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变成了恶龙 - 第二十四章 【大幕，拉开】

    “阁下，那本是被诅咒的书籍，如果你想你的未来被一只亡灵支配，那您就尽管去试一试好了！”
    冷冽的声音在歌顿耳畔响起，它的脚步微微一缓，兽瞳微缩。
    因为这道声音没有方向感，就好似直接在心灵与它进行对话。
    还有其他人来这座高塔？
    是莱丽斯？还是它不知道的一股势力。
    “是谁！”
    它警惕问道。
    而伴随着黑猫警惕的目光，打量四周时。
    白色水晶石镶嵌而成的图书馆墙壁泛起一道无形涟漪，很快，一道半透明的幽魂便从厚实的高大墙壁中穿了出来。
    而与此同时，歌顿的脑海中，也响起了她的声音。
    “你是在问我吗？阁下！我的名字是唐......太久了，我也不记得了！”
    来人这般回答，冷冽中也带着些许温度，似乎自己也在认真思考，她到底是谁的样子。
    “太久了？你在这呆了多久？”
    歌顿心中微微一颤，想到日记，又看了看眼前的少女，便带着好奇问道。
    “十一万个日夜升起？还是十二万个？我不记得了，只知道很久很久，过去的日子，比墙壁上镶嵌的白水晶还要多。”
    女性幽魂一边拖拽着半透明的身躯向歌顿这边飘来，一边通过心灵与眼前的黑猫进行沟通。
    而随着她的靠近，歌顿也看见了她的半透明的那张脸。
    这是一个非常古典，知性的女性面容，卷发搭在她的耳后两侧，乍一看，便像是学识渊博的女教授，当然，这一切全是歌顿脑海脑补。
    因为眼前这只透明的幽魂，脸也就真透明，无论是鼻子还是嘴巴，都没有显现出来，唯一可以显得灵动的双眼，也充斥着吓人的眼白。
    歌顿心中隐隐有些猜测，但不敢确认，因此又多问了几句。
    诸如她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帮它，还有这里还有其他人吗？
    得到的答案分别是，她是被人追着才逃进来的，至于为什么会被追，她泽称不记得了，而为什么提醒歌顿，则是如果放出了死灵，那么她自身很有可能要倒大霉，一同遭殃，不过是自救罢了。至于还有没有其他人，这个问题则被她一直呆在图书馆里，无法出去所简单回应。
    “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歌顿看着五官不整的幽魂少女，仍有些不甘心地问道。
    至于这名幽魂，则是思索半晌后，才缓缓认真道。
    “并不是什么都不记得，隐约还是记得点什么，但每次往后继续想时，我的灵魂就会承受撕裂的痛楚，很痛！所以就不想了！”
    幽魂少女笑了笑，然后用只看见手肘的手，抬起指了指她的脑袋，示意头疼欲裂。
    但见她补充道。
    “但是我知道，那件事很重要！”
    “很重要！”
    她温柔的将地上的那本诅咒书籍捡起，然后飘荡在虚空中的某一处位置，只见，书籍被它稳稳当当的安置在虚空之上，而令人惊叹的便来了，刚才歌顿入眼所及，图书馆内所有倒塌毁灭的书籍，书架，竟在此刻完全恍若瞬间回溯时光，变成了刚才歌顿初进时的模样。
    歌顿好奇的碰了碰，发现爪子穿过了书架，便知都是幻觉，和刚才并不同，因此也就没有太多在意，不过它的眼角余光却瞥到了书架上似乎有几个熟悉的书名，看的不太仔细，就在歌顿向扒拉上瞅一瞅时。
    幽魂便再度开口，她也不等歌顿开口说话，便自顾自的接上一句回答道。
    “因为，如果忘记了，会死！我们都会死！他们也会死！”
    “可你不是已经死了么？”
    歌顿强忍着内心的吐槽，抬头看着在在两座书架之间，位于七八米高的白色幽魂，笑道。
    “那我可以做什么？或者说我要去做什么？嗯，这位女士！可不可以告诉我！”
    显然，它明白了眼前幽魂的意思，也明白了她的定位，和上一世的游戏npc有异曲同工之妙，反正听一听问一问也不碍事，不行对它有危险杀了就是！
    毕竟她已经死了一次，再死一次想必没有什么问题。
    至于实力，歌顿看着眼前孱弱的幽魂好似一阵风就能被吹散，它也不觉得她能跑出它的爪心。
    “嗯......你需要......痛！”
    这次是本体说话，而不是心灵，但是随着没有鼻子的脸上突然浮现的嘴唇微微张开，甜美的话语再顷刻间就变成了如同女妖般的凄厉哀嚎。
    吼~
    剧烈的声波再度席卷了周边的书架，不过还未来得及向外继续扩散，就被陡然出现的庞然大物，一举覆灭，骤然间鸦雀无声，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沉默光环”
