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战天下,傲世邪妃 - 第七十五章 王爷,你可以再无耻点吗?
琴战天下,傲世邪妃 作者:九玥
司若弦的笑容很灿烂,却给人一种深入骨子里的冷,就连站在不远处的杜铭都止不住打了个寒颤,他敢肯定,她和夜城歌碰到一起,若是以真性格,那真会有好戏看。
夜城歌则是一脸深沉地看着司若弦,似在思考着什么。
冷魅,这是“天下第一琴”的又一代号,天下间没有人知道她长什么样,到底多大,据说,但凡见过她真颜的人,都是已经死去或者将要死去的人。
“没有了玄音琴,你还有什么本事?”绝对是万分不屑的语气。
突然间,夜城歌想起那天半夜里,无意听到的司若弦那声叹息,原来,她那个时候就开始担心他知道真相后的反应了。
这男人脑袋被驴踢了,还是被门夹了?
“你弹的什么?绝心曲?”罂粟大骇,被司若弦震开之后,他竟然毫无还手之力了,除了一音致命的绝心曲,再想不到其它。
“那就别怪我们心狠手辣。”罂粟脸一沉,浑身散出来的杀气陡然蔓延,握着剑的手不由得紧了紧,双眸微眯,就像一只蓄势待的猎豹。
这两年来,司若弦杀的人很少了,若非无花宫先惹怒了她,她不会这么不顾一切地要灭了他们。
一世轮回,十六年的修养,司若弦变了很多,处理事情的方法也不再那么极端,若不是迫不得已,她不会轻易杀人。
司若弦笑看着食人花,抛出一个大大的媚眼“你舍不得杀我,就不要摆出这么大的阵式嘛,我会害怕滴。”
“找死!”司若弦冷冷一笑,狭长的丹凤眼微微眯起,褐色的双眸瞬间覆上薄冰,浑身都散出浓烈的杀气,仿若一个暗夜女王,冷漠的、狂傲的、霸气的、邪肆的。
没有牵挂,没有弱点的时候,她可以什么都不在乎,嚣张、狂傲到极致。
“你很冷?”夜城歌沉声问,言语间透着担忧。
“若弦,哪里不舒服?”夜城歌一面担忧地问司若弦,一面已经反射性地为她把起了脉。
“我真后悔两年前没有杀了你。”食人花啐道。
被司若弦那么看着,夜城歌心里如被什么挠了一下,只觉腰腹间一股热流涌动,直冲下身某一处。
食人花气极,却又进不了半分。
她的动作连惯、迅速,一气呵成,所有人都还未反应过来,对她的危险已经远离。
“好冷……”司若弦迷糊地呢喃,人也更往夜城歌怀里蹭,似要将自己都融入他的体内。
完了!这是两人心里最真实的呐喊。
“司若弦,你在挑战本王的脾气与耐性?”擦身而过之际,夜城歌一把拽住司若弦的手腕,问得有些咬牙切齿。
“是。”司若弦也不矫情,如实回答。
“夜城歌、杜铭,不想死的话就滚远一点,内力够强的话,最好护住心脉。”
只要一想到司若弦的欺骗,以及他当初做的那些蠢事,他就很想掐死这个女人,可是,一想到她迫不及待地想要逃离自己身边,他的心里又很不舒服。
“哦?整个无花宫的人都不能将我怎么样,就凭你们三个,也想让我消失在这个世界?未免太自信了?”司若弦依然地张狂的“难道没有人教过你们低调吗?”
“怕了?”司若弦勾唇一笑,笑得风华绝代,倾国倾城,眸子里却没有丝毫温度,语气更是冷得渗人“两年前你们没资格听绝心曲,两年后的今天,你们仍然没有那个资格。”
“无花宫是什么地方?除了宫内的人,没人知道在哪里,你又怎么可能知道?就算你知道了地点,总部外面机关重重,你也不可能进得去,即使你再厉害一点,躲过了重重机关,进了总部,你也没命活着出来。”
从感官上来说,司若弦的体温很正常,没有热,也不似最初那般冰冷,可就是这样的体温,她竟在喊冷?
司若弦不再跟三大杀手废话,十指拨琴,强大的气流自指尖流泻而出,惊心动魄的魔魅之音,穿透空气,钻入每一个人耳中,直窜五脏六腑,纵是绕梁三日,却只为夺人之命。
他为司若弦把脉,感觉不到丝毫异样,偏偏,司若弦就失去意识地紧紧抱住了他。
他一定是疯了!
