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游荡岁月 作者:黛歆颖
她们两个挤在莫亭的床上,关灯。一片漆黑。但是透过窗帘有微弱的光芒投射进来,落在寝室的地上。
两人并没有睡。
江诚睁大大大的眼睛,闪着熠熠的光。“亭儿,你说,以后我们会变成什么样啊?”
“我也不知道诶,但是我们一定还会是很好的朋友,还会保持联系。我不会放弃你的,知道为什么吗?是你,把我从一个黑暗的死胡同里拖出来了,给我温暖,给了我久违的爱,谢谢……”
“亭儿,”江诚有些不知所措了“其实吧,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第一次见你就觉得特别亲切,像是故友一般,那时候,我就决定交你这个朋友”
“是哦,不管怎样还是谢谢你哦。”
江诚推搡着莫亭“干嘛这么柔情,我都受不了了,这些酸溜溜的文字,以后别说了呗,在我这就省略了呗”
“嗯”
两人无话。
这次,莫亭打破了沉静“那你说我和蔡猪头会不会有以后呢?我心里很没有底诶。每次跟他在一起就会觉得很安全很安全,他特别亲切,亲切的就像爸爸。但是一荡不到他,我就会有莫名的空落感。害怕,觉得他离我好远,遥不可及。甚至有次做梦梦到我和他走在两条平行的轨道上,虽然方向是相同的,但是可悲的事,那是两条没有交集的铁轨……”
江诚半天没有说话,抿了抿干裂的嘴唇,轻轻说“别想了,那只是……一个梦而已嘛。我相信……相信,你们会好好的,一定会走到最后的,有时候,真的很羡慕你们,那么美好,虽然争吵,但就是那些争吵,才把你们紧紧地拴在一起”
“江诚！”莫亭觉得她的话很奇怪,突然叫出声。
“哦哦……”江诚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我会珍惜我们的友谊的,放心啦,我也终将会有我的归宿的。”
“不是有阿里吗?”
“恩恩,是啊,他是一个不错的称职的男朋友,真的很感谢他出现在了我的生命了,带给我很多的不一样。现在我的心里充满了感激,除此之外还是感激。”
莫亭是了解她的,她说出这样的话,自是有一定的原因。只是感激而已。但是她的心里还不是还住着一个人呢?而那个人会是谁呢?自己认识吗?他们合适吗?莫亭只是想着,猜测着,并没有揭穿。
“阿诚,有一个爱你的喜欢的就抓住吧。缘分来的很不容易的,既然在多少多少万分之一的概率里,相遇并且产生了缘分,又在多少多少万分之一的概率里,走在了一起,很不容易呢,珍惜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揭穿愣住了,难道她看出了什么?知道了些什么?久久不敢再说什么,只是想竭力掩饰着自己刚才地情不自禁地诉说。
“阿诚,阿里真的是一个不错的人。”揭穿明白莫亭说的什么意思,紧紧抓住了她的手拼命地点头,点头。
“是啊,他真的很好,还说明天送我去火车站呢,一起吧。大家。”
“嗯,一起。还有蔡猪头”
“那……你们……你真的不回去了么?”江诚犹豫着问道。
“嗯,为了我下学期的生活,只能拼一个假期了。哎,我可怜的暑期啊,我是多么残忍的人啊,就这样抛弃了你啊”
“好吧,那还在租房子的么?找好了么?在哪块?说不定我哪天心血来潮。哦不,是想念你了,就会跑过来没看你的”
“还没有确定。到时候,我跟猪头一起慢慢找呗,反正至少学校在短期内还是让住的嘛。到时候,到时候信息给你,想来的话,电话联系哦”
莫亭说着眼睛渐渐迷离了,声音也渐渐小下去。
江诚轻声叫着她的名字“莫亭莫亭”没有得到反应,确定他是睡着了。但她确实怎么都睡不着,心里装着太多的事情,像石头般的沉重,可是每天还得强颜欢笑,一副大义凛然,心中无私坦荡荡的感觉。真的好辛苦好辛苦。
她的那些小秘密并没有告诉莫亭,也不能告诉莫亭,她只有死死地压在心底。眼角的泪“唰”地掉了下来,无声无息,她的肩膀轻微地抽动着。嘴里喃喃道“亭儿,你根本不知道我是多么羡慕你,是真的很羡慕,或许,你觉得阿里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我也是那样想的,但是,说实话,我是真的真的未曾有过砰然的感觉,对于他,只是感激,感动,更多的是,不忍。我不想伤害一个爱我的人,但是你也根本不知道我的心每次看见某个人就会痛得厉害,看见他和别的女孩走在一起,幸福的样子,我的心,就会痛。我只能远远地静静地看着他,看着他的笑,他的苦,他的一颦一笑,有时候,我会说服自己其实这样也便很好了,真的很知足,但是有时候,那颗犯贱的心就会突然跳得起伏得很厉害。很想冲过去抱住他,给他一个大大的温暖的拥抱,我知道那很奢侈,真的很奢侈……”
她的泪已经湿透了一大片枕巾。她小心地吸了一口气,调整着自己的情绪,终于说出了憋在心里好久的话,终于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同时,也多了几分担忧,害怕,有一天这些小秘密别人现,被揭穿。
但至少在此刻,保持那些轻松的状态吧。
她含泪微笑着。
漫漫长夜的寒气袭来,并没有冷的感觉,只是有点潮湿,有点冰凉的舒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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