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红妆 - 分卷阅读15
动手,盛家也要动手,在门楣受辱之前将那块已经失去用处的磨刀石扔到边儿去。
皇帝就算要折腾她家,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出什么名正言顺的理由。
等他找出理由……至少得等到父亲退下之后。彼时她的泓儿早已长大,早已学会自己交结人脉。
至于最重要的那个原因啊。
盛瑶颦着眉,在夜风之下轻轻咳嗽几声,抬起的袖子遮住唇角。
皇帝心疼荣妃,给荣妃诊平安脉的一直都是太医院院正。可除了那院正之外,别的太医,偶尔也有摸一把荣妃脉相的机会。
其中有一人,在太医院内毫不起眼,却是当世难得的妇科圣手。
不过是这几年来宫中都无人有孕,才被埋没。
如果明徽帝能稍微对她这个皇后上点心,就会发现,她怀泓儿时,一半的平安脉都是这个姓李的太医诊的。
那人是盛夫人专门从江南搜寻回来,受过盛家大恩,在宫里只会听她一人的话。母亲送他进来后,特地与盛瑶谈过一次,说他有一手绝活儿。
在怀孕三个月前后,就能通过脉相,辨出胎儿是男是女。
这话刚说出来时,盛瑶根本不信。可母亲言之凿凿,说自己派下去的人在江南曾暗中盯过小半年,十次诊出的结果有九次能成真,剩下那次还是胎儿先天带了什么疾病。
荣妃肚子里的,九成是皇次女。
皇帝再怎么疼她宠她,也不会做出封一个皇太女的事来。
可旁人并不知道这点。
如果荣妃真生个儿子下来,谁最受不了呢?
这一回,盛瑶都不用往下看,就想到一个人选。
一众妃嫔一直在御花园中坐到后半夜。
在此期间,凤栖宫偏殿中,血水往出端了一盆又一盆。
明徽帝坐在房门外,听着屋里的声响,眉尖皱成一个深深的“川”字。
……他倒不是惦记起皇后的颜面,才让自己心爱的女人到偏殿来的。只是留守在凤栖宫的皇后宫女说了一句,皇后房中常点着熏香,不知对荣妃有碍无碍。
这话一出来,明徽帝当机立断:“去偏殿。”
现下,他的大脑已经清醒许多,不再是之前那样一片空白。低声吩咐了安得意几句后,明徽帝又望向眼前的房门,而安得意已带了人往御花园去。
害婉儿的,究竟是谁?
从来都知情识趣的皇后,看起来娇弱不堪的贤妃,出身书香世家的淑妃,直肠子、性格火辣的昭嫔,还有那个不像婉儿的女人,宜嫔……一个个女人的面孔在明徽帝眼前滑过。可到这会儿,往日所有娇美可爱,都成了面目可憎。
不久之前,明徽帝已经得知,江晴晚的这个孩子是女孩儿。
一个血糊糊的东西被放在盆子中,明徽帝没有去看,只听到一句描述。
此外还有一句,是说江晴晚此次身体被伤的太厉害,以后可能都难受孕了。
一门之隔的屋内,浓重的血腥气弥漫在不大的空间里。江晴晚几乎是被疼醒的,过上不久又再次疼到晕厥……如此反复多次,她浑身脱力,冒着虚汗,口中含了参片,却好像一点用都没有。
都说死前会看到自己这一生,江晴晚望着眼前依稀可见的小姐姐的背影,迷迷糊糊地想到,自己恐怕就是快死了吧。
可怜她直到死,都不知道当年帮了自己的恩人是谁。
她在过往的几年中其实暗地猜测了许久。在外不露面、身家厚重、家中有一艘那样大的船。小姐姐大约是出身于江南世家大族吧,传闻那种家族都从小教自家女孩子学官话,还轻易不让她们出门的……
她听到太医之间低低的交谈声,还有身边小宫女带着哭腔的一句句“娘娘”!
只是,除了小姐姐之外,从来没有一个人,会为了她这个人,来这样担心她帮她。
一颗晶莹的泪,自荣妃闭着的眼中流下,滑入鬓角当中,无人发现。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是作者君xx岁的生日。
然后,每一次满怀期待的刷评论区,都被打击到体无完肤……
t____t
☆、试探
丑时一刻,众妃嫔终于离开御花园。
这会儿宫门早已下匙,没有皇帝旨意破格打开,盛夫人只得与女儿一起回到凤栖宫。两人分乘两顶轿子,到凤栖宫后下轿,盛瑶终于抽出一个不打眼的时机握住母亲的手:“娘切记,父亲一定不、能、知、道今天发生的事。”
中间有几个字,她咬得极重。
这会儿凤栖宫里到处都是皇帝的人,盛瑶只能说到这里。她又看了眼母亲,随即敛了神色,端起皇后架子,去见明徽帝。
盛夫人在她身后,看着女儿修长挺拔的背影。直到盛瑶走出很久,才和宫女一起,到了给自己安排的房中。
老爷当然会知道今日发生了什么。
女儿不会不知道这点。那么,她的意思就是,让老爷约束族人,不要对此事做出任何反应。
盛夫人有些头疼。当初皇帝闹着追封一个死人时,盛丞相已经怒极。这会儿更好,为了一个活着的妃子,皇帝居然那样打女儿的脸……
明徽帝见盛瑶过去,只淡淡解释了句:“朕知今日之事不合礼法,但皇后也知道,当时那情况,凤栖宫最近。”
可这并不能作为皇帝做出这种事的理由。
盛瑶心底划过这么一句,面上仍是平平静静的:“妾明白。陛下,荣妃妹妹这会儿……”
她眼前那个男人面上是十分的疲惫与失望,甚至当着她的面,连掩饰都懒得做,直直望着荣妃所在屋子的门:“皇后怎么想。”
盛瑶一怔。
皇帝在问什么?
今日凶手是谁、荣妃醒后要如何安置、接下来她这个皇后应怎样整顿宫闱……一串串问题在盛瑶脑海中盘旋,她想了想,道:“妾知陛下心里难受,但天亮后还有早朝,陛下不妨先去歇息。”
明徽帝的视线总算扫向她,很高深莫测地:“皇后,朕是问你,对今日之事怎么看。”
盛瑶直直望着眼前的男人:“陛下是一国之君。在妾,乃至天下人看来,再没有比陛下身体更重要的事。”
她知道这个答案不符合皇帝心理预期,可自己又能怎么说呢?皇帝想问她觉得凶手是谁,然则无论盛瑶说出哪一个名字,皇帝都会认为她借机陷害其心可诛……倒不如像现在这样,虽中庸,好歹不会生出什么事端。
总归,皇帝从来都不喜欢她,也不可能喜欢。
果然,听到盛瑶的回答后,明徽帝又看了她一会儿,才道:“太医说,荣妃以后可能再难有身孕。”
盛瑶的眼睛睁大了些,唇瓣微微张开:“陛下……”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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