“这样啊……”夜城歌垂眸做沉思状。
可是,现在他知道她的本事,若是她想离开,凭她敏锐的身手与聪明的脑袋,他无法保证能拦住她多少次,既然知道相府是她最在意的,那么,他不在乎卑鄙一回。
“很抱歉,我很贪心,两样都想要。”司若弦很无奈地回答。
该死的!夜城歌低咒一声,心里止不住懊恼,自己到底在什么疯,明知道她已经很不舒服,竟还跟她闹腾?
然,司若弦是那么容易打击的么?
司若弦悲愤这是让她选择吗?她司若弦有得选择吗?
本能地,夜城歌想到奔过去挡在司若弦身前,可刚迈出两步,又退了回来,杜铭不知道夜城歌在想些什么,但他什么都没问,只管听主子吩咐就好。
夜城歌冷厉地扫过司若弦,吐字如冰“你可知,就凭你方才的态度,本王就可以杀了你。”
“我有那样的资本,你奈我活?自己的命都保不住的人,有什么资格谈论别人?”司若弦眯了眯眸,手上的动作倏然加快,迅急得犹如万马奔腾,踏碎一地烟沙。
司若弦弹的不是绝心曲,三大杀手虽厉害,却不够资格听那首曲子,最重要的是,她怕误伤了夜城歌和杜铭。
司若弦的云淡风轻倒是让罂粟等人冷静了下来,他们坚信,无花宫内高手如云,机关重重,就算有人能进得去,也决不可能活着出来。
兴许是透支得太厉害,又知道不会有危险靠近,司若弦紧绷的神经也慢慢松驰下来,因为疼痛,她的小脸褪去了红润,变得很是苍白,就连走路的步伐都不自觉地凌乱。
“死不了。”哪怕疼得厉害,连开口说话都艰难,司若弦依旧倔强着。
“很冷?”夜城歌皱紧眉头,紧紧抱着司若弦。
不论前世今生,司若弦出手一向快、狠、准,今夜跟他们废话了这么多,拖了这么久时间,也着实有些不似她的风格,若非因为夜城歌,她早就灭了他们。
“潇湘曲都听不完的人,有什么资格听绝心曲?”满满不屑。
杜铭则是额头直接挂了一排黑线,这个王妃,总能给人不一样的感觉呀。
司若弦挣扎“你放心,本姑娘天生丽质,倾国倾城,想娶本姑娘的人可以绕地球好几圈……”
“你倒还真敢承认。”罂粟扫了一眼夜城歌,见夜城歌没有任何反应,他才又将视线转回司若弦,沉声道“玄音琴和你们三人的命,你只能选择一样。”
夜城歌心有怀疑,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
突然,在众人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司若弦震开食人花,脸上的笑意顿收,双眸微眯,浑身都散出危险的气息,态度简直三百六十度转弯“两年前你们没本事杀我,两年后的今天,你们更加没那样的本事。”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结果。”司若弦直视夜城歌。
“杜铭,你受伤了?”这在司若弦的意料之中,因着疼痛,说出口的话却显得格外温柔。
谁也不会想到,在很久以后,司若弦面对素锦的苦苦哀求,仍然狠心地将她推开,又一次地扔下了她。
“激动什么?很快,你们就能跟他们团聚了。”司若弦说得云淡风轻,根本就没有一点要杀人的迹象。
闻声,夜城歌与杜铭同时顿住脚步,双双看向司若弦,前者是愠怒,后者是感激。
“很抱歉,本姑娘长这么大,还不知道怕字怎么写。”这是事实,不过,面对夜城歌,司若弦总有一种说不出的压迫感。
四目相对,两人都愣了一下,心里莫名地窜过一股电流,击遍全身,有一种陌生的舒服感。
杀手动手,向来是快、狠、准,直取命脉,能够一招解决,决不会用第二招。
就在剑尖距她不足一公分的时候,她盘膝而坐,玄音琴放于腿上,纤纤十指置于琴弦,没有任何试音,直接奏响一曲。
活了两世,司若弦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哪怕是在二十一世纪进行魔鬼训练,被丢入万兽森林,不幸被毒物咬了,她也没觉得这么痛苦。
若是在不知道司若弦就是“天下第一琴”之前,不知道她多有本事之前,知道她其实就是自己心心念念的人,感觉之所以对,是因为人对了,纵然心里会愤怒,会生气,却不会真的拿相府怎样,也不会拿相府来危胁她。
