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教大秦 - 第九十六章 墨守成规

    乐正用后世再普通不过的纸飞机震撼了将作少府中的墨家人，也赢得了所有墨家人的尊重和推崇。
    虽然乐正看起来是很年轻，但是秦墨巨子相理勤和墨家的众人并没有因为这一点而轻视乐正。
    乐正用造纸术和纸飞机折服了众人，也让相理勤在内心更渴望能吸纳乐正进入墨家。当然，相理勤并不知道乐正的任务，如果知道的话恐怕他会笑开花的，毕竟乐正要做的任务是对墨家有大利的。
    之后乐正再次总结了今天造纸过程的瑕疵，左丞季心和右丞柳钰又拿出了竹简记录了下来，配合乐正一起改进造纸流程。
    按照乐正的估计，以目前的改进速度，差不多三五日就可以造出来成熟的纸张，那个时候就等于提前完成了对始皇帝的承诺。
    当初乐正可是在始皇帝面前许下了一个月完成任务的诺言，但是乐正万万没想到会碰到这些墨家人，他们心灵手巧而且做事严谨，在他们的配合下这项任务的进度可谓是神速。
    将作少府的书房中，乐正和相理勤相对而坐，其他人已经被屏退。这是乐正想找机会跟秦墨的当代巨子聊一聊，毕竟自己已经接到了墨家专属任务啊，总归是避不开这位秦墨巨子的。
    “乐兄弟，你似乎有什么事情，你且问吧，老夫难得能遇到你这样独具慧心的年轻人，老夫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相理勤看着乐正，一双有些苍老的手端起了桌案上的茶水，手上的厚茧露了出来，被乐正正巧看到。
    “巨子，学生的确有很多疑问想问巨子，这对学生来说有大用。”
    乐正郑重的话让相理勤不由得正气了脸色。
    “但讲无妨。”
    “敢问巨子，墨家最初如何，今日又如何？”
    乐正的问题很简单，墨家最初是什么样子，现在又是什么样子。但是看起来简单的问题却让相理勤有些为难，要知道最初墨家是何等辉煌，但是如今......
    沉思了一下，相理勤还是缓缓开了口。
    “想我墨家，初为首代巨子墨翟创建，当时何等辉煌......”
    随着相理勤的诉说，乐正在此时才开始真正了解墨家。
    初代墨子师从孔子，学习儒家经典学问，但是墨子随着思想观念逐渐成熟，渐渐的对儒家的繁琐礼乐等感到了厌烦，最终舍掉儒家，从儒家中分了出来，建立了墨家学派。
    墨子学识渊博，并且理念更新更容易被世人接受，所以跟儒家并称于当时，成为显学。
    墨家最辉煌的时候，墨翟手下不少弟子都在六国任职，传播墨家学问，显赫一时无两。
    但是随着首代巨子墨翟的去世，墨家一分为三。三派本持着相同的理念，却走出了不同的道路。
    楚墨的邓陵子，此派更多的是以侠客的身份，到处行义。他们反对各国的战争，认为这些战争都是权贵们为了自己利益发动的，不利于百姓，他们以自己的价值观来衡量这个世界。
    齐墨的相夫子，此派是一个以学者辩论为主的门派，他们游历各国，讲授墨家的兼爱思想，他们反对用暴力去解决问题，希望能用柔和的方式去获得和平，也是思想上最幻想的一派。
    秦墨的相理勤，此派注重科技研究，非常务实。帮助秦国的原因，也是因为看见只有秦国当时的制度，是最接近他们墨家的最终设想的，所以他们愿意帮助秦国完成统一战争。
    如今事实证明，秦墨最终成功了。虽然大秦并不像他们心目中想象的国家，但是秦墨还是走到了最后。
    只不过相理勤作为秦墨的巨子，很清楚现在墨家的势力已经大不如前。在大秦一统六国的现在，墨家的很多思想已经无法让始皇帝接受，但是墨家的功劳很大，所以秦墨的巨子才是九卿之一少府令。
