学精通了，算账就轻松的。”
    钟儿会的东西的确多。
    秦可卿现在也都习惯了，若是接下来钟儿还有什么惊喜，也完全不会意外了。
    “小秦相公的确擅长算学，如今京城内最为盛行的一本算学典籍就是小秦相公所写。”
    “那本书名为《算学初阶》，小秦相公也有送给兰儿，兰儿至今都还没有弄透呢。”
    李纨倒是一语。
    “果然，会读书就是好。”
    “比起大嫂子和蓉大奶奶你们，这一点就比不上你们。”
    凤姐抿嘴一笑，因家风之故，自己识字不多，小时候是当做男孩子养的。
    后来，也就勉强念了一点，识得一点点字，比起出身书香门第的大嫂子以及官宦家庭的蓉大奶奶。
    她们识字都比自己多，那个《京城日报》蓉大奶奶自己都可以阅览，自己需要别人诵读。
    “我也不过多识得几个字罢了，实则也无大用。”
    李纨摇摇头。
    科举是男人的事情，女子读书太多无大用，当年自己在家中，读书也是有限。
    “婶子识字虽然有限，然则，婶子管家有道，比起那些束顶戴冠的男子还要聪慧十倍以上。”
    秦可卿素手轻拍了身边的某人一下。
    “哈哈，这话我喜欢。”
    凤姐乐然，喜意盈面。
    “这里不愧是制药工坊，刚走过倒房，便是嗅到一股股药材的气息。”
    “好多的药架，还有好多竹匾，这是在晾晒药材吧？”
    “就是……不认识这些都是什么药材，二姐，你们应该都识得吧？”
    相较于行在后方低语笑言的凤姐等人，红裙少女等人已然开始探索崭新之地。
    走过倒房，行入大院子，入眼处，便是陈列有序的药架，一层层的竹匾搭着，上面摆放着密密麻麻的药材。
    有些应该差不多晒好了。
    有些则是明显看出药材主体饱满，水分还在，并没有被晒干。
    红裙少女多有稀奇，指了指临近的一处竹匾药架，又看着不远处几位女子，正在来回翻动。
    “一开始是不认识的，后来，见的多了，便是识得了。”
    “三姑娘所指的药材是麻黄，对于风寒、咳嗽有很好的效果，制药工坊这里……许多药材送来之前都已经处理好了。”
    “不过，总是有一些药材需要再次整理。”
    “便是有了这些，还有一些需要新鲜入药的药材，需要及时给与处理，晾晒之后，反而药性大减。”
    “这个院子晾晒的有一些，另外的院子晾晒更多。”
    “更多的药材从外面运来之后，就可以直接给于处理了，这些药材都是接下来三十六坊需要的。”
    “麻黄桂枝等物，按照份量汇合一处，便成药剂，可以送给有需要之人。”
    “……”
    尤二姐一袭素雅浅红色裙衫，如宝钗一般的年岁，已是明丽，引领在前，一一介绍着。
    对于药材之物，一开始她们也都不认识的，后来，见的多了，便是认识许多。
    甚至于对于一些药材的药性也能说道一二。
    也算意外之得。
    从外面运入百草厅的药材，八成以上都是处理好的，只要一小部分需要再次处理。
    “这里的姐姐们都在房里吗？”
    宝玉正凝神打量那三四位翻晒药材的女子，年岁还真不大，却也比他们大多了。
    应该十五六？
    十六七？
    从发髻来看，还有成亲后的女子！
    度其容貌，眉间秀雅，细细观之，也不乏一二动人之色，心中欢喜，面上无限希冀。
    就是……来之前，听三姐说过，这里的制药工坊女子有好几十呢，怎么现在看不到了？
    至于那些药材，尽管也是有趣，终归哪里有姐姐妹妹们有趣。
    “爱哥哥，你啊！”
    史湘云直接白了某人一眼。
    “二哥哥！”
    红裙少女也是无言。
    “宝兄弟！”
    宝钗则是面含笑意。
    “二哥哥！”
    “这里不是府中。”
    林伶俐觉得宝玉着实有些失礼了，在府中，大家都是姊妹兄弟，打闹或是无碍。
    府上的丫鬟，自然也不会说什么。
    这里的女子都是良家女子，二哥哥这一次可以进来看看，已经不容易了。
    还想要看什么？
    “……”
    “我……，我就是有些好奇！”
    宝玉讪讪一笑，自己就是问一问，不至于这般吧？
    而且，自己和鲸卿也是知己，鲸卿往日里也是常来这里，自己问一问、看一看应当也无碍吧。
    “工坊的人都在房里做事。”
    “按照药剂、丸药、药膏……的不同，都有专门的区域，都有专门的步骤。”
    “这些人是负责晾晒药材的。”
    “待会去房里就可以看到她们了，因三十六坊之事，接下来十日，她们的事情也多了一些，重了一些。”
    荣国府那位衔玉而生的哥儿。
    宝玉。
    其性情，二姐自然了解，先前在东府为钟哥儿进爵庆祝，便是有所一观。
    现在，似乎还是那般。
    年岁之故，倒也不好说。
    娥眉弯弯，指了指四周的房舍，以及远处临近的大院子房舍，每个区域都有不同的任务，都有不同的人。
    “原来如此。”
    宝玉恍然，怪不得自己到现在都没有见到那些姐姐。
    “嗯？”
    “是……钟哥儿来了。”
    二姐欲要领着诸人一一参观过去，忽而有觉，明眸看向从远处垂花门走来的一人！
    不是钟哥儿又是谁？
    “钟哥儿？”
    “还真是钟哥儿！”
    “鲸卿！”
    “……”
    顿然，宝玉等人也是忙看过去，呼吸之后，皆惊喜，还真来了。
    “钟哥儿！”
    贾环也是转身走了过去，还是觉得有钟哥儿在身边舒服，实在是跟着三姐姐她们一处，着实无趣。
    一点意思都没有。
    “大奶奶！”
    “凤婶子！”
    “姐姐！”
    “从百草厅那里得来消息，我猜你们应该刚到吧？”
    “宝叔！”
    “小姑姑们好！”
    “环叔，琮叔，兰哥儿，今儿百草厅那里的饭菜如何？”
    彼此见礼，秦钟笑语看向姐姐。
    说着，又看向临近处走来的林伶俐等人，也是一礼。
    “的确刚到一会儿。”
    “钟儿，你外面的事情处理好了？”
    “今儿，京城三十六坊的事情肯定不少吧？”
    “中午在哪里用的饭？”
    “……”
    秦可卿已然忍不住近前数步，伸手拉着秦钟的手臂，不住说着，不住问着。
    钟儿才多大，就操心那般事，心中如何不挂念。
    “三十六坊之事，是我所提议，做事之人还是不少的，太医院那边有不少人相助。”
    “我得以轻松不少。”
    “大事没有，小事有一些，即刻就能够解决了。”
    “午饭在广慧寺那边，也是南园酒肆送来的。”
    “……”
    姐姐的问题倒是不少，观姐姐如此，秦钟心间暖意横生，咫尺距离，轻嗅着熟悉的芬芳。
    将上午的事情简单一一说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