“很明显,本王不会那么做。”夜城歌直言不讳“本王做事向来分明,相府罪犯欺君,这是不争的事实,做错事,自然要接受惩罚。”
“你说什么?”罂粟等人如遭雷击,厉声吼道。
食人花这一剑汇集了他体内强大的内力,锋利的长剑破风而袭,凌厉地扯开一道口子,强大的气流震得飞沙走石。
普天之下,也只有司若弦能让他的如此失控。
“王爷,八王府里丫环那么多,何必添一个我呢?我笨手笨脚的,办砸了您交待的事情可就不好了。”司若弦垂死挣扎。
“我现在就杀了你,看看你如何张狂。”食人花显然被气得不轻,没有任何征兆地一剑扫了过去。
“别说两年前,就算退到六年前,你们仍杀不了我。”这话,听来相当自负。
这样的感觉很不好,夜城歌顿感有些烦躁,转身就走“人嘛,总会犯些错,所以,本王也不能保证什么时候就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司若弦抬眸,差点醉在夜城歌溢彩流光的双瞳中,她稳住心神,不动声色地转开头。
司若弦挑眉“你们还真是自信,遗憾的是,无花宫已经消失了,而你们这三个漏网之鱼也同样逃不掉。”
对夜城歌吼完,本来近到身前的罂粟、曼陀罗、食人花已经被强大的能量逼退好几步。
动听的曲子如魔音入耳,直窜五脏六腑,震得心、肝、脾、肺、肾都疼,可他却不想认输,他做了这么多年杀手,居然败在了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的手里,心里怎能服气?
“知道为什么从来没有人见过‘天下第一琴’吗?知道为什么没有人知道冷魅是谁吗?知道为什么玄音琴只会在我手上吗?”司若弦漫不经心地述说“但凡见过‘天下第一琴’真颜的人,通常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
话音落下,罂粟、曼陀罗、食人花三人以最快的速度向司若弦奔去,三柄长剑从不同的方向袭来,形成一个三面夹击的形势,对司若弦很不利。
“素锦,以后我不会再扔下你了。”这算得是司若弦对素锦的承诺。
哪怕动作不大,夜城歌还是现了司若弦的异样,陡然想起回来的时候,司若弦已经是脸色苍白、一脸疲惫,进屋后,被她那么一激,他竟忘记了她的身体不适。
潇湘曲奏,平缓时如置身仙境,激昂时惊心动魄,那种感觉,就像过山车,让人处于极端状态。
“你确定你们有那样的能力?别说一对一的打,就是你们三人加起来,我也一样轻易就能送上西天。”这话是十分狂傲的,简直没将对方放在眼里,罂粟那恶狠狠的宣言也如打在一团棉花上,没有一点力可言。
“你如此自信,又怕本王做甚?”夜城歌不给司若弦后退的机会,一把将其捞入怀中,笑得灿烂至极,本就生得极好看的夜城歌在此时更像一个妖精般,极富磁性的嗓音有种蛊惑人心的魔力,浑身上下,无一不散着致命的吸引。
司若弦感觉很冷,除夕受的伤还没完全痊愈,今天又血洗无花宫、对阵冒充“天下第一琴”的人、连带着灭了三大杀手,体力上已经有些透支,在运用异能之时手腕很不幸地被震伤,连带着五脏六腑都疼。
“很吃惊?”愣神间,司若弦已经走到了夜城歌面前,挑眉道。
“素锦还是等着我。”司若弦答非所问,想要挣脱夜城歌的钳制,无奈,她体力不佳,他又拽得太紧。
“王妃什么时候也开始关心本王的侍卫了?”空气中一股子酸气。
“若弦……”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夜城歌有些措手不及。
“真是没想到,天仙一样的堂堂八王妃,竟是江湖中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罂粟冷哼,言语间充满了不屑。
“你紧张什么?怕我死了不成?”司若弦微微蹙眉。
难道是玄音琴的关系?有传言得琴者,得天下,莫非,这就是各国有心之人想要争夺的原因?