    相理勤叹息一声，终于止住了话头，在始皇帝下令焚书的现在，这位秦墨的巨子也感受到了来自上层的压力。
    “敢问巨子可否想过三派合一？”
    乐正听完之后，提出了自己的看法。毕竟三派合一也是乐正的墨家专属任务的主线所在，必须先了解下秦墨巨子的想法，乐正才好有之后的计划。
    “三派合一吗？我相理勤还有一天能看到三派合一吗？”
    相理勤被乐正的发问勾起了伤心事，虽然相理勤是秦墨的巨子，但是他更希望墨家三派能够再次合为一体，重现墨家的辉煌。但是相理勤也是有自己的无奈，就算是身后有大秦这个大靠山，相理勤知道自己无法让三派重为一体。
    “巨子，凡事都是要做过才知道。”
    乐正的话让相理勤不由得惊讶了一下，他不明白为什么乐正会对三派合一如此感兴趣。而且乐正的话似乎颇有道理，凡事做过才知道，不做的话又怎么知道行不行。
    但是相理勤看了看自己苍老的手，那双布满老茧的苍老双手提醒着相理勤，他已经老了。
    乐正看到相理勤如此，忍不住轻抚了下额头，对方虽然是墨家巨子，但是的确已经老迈了，所谓英雄气短不过如此。虽然
    乐正不知道其他墨家巨子如何想，但相理勤这个秦墨的巨子内心肯定是希望三派合一的。
    “巨子，如今陛下就要焚书了，不知道巨子的墨家能否独存？”
    乐正不待相理勤答话，紧接着又提出了新的问题，这让相理勤紧紧皱起了眉头。
    “陛下焚书的确会对我墨家有所影响......”
    “只是有些影响吗？陛下的旨意中民间只可留存医药，卜筮，种树之书，试问墨家的典籍又能幸存？”
    相理勤的眉头再次紧皱了一分，虽然在大秦的墨家人生活的还算可以，所有的秦墨子弟都在为大秦效力，但是这次焚书墨家仍未幸免。相理勤很清楚这样下去墨家的传承很可能断绝，没有世人了解的学派，还算是学派吗？
    “哎，老夫也不是不清楚焚书的事，但是老夫虽然是墨家的巨子，可我秦墨最高的官职也只是少府令而已，比之三公还远远不如，想那李斯可是当朝左相啊。”
    相理勤说出了自己的忧虑，墨家虽然对大秦一统六国有大功劳，但是这并不代表墨家在大秦的势力有多强大。虽然始皇帝给了这些墨家人官职和财富，但是国策的制定还是出自法家。
    诸子百家，每一个都有自己独到的治国理念，但是唯独法家成功了。在始皇帝还活着的现在，没有任何学派可以争的过法家，因为法家用事实向所有人证明了唯有变法才能富国强兵，才能成就大业，大秦就是如此！
    “既然巨子不想让墨家的典籍付之一炬，那么学生敢问巨子，可否愿意变？”
    “变？你是说法家的变？”
    相理勤看向乐正的目光就有些奇怪了，因为提到变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法家，难道乐正是想让墨家也学法家那样吗？
    “是的巨子，时代不同了，如果我们还墨守成规的话，那么终会被取代。”
    墨守成规这个词相理勤是知道的，这个词语来源于墨家。首代墨家巨子墨翟就是因为善于守城才被世人创造出如此词汇，但是乐正用在这里就有了不同的意思。那是乐正告诉相理勤，墨家需要改变了，不可以守着旧理论一成不变。
    “墨守成规......容老夫想想......”
    相理勤听完乐正的话不由得陷入了思考，在这方面墨家人的态度比之当初儒家博士淳于越要好的多。至少墨家巨子没有像淳于越那般怒气冲冲，而是仔细思考乐正的话。这让乐正对墨家的感官又好了几分。
    “时代不同......终会被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