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游荡岁月 作者:黛歆颖
“洁儿,你在吗?”安爸爸现在安洁租的房子门口,手里还是提着重重吃的,一张苍老的苦脸,最近他愈的苍老了,脸上的皱纹一圈圈的长了出来,深深浅浅的,声音哑哑的,最近的工作压力不是很大,但是他的心里却藏着沉甸甸的事情,他心说着用自己的行动来感化这个孩子吧,毕竟是他亏欠了孩子太多。
“你走吧！我不想见你！”过了好久,房间里才传出声音,安洁卖力的喊着。“你走！”
“洁儿。你还不能原谅爸爸吗?你让爸爸做什么爸爸都愿意,求求你见见爸爸行吗?爸爸妈妈真的很想你,很想你回到我们的身边,回来吧！”安洁听着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从来没有见一个老男人这么难受的呜咽。
安洁心里还是有一点难受。但是她不能妥协,她每次看到那个男人,她就不能原谅他所犯下的错。
“那你都不想去见见你的妈妈吗?她的病估计拖不了太久了,难道你不想最后的日子留在她的身边吗?她需要你！”安爸爸说得很动情。
“需要我?切……”她冷笑着,“你们就想着自己安逸省事,把我自己一个人扔在美国,你们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吗?没想过我如果遇到坏人,怎么办吗?还是就巴不得我自生自灭,然后死掉……”
“爸爸妈妈怎么可能有那种希望呢爸爸妈妈希望你好还来不及呢?当时……”门不打开了,安洁地址到头。没有说一句话安爸爸进屋坐在了她床边的椅子上。
“说吧……”安洁的话里没有任何感情,生冷僵硬。
“洁儿啊,当时你刚生下来的时候。你就得了怪病,就连当时的医生都束手无策。当时你妈妈伤心欲绝的,就从你的事情,她就落下了病根,现在还是老样子呢,最近的病情是越来越没有办法控制了,不知道她还能坚持多久,她就是想在自己生命仅有的这些日子,你能在她的身边,这就是她最大的心愿了。”
“你……你能跟我说说以前的事情吗?我想听,很想知道……”安洁拘谨的坐在自己的床边上。没有招待这个男人。也没有用眼神跟他交流。只是自己一厢情愿想要听听自己的过去。
“那时候,医生让我们赶紧放弃了算了,我和你妈妈带着你四处求医。可是医生们都是摇着头,当时我们实在无计可施,家里经济还算好,听说外国的的技术比较先进,还有你的一个阿姨在美国,所以我和你妈妈就带着你飞往了美国,在那里医生也是没有办法,说着no。你问你你妈妈要怎么办,连外国的医生都说没得治了……”安爸爸顿了顿,缓解着自己的情绪。
“然后嘞?你们就打算把我扔掉?”安洁的话冰冷冷的。
“嗯……”安爸爸没有了气力。“我们把你放在医院门口的长凳上。最后我们实在不忍心,远远的看着你,你就睡在襁褓里哇哇大哭,你妈妈实在没能忍住,过去又把你抱了回来。我们就在你阿姨家住了一些日子,你妈妈实在舍不得你,但是没有办法,当时你奶奶还在世,飘过来国际长途,说家里出事了,你爷爷就在那会去世了,家里也没有个人照看着,幸好你伯伯,也就是志华他爸爸暂时照看着,所以,我们必须赶紧解决掉你这边的事情,你知道吗?”安爸爸又说不下去了。
“这回真的要扔掉了我吗?”