寒好看敢。“你打不过我的。”司若弦后退一步,心里有些紧张。
“怎么回事?”待司若弦回过头来,夜城歌才看清司若弦的脸色苍白如纸,绝美的脸上尽是病态,额头上沁出一层层细密的汗珠,眉头微微拧起,显然在承受着极大的痛苦,她的眸子里却有一种常人无法比拟的坚强与倔强。
挣扎间,夜城歌无意中碰到司若弦的手,指尖本能地一颤,冰冷的感觉似是顺着指尖传达到了心里,浑身都有股彻骨的寒意。
“字面上的意思。”司若弦回答得相当干脆。
此时的司若弦,很像一个来自地狱的修罗,绝对的生人勿近。
借着月亮,夜城歌仍看不清司若弦的面部表情,但他能看到她随风而舞的墨,能感受到她浑身散出来的戾气。
素锦眼睛红红的,司若弦能理解她的心里,一时,有些五味杂陈。
夜城歌心里怒极,这个该死的女人,居然对着敌人笑得那么甜,还抛媚眼,怎么就没对他笑得那么甜,也不见她抛一个媚眼。他却忘记了,此时的司若弦是邪恶了,她越是笑得甜,下手就越是狠。
夜色已经晚了,温度比白天低了好几度,即使没有刮风,仍是嗖嗖的凉意。
尽管竭力隐忍,身体还是微微颤抖起来。
“你舍得?”司若弦勾唇一笑,笑得风华绝代、倾国倾城,如此一笑,无人可挡。
靠!这么容易就猜到了她的想法?司若弦心里那个火呀!
“而你司若弦,更是几次三番欺骗本王,本王自认没有那么宽大的胸襟。”
该死,原来是她自作多情了。说不出为何,司若弦竟有些气闷,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会害怕吗?会给我休书吗?会让我滚吗?你会听我的话放过相府的人吗?”司若弦声声反问,语气也不太好。司若弦挑眉,眸光冰冷如利剑,直射食人花,嗤笑道“你有那个本事吗?”
司若弦一阵迷糊,只是本能地往夜城歌怀里钻。
“什么?”司若弦倏然瞪大双眼,一脸不可置信。
他紧紧扣住司若弦,不让她挣脱,方才那句话,真的激怒他了。
夜城歌听来却觉得特别刺耳,这个女人何时用这样温柔的语气对他说过话?即使前面身份没有拆穿也没有过。
“本王相信,丞相定能以三寸不烂之舌谈得和平,免了战事;温婉可人的司二小姐亦很懂得怎么伺候人……”
“王爷,长这么大,我没伺候过人,偶尔犯一点小小错误是允许的?”在夜城歌还未开口之前,司若弦又补充问道,一双如含秋水的褐色双眸直直盯着夜城歌,面上似有些紧张。
罂粟与曼陀罗都拧紧了眉头,若有所思。
有那么一刻,夜城歌真的很想冲上去,最终,他还是忍住了,他相信她的能力。
对于夜城歌的关心,司若弦并不是不动容的,可他那是对待伤员该有的态度么?
亲人,是她司若弦这一生的软肋,只要抓住,她只有妥协。
司若弦一拳挥去“你可以再无耻一点吗?”
心里甚至在咒骂该死的男人,看得那么透彻做什么?我不动声色地临时想一个计谋,为的就是让你放过相府,你倒好,净抓我软肋。
“情愿,我万分乐意。”司若弦赶紧表明“这时间也不早了,素锦怕是等要及了,我们是否可以先回王府?”
“你以为让本王看到你杀人的模样就会害怕?二话不说就给你一纸休书,让你滚得远远的?然后,你以此为由让本王放过相府的人?”回神之时,夜城歌紧紧盯着司若弦,字字凌厉。
吼你一通,又给你戴高帽,这就是司若弦,她不惧地看着夜城歌,等待着他的回答。
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暧昧,又有些诡异。
“若是不情愿的话,不必勉强自己。”夜城歌眉目间不自觉地有了一丝笑意。
既然夜城歌要她当丫环,躲不过,那就做好了,只不过……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该死的!夜城歌低咒,他向来自制,被一个女人看几眼就能起反应,是破天荒的头一遭,看来,他真是疯了。
夜城歌与杜铭在一旁看着,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眸光死死盯着他们。
也正因为如此,在指尖碰上琴弦那一刻,她便向夜城歌与杜铭吼了出来。
开始忙着对付那些人,后又忙着摆平夜城歌,司若弦也没觉得自己身体怎么了,真的停下来,带着夜城歌与杜铭去布匹店找素锦,才现,浑身都疼得厉害。
夜城歌怒,直接躺到床上“夫妻间不该是同床共枕吗?”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难道是中了毒?若真是中毒,又是什么毒呢?把脉竟连一丝异样都没有?天下间真有这样的奇毒?