    肃静！
    而且黑色巨大的熔龙在图书馆内部出现后，直接就让原本还未稳固的幻境瞬间崩塌，图书馆便又变回了先前狼藉的模样。
    “冷静！”
    它说道。
    不知是因为歌顿的真身，还是女妖之嚎的中断，痛苦恍若从幽魂少女身上抽离一般，她恢复了理智，而且眼眶中也不是眼白，而是聪慧的双眼，足以看出她现在的状态并不复刚才的死板僵硬。
    但还是足足半晌过后，这只无名幽魂才微微躬身，向歌顿做了一个致谢的礼节，同时感激道。
    “刚才谢谢您，远道而来的巨龙阁下！”
    举手投足间尽显贵族仪态，优美至极，但从她的动作神情中，歌顿的巨龙身份显然没有瞒过她，说话间没有流露出一丝意外。
    “举手之劳，不过，你恢复了记忆？”
    歌顿看着眼前这只已然是完全大变样的幽魂少女，好奇问道。
    眼前的幽魂模样外观完全就和它先前通过仅有的缺失五官推测而出的古典美人，几乎一模一样，而且精致的五官组合在一起，带着莫名的高贵气质。
    就算是巨龙看了，也会不禁感叹无鳞无翼生物也能这么美。
    “是的！唐吉莉·莱茵·玛法，我一切都想起来了！”
    幽魂忙不迭的回道，同时眉眼中露出了少有的狡黠与灵性，如果不是歌顿亲眼见证，就好似换了个人似的。
    不过在唐吉莉的解释下，他也明白为什么会以这种儿戏般的姿态恢复记忆。
    只要是因为这根本就是唐吉莉在转化为幽魂后的自我拯救。
    她知道长久的自闭肯定会对它的精神造成无法逆转的伤害，从而变成对生命憎恶的幽魂，因此她早已在数百年前，通过图书馆内的仪式，就将自己的智慧与思维封存在大脑深处。
    体内只留下些许本能意识在外行动。
    而触发的钥匙，便是图书馆内少数几本打开后会造成危险的书籍与陷阱。
    也就是说，就算歌顿不使用沉默之环，唐吉莉的神智也会在接下来的时间慢慢恢复，而刚才只不过是加快了中间的过程。
    听到这个名字，歌顿则心中已然有点计较，于是，它也没有藏着掖着，直接将那本日记丢给了她，问道。
    “那这是你的么？”
    问是这么问，它的暗金色竖瞳一眨也不眨的看着她脸上的反应。
    而唐吉莉脸色先是一怔，随后看着略显古朴的羊皮书，浮现起了些许怀念，她没有回答歌顿的话，而是问了另外一个问题。
    “阁下，你在第五层全都搜了一遍？”
    “嗯，怎么了？”
    歌顿点头，然后看向唐吉莉，似乎想问她为什么会问出这种问题，这不明摆着么。
    而唐吉莉似乎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失言，歉意地笑了一声，道。
    “没事，谢谢你，阁下，这的确是我的！而且对我很重要！”
    她拿着那本厚厚的羊皮书，似乎像将它塞进胸膛一般，抱的很紧。
    “那现在，能和我讲一讲，这，还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歌顿看着眼前已经成为不死生物的唐吉莉，没有过多寒暄，直奔主题问道。
    好感度刷一点就得了，它也没打算成为一名光荣的亡灵骑士。
    它现在只想通过眼前的幽魂口中，了解更多关于穹白之柱这座法师塔的事情。
    毕竟日记哪有当面问来的方便，更何况，在日记之后，成为幽魂的唐吉莉可是又在这呆了好几百年，说不定又知道些什么。
    而唐吉莉听闻这个，脸上则是浮现起些许尴尬，似乎不方便言说，但又好像因为歌顿刚才的赠书，让她有些为难。
    “没事，不必着急，你可以先看看这个，再考虑怎么和我说！”
    歌顿也没打算让她为难，直接露出了作为旅法师必备的凭证之一，烙印在胸前细鳞上的六芒星，直接展露给唐吉莉看。
    而唐吉莉看到这个则是满脸充斥着不可思议，幽魂的脸庞都有些扭曲，她像是要捂住嘴尖叫般说道。
    “这是......不，这不可能！”
    她抬头看着这只直立在空荡荡图书馆中的黑色熔龙，白色水晶绽放的光让它的鳞片带着圣洁的光辉，从她的神情上来看，好似看到了神或者救世主般。
    “您是，塔主的弟子？”
    “哥尔摩丹的确是我的老师，我跟随着他的指引，来到了这！”
    歌顿不可置否的回答道，面对一名幽魂，还是塔内的曾经学徒，它觉得这点信息不必隐瞒。
    “噢！”
    而听到这个消息的唐吉莉则是抓住了她虚无透明的波浪长发，喜极而泣道。
    “两百年还是三百年，我终于等到您了！阁下！呜呜~我对不起塔主，我和卡沙特尔也对不起您，穹白之柱不该是这个样子的......”