“洁儿,我们实在没有别的办法花钱花了不少,家里的继续差不多花掉大半,再说那边你爷爷的事情特别的急,家里没有一个主事的人,我不得不和你妈妈一起飞回去,又悄悄把你放在了医院门口的长凳上。你妈妈回头看了好几次看着躺在长椅上的你,哭得像个泪人似的,我安慰着,我知道是我们的错,你肯定是理解不了当时我们的心情的！”
“不！我可以理解的,你们就是想要让我远离你们的生活,你们就解脱了,是不是?然后就可以安心的生活了,生活里再也没有了像我这么一个负担了,是不是?我是不是说到你的心里去了?”安洁步步逼问着。
安爸爸当时心里也是那么想的,反正孩子都已经被证明没救了,还不如早早的放手,让她自生自灭,要不然到时候,感情越是深了,要是失去,心里会更加的难受。
“是的,爸爸当时确实是这么想的,但是我却并没有安心,我这些年和你妈妈无时无刻不再想着你,一直让远在美国的阿姨帮忙打听着你的下落,但是一直没有消息,也不知道你是不是还在人世,我们心里的痛苦,你是永远无法知道的。看看你妈妈吧,也许这就是上天的惩罚。这个惩罚够大吧……”安爸爸说不下去了,想起现在还躺在床上等待着自己孩子归来的一个妈妈的心,是多么的煎熬和悲苦啊。
“那么……你们现在干嘛还要认我,就能不怕我还有当年你们所谓的病根吗?不怕再一次的失去我吗?”安洁也哽咽着。说话结结巴巴的。
“再也不怕了,你妈妈都马上不在人世了,还有什么可怕的呢。还有什么比失去自己生命更可怕的呢,你说呢?你妈妈惟一的心愿就是能和你一起享受最后的时光。你要是还不认你的这个妈妈,那么,她的这个心愿将会变成她一生最大的遗憾的！”
听到安爸爸说得到这里,安洁的眼泪突然一下流了出来,一生的心愿?一生的遗憾?她是担起多么大的责任啊,突然只觉自己的肩膀沉甸甸的,像是放上去了千金的重量似的。
“你们干嘛要把我逼得这么急,干嘛让我承受这一切,又干嘛让我面对这一切啊,老天爷！?”安洁居然也知道在中国有个叫做老天爷的。
“洁儿,你能不能看在爸爸妈妈这么多年都很后悔也悔过的份上,就与那辆我们,回到爸爸妈妈的身边,好吗?”
“要我回到你们身边吗?你们会像对姐姐那样对待我吗?还有……我能再想想吗?”
“好的！你还是多多想想吧,但是爸爸还是你希望会回到我们的身边,让爸爸妈妈的心理能舒服一点,爸爸妈妈不求别的了。只求你啊,能平平安安的,爸爸妈妈在家里等你,一直等你,咱家的撒门就一直为你敞开着。”
安爸爸放下自己带的东西就走了。
安洁急急的扑倒窗外边上,看着爸爸的背影,是那么的苍老,仅仅是多么短的一段时间啊,他竟然成这个样子了。上次偷偷躲在墙后边看着他们的时候,他们都显得那么的精神,尤其是爸爸,精神矍铄的,没有一点苍老的迹象,可是今天的他的后脑勺上的丝丝白是那么的显眼。
安洁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泪水了,一颗一颗的往下掉,落在了自己的胸前。
“孩子他妈,你现在可以放心啦,洁儿快要想通了呢,就这两天她就会过来看你的,她说她也想你,但是心里还是接受不了,再给孩子一点点时间,她会想通的,也会回到咱们身边的,我相信咱们的孩子！”安爸爸说着一些安抚安妈妈的话。
“嗯。好像咱们的孩子啊,都这些年了,她都长成这么一个大姑娘了,那么像静儿,要是她们一直守在咱们身边,我就会幸福的死掉的！”
安妈妈这句话刚一说,安爸爸的眉头就皱起来了,轻轻用手盖在她的嘴上“不许你说出这种话！你要活的好好的,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开开心心的,知道吗?我们还要坐在一起,为咱们的两个孩子过生日呢,那时候,那时候多么幸福的时候啊！”安爸爸幻想着。
安妈妈也点着头微笑着“是啊,我们一家人要好好的在一起,我就会很努力很努力的,我们一起好好地。”她虚弱的闭上了眼睛,也许是困了吧,自从的病以来,她经常会犯困,白天睡觉,晚上也睡觉,安爸爸也着实心疼,自己厚着老脸去见安洁。
安洁估摸着程序这会子没事了,拨通了他的电话。
“你能来我这吗?”安洁说话已经泣不成声了,嘴里含含糊糊的。
程序一听,便着急起来了,“洁儿,你等等,我马上就来啦！”竖着就挂掉了电话向学校门外奔去了。
这会子的公交车很难等,路过的taxi也都是载着人,他满脸的焦急“怎么办?怎么办?”远远看见来了一辆出租车,就立马拦住,二话不说,就上车了。
“去哪?”司机问着。
“吴恩街！”他也不知道安洁具体住在哪儿,只是听她说过,自己是住在吴恩街的,刚刚打电话的时候,太着急了,忘了问了。一时心里只想着受伤的安洁。她大概才出来了安洁是为什么事哭成那样,他一路上不停的催着司机师傅“人命关天哪,师傅,你能不能再快点！”
司机无奈,这已经最快了,再快就超速了。
程序看着表盘,再也没话了。只是脸上的焦灼还没有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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