“难道你认为堂堂远东国的战神会娶一个返老还童的老太婆?就算他愿意,试问,当今天下,四大强国,真的有这样的药?”司若弦很不客气。
夜城歌想要将司若弦放在床上,出去找神医问一问情况,司若弦却抱他抱得极紧,他一动,她的眉头就皱得紧紧的,一脸不安。
“好大的口气。”罂粟冷哼,直接下令“不管她说的是真是假,杀无赦。”
虽说司若弦不知道夜城歌的过人之处在哪里,但她相信,这个男人绝非等闲,他的能力、他的聪明,恐怕连她也不及,最重要的是,在这个世界上,能够听完她一曲潇湘曲还安然无事的人,少之又少。
“放过相府所有人,可以。不过,你得做我的贴身丫环。”夜城歌语不惊人死不休,一脸平静。
“你还真是自负。”曼陀罗十分不屑。
“别忘了,你是本王的妃,只要本王不点头,这辈子你都只能是本王的。”不待司若弦说完,夜城歌便打断了她。
不想在夜城歌面前表现出狼狈,身体却止不住地瑟瑟抖,连唇齿都开始打颤。
司若弦身为“天下第一琴”,本事奇高,她又是对敌人下得去狠手的人,按理说,能够近她身,伤害到她的人屈指可数,而知道她身份的人更是绝无仅有,她那么聪明,反应又快,如何会被算计了呢?
“你真的只有十几岁?”罂粟也是一脸不可置信,他几十年的修为,竟比不过一个十几岁的女孩?
素锦摇头“我听说元宵会那边出了一些事情,你迟迟没能回来,我真怕你出事,很想出去找你,又怕你回来看不到我。”
“恐怕今日之后就是‘天下第一琴’要消失了。”
若非对方是八王爷夜城歌,依她在二十一世纪做杀手时的脾性,会直接将他给灭了,然后嫁祸他人,演绎一出很经典的戏码,让家人神不知鬼不觉地躲过危机。
“玄音琴启,腥风血雨,是你们掀起的战争,就要为自己的所为付出相应的代价。”司若弦面无表情地收了玄音琴,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已经跪倒在地,面色痛苦,止不住抽搐的三大杀手,自始至终,眼睛都没眨一下,语气更是冷得渗人“但凡想要置我于死地的人,我都会先让他死,不论是谁,所以,你们大可放心,很快就会再有人来陪你们,就算在阴曹地府也不会孤单。”
司若弦懒得理夜城歌的莫名其妙,直接越过他就往前走。
夜城歌紧随而来,见司若弦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子,心里再次升腾起怒火,不过,倒也没忍心骂她什么,只是有些无奈地坐到床前,想要问问她的情况,话未出口,司若弦便下起了逐客令。
“当然,你有选择不做的自由,本王也有做出决断的权利。”
夜城歌、司若弦、杜铭三人施展轻功飞回都城内,谁也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夜已经深了,布匹店还没关门,幽暗的光线自屋里传出,素锦站在门口张望,单薄的身影看起来有几分萧瑟而孤寂,透出浓浓的担忧。
夜风袭袭,寒意正浓,冰冷的风掀起司若弦的衣摆,在黑夜中翻飞,出沙沙的响声。
回到王府之后,人人都很疲惫,司若弦也不再逼自己苦苦支撑,回了沁雪苑便倒头就睡。
夜城歌一把握住司若弦的手,顺势往怀中一带,司若弦便那么轻易地跌入夜城歌怀中。
潇湘曲与绝心曲不同,若是内力不够深厚,绝心曲一音便可致命,而潇湘曲却会给人一种神经上的错觉,很好听,不会轻易便要了人的性命,不过,听了潇湘曲的人,都知道,死,决不是那么痛快。
老远地,素锦就看到了司若弦等人,激动得眼泪就那么滑了下来,也顾不得擦去,快速奔到司若弦跟前,不停地说“王妃,你终于回来了。”
夜城歌嘴角一抽,这种话,恐怕也只有司若弦才能说得出来,以前他怎么就没现她如此大胆呢?