    激动的唐吉莉飘到歌顿面前，就是一阵絮絮叨叨，泪水不断从她的眼角滑落。
    歌顿则连忙用爪子收集，这可是不可多得的魔法材料，还算值钱，最主要还是稀少难搞，市场上流通的并不多。
    妮娜曾经还和西莉亚说过这个，如果凛冬城有的话，希望给她带点回来，当时歌顿在一边，默默记在心上，这次有机会他自然不会放过。
    毕竟不是每一头幽魂都能够真心流泪的。
    而这阵悔恨言辞也在巨龙滑稽式的用爪心虚托漂浮幽魂少女的行动中结束。
    待到唐吉莉跌宕的心绪整理完毕，歌顿才慢条斯理的说道。
    “现在可以详细和我讲一讲了吧，唐吉莉女士！”
    现在的它全然没有刚才收集幽魂之泪的那种精明样，而是一脸的威严与肃穆。
    而这位满是哀容的古典少女则是止住抽泣与擦拭泪痕，面容恢复平静后，飘在书架上方，眼神眺望远方，似乎想起了曾经，只听她幽幽说道。
    “当我从卡沙特尔口中，知晓了塔主大人要离开后，我的心绪就有些不宁，毕竟这次，他没有说回来的时间，就好像是一场诀别一样，只留下匆匆的话语，就径直离开了法师塔.......”
    “而我第一次发现珊妮的异样时，是在十四层枢纽，我刚刚检查完法阵，从封印间出来，遇到了从上层下来的珊妮，那时的她满脸忐忑，眉目间都带着点惊恐，遇到我后招呼也不打，就直接下来，那时我还以为她是被塔灵叫上去训斥了，直到后面，我才知道，事情远远没有那么简单......”
    图书馆内回荡着少女那近乎空灵般的嗓音，而歌顿也从她的讲述中，明白了穹白之柱毁灭的历史元凶，以及来龙去脉，还有知晓了时光龙秘宝中，原来藏匿着的是诞生了自我意识的“原初之土”
    据说是土元素界最早的一片土壤，只不过这片原初之土受到了负能量的侵蚀，准确的来说，里面封印了神孽地狱火的一小部分，那股意识来源于地狱火，焚尽万物的执念。
    而与原初之土结合后，这才转变成了可以无限诞生沙魂之影，这种憎恶生灵，想将一切富蕴生机土壤化作砂石的神祇造物。
    而珊妮的堕落，便与它有关，如今的咆哮沙丘的诞生，也和它离不开关系。
    至此，真相大白！
    当然，这也知识明面上的真相大白，歌顿想到一路上的疑点，脸色不变，内心却悄然下沉。
    它继续问道。
    “那你说的珊妮，她现在就在上面？”
    歌顿指了指天花板。
    唐吉莉则是用力的点点头，忧心忡忡道。
    “在沙魂肆虐时，塔灵的自我防护机制，已经调动了塔内所有能够调动的战力，这才将她，准确来说，附身在她身上的原初之土封印在第十六层的展览间中，但根据你说的外界情况，这里已经成为活人禁地咆哮沙丘，恐怕她也已经恢复意识，正在密谋脱离这儿了！”
    “而且，最为重要的是，估计，她已经......”
    唐吉莉犹豫半晌，才对眼前的黑色巨龙吞吞吐吐道。
    “发现我们了！”
    ......
    与此同时。
    塔外离开，刚刚下了巨型沙丘的莱丽斯一行，已经怔怔的站在原地，他们面色惊恐地看着天边的重重黑云，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原本四处掠夺生机的沙魂军团，已然是去而复返，重新回到了咆哮沙丘。
    它们带着重重咆哮之音，宛如大幕拉开时的轰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