这个女人,还真是一只小野猫,分明已经妥协,却还是张着爪子,不让人靠近。
即使无法动手去杀司若弦,嘴上也要打击她一番。
好在,她受过特殊训练,意志力特别坚强,只要有一口气,她就不会让自己倒下。
“王爷,时间不早了,慢走,不送。”
看出夜城歌真的动怒了,司若弦也不打算隐瞒“只是伤没好全,又打了几场硬仗,有些疲惫而已。”
夜城歌也不多言,只是很自然地将司若弦带入怀中,搂着她继续向前。
“你是怕我们听完了绝心曲,人却还活着?”曼陀罗嗤笑。
她冷,很冷,很冷,整个人犹如置身冰窖般。
她从一开始就怕自己开罪相府中人,那她又为何一直不肯道出真相呢?她不仅让他误会司若兰是自己念着的女人,一次次将自己推出去,却又在自己说要娶司若兰的时候坚决反对。她的隐藏实力,更是将他们两次置身险境,一次差点要了他的命,一次差点要了她的命。
夜城歌轻笑“王妃,你想要投怀送抱的话,本王很乐意接受,不过,下次记得换种方式。”
对于夜城歌要她做丫环这事,司若弦是万分不乐意的,若是放以前,谁敢危胁她的话,那就要先备好几副棺材,她从不会对敌人手下留情。
她怕他会开罪相府,所以,才会急切地想逃,三句不离口的要休书?她并不确定他在知道真相后,是不是能念在丞相劳苦功高的份上而原谅,所以,才会叹息?
突然间,他很嫉妒杜铭,莫名的火气也涌了上来。
自身份拆穿之后,她还真是变得彻底,或许,这才是真实的她,张扬、狂傲、邪肆,偏偏,他如中了魔般,觉得这样的司若弦比之前的还要动人。
她是经过强化训练的,仍难忍此番疼痛,由于熬得太辛苦,司若弦的意识逐渐迷糊起来,夜城歌的手就搭在她的手腕处,她只感觉到他的手很暖,让她止不住想靠近。zvxc。
司若弦也不恼怒,只是很平淡地说“你似乎说漏了一点,应该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女魔头。”
就在食人花的剑距离司若弦心脏0.01公分的时候,任他如何努力,剑尖愣是前进不了一点。
司若弦急急点头“对呀,所以,为了您的健康幸福,王爷还是三思的好。”
赤/裸/裸的危胁有木有?
司若弦气得咬牙切齿,这个该死的男人,看着那么好看一皮囊,里面全是黑的,腹黑啊啊啊!
“我相信,堂堂八王爷,不是那么小肚鸡肠的人。”
“你希望本王怎么做呢?”夜城歌反问。
司若弦怒,另一只手再抡一拳,直击夜城歌胸口“你想死,本王妃不介意成全。”
手腕本就受伤,又被夜城歌紧紧捏住,司若弦疼得倒吸一口冷气,原本就苍白的脸色几近惨白,斗大的汗珠自额头滚落,她紧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出声音,更不愿夜城歌看到她的狼狈。
大脑里刚有那个意识,司若弦就抱住了夜城歌,竭力汲取他身上的温暖,脑袋还本能地蹭了蹭,给自己找了个舒服的位置。
时光倒退六年,那个时候司若弦也不过才十岁,有谁能相信十岁的她能从无花宫三大杀手手中存活?
“本王怎么舍得让你这么年轻就守活寡呢?”夜城歌抬手,将司若弦另一只手也抓住。
如果说,她从一开始就不是心甘情愿嫁给自己,只是为了让司若兰与阮麟寒能够在一起,是不是就可以解释她为什么总问他要休书了呢?是不是嫁给他的那一天开始,她就在盘算着怎么离开呢?
“抱歉,素锦,让你担心了。”司若弦离开夜城歌的怀抱,抬手轻柔地擦去素锦脸上的泪痕,她知道这次有些过了,让素锦在这里等得太久,提心吊胆了太久。
司若弦下定决心要杀一个人的时候,就决不会让那个人活着,她想让对方午夜死,就决不会让对方活到黎明。
“够了,我答应你!”司若弦几乎是咆哮出声的,在夜城歌还没说完之前,她就打断了,她不想再听到他后面的话,因她知道,绝不会是什么好话。
晃动间,逆风袭来,翻飞了衣,凌乱了,冰凉了脸,冻僵了手。
“来人。”夜城歌终是没能忍心放她一个人在床上,反倒是抱紧了她,将被子拉过,紧紧裹在她的身上,轻柔细语“还冷吗?”
“夜城歌,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我爹爹他们?从一开始,骗你的人是我;执意要嫁给你的人是我;在知道我才是你要找的人之后,决心要瞒着你的人也是我;无花宫派杀手刺杀,见死不救的人是我;除夕之夜被袭,故意中剑的人也是我;阻止你娶二姐的人是我;利用你来测阮大哥对二姐心意的人是我;自始至终,骗你、坑你、耍得你团团转的人都是我。”司若弦唤了夜城歌几声,都没有得到响应,她的火气也上来了。“你要怎么对我都没关系,只是别牵连无辜。”
“本王当然怕你死了。”夜城歌直言,就在司若弦微眯着双眸看着他的时候,后一句出口了“一个聪明又有本事的丫环,本王还没享受到一天的待遇,怎么舍得让你死了?”
她的脸色还是苍白如纸,没有一点血色,额头仍有汗珠不停沁出,她的双唇微微颤抖,眉头紧拧,纤长的睫毛轻颤,在下睑投射出一道剪影,看起来十分痛苦的模样。
这就是司若弦的自信,夜城歌怔愣一下,邪魅勾唇,凑近司若弦,温热的气息全喷洒在了司若弦脸上“如此倾国倾城的美人儿,任谁都舍不得下杀手,不过……”
夜城歌走在前面,并没有现司若弦的不对劲,杜铭在听司若弦弹琴的时候,拼尽了全力,甚至借了夜城歌的内力,仍是受了伤,有些自顾不暇,倒是司若弦,看出了杜铭的辛苦。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司若弦自己也说不出来,身体里,似有万千虫蚁在咬,疼得难受。她的身体已不若回程时那般冰凉,甚至可以说是温暖的,可那深入骨髓的寒意却蔓延全身,钻入每一处神经。
“哦?那你说,我们是来一场生死较量,还是一方妥协的好呢?”夜城歌微微挑眉,如墨的眸子深不见底,犹如一潭潋滟的湖水,根本就猜不透他的真实想法。
名义上来说,素锦是她司若弦的丫环,实际上,在很早以前,她就已经当素锦是家人,想要好好的保护她,可现在,让她担惊受怕的人也是她自己,这种感觉,真不太好受。
以琴杀人,司若弦通常都是选择潇湘曲,曲毕,对方的五脏六腑也该尽碎,她不会看对方在死亡在线痛苦挣扎,却知道人会受怎样的痛苦折磨才会死。
“两年前的事情我可是历历在目,说起来,你们早就该死了,让你们多活了两年,你们应该感谢我。现在,整个无花宫的人都在阴曹地府等着你们,若你们太晚下去,怕是不太好。”
等等,如果说她隐藏身手是不想给自己、给亲人带来麻烦,那么,她在明知道司若兰与阮麟寒关系,明知道自己才是他要找人之后,还一直隐瞒,为的又是什么呢?
“我弹琴的时候,你就应该离开。”这是实话,司若弦也没别的什么心思。
“多谢王妃关心,杜铭没事。”纵然感激,出口的话仍是冰冷,兴许习惯了冷漠,杜铭的面部线条一尘不变,微微扯动的唇角,使其看起来反倒别扭。
“你这话什么意思?”曼陀罗心里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你这叫有些疲惫而已?”夜城歌的声音陡然拔高,真是气死他了,这个女人真是太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了。
“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我爹爹他们?”这已是司若弦第n次问了,她觉得自己的耐性都快用光了。
“王爷……”听到夜城歌的喊声,杜铭推门走了进来,恭敬地垂首待命。
“立刻去把神医叫来。”夜城歌果断吩咐。
杜铭走了,屋内又只剩下夜城歌与司若弦,安静得可以清楚地听到彼此的呼吸声,而他的心,却越揪越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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