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君天下 - 分卷阅读112
作,“未征得心上人允许是喝不得的!”提到这酒的功用,她总算找到了倾泻不满的出口,“啊……对了,你和小弟弟都未嫁娶,不准喝。”她颤着手,指指洛莫,又指指刚给她倒完酒的凌绝袍,眼里尽是不言自明的嘲弄。
“你!”
洛莫最最讨厌玉千斩这种欲盖弥彰的“含蓄”,往常招不到她身上,她也就得过且过了,这回玉千斩明摆着把矛头对准她,你叫她怎能再忍?
抬起饭箸,她正准备用拿手的“一木千针”把玉千斩射成刺猬,从来喜欢看戏的翎绮沂却出声了:“洛皇此言差矣。”
翎绮沂双手捧起酒樽,懒洋洋地就着弧沿抿了一口杯中物,回味似的阖起双眼。
“莫儿的心上人如今正恨不得让她多喝点呢,省得她成天冷冰冰的借口宫中事务繁忙不愿回界凌院,对吧?袍儿。”
她说得慵懒,字句倒清晰,声音不大,可人人得闻。
“哈?!”
一桌九人中有六人大张着嘴朝向翎绮沂,连坐在她身边的凌绝袖和一向端庄的翎秋恨都不例外。
当朝第一大吐槽诞生,洛莫和凌绝袍同时红了脸。
苦心经营七年的地下情付之一炬,从今转为亮晶晶的阳光恋爱。
“天啊,凌绝袍天天就在我眼皮底下晃悠,我怎么都没发现他春心动了!”凌绝襟抓住顾锦文的袖子一个劲儿猛摇。
我也没发现啊!顾锦文感慨,无奈喜好甜食的她嘴里塞着两大颗软糯的“开口笑”,说不出话来。
她以为自己已经够八卦的了,不会有什么风吹草动漏过她的法眼,谁知翎绮沂更八,而且还是不八则矣一八惊人的那种。
“唉,世风日下啊……母老虎也吃嫩草……”玉千斩看着翎秋恨,盼望从她那儿找到共同语言,没曾想,就在她故作深沉地叹气时,翎秋恨突然朝她绽开了微笑。
笑了……爱妃笑了……
她的心开始砰砰乱跳。
几滴汗珠滑下玉千斩鬓角,止不住发抖的爪子赶紧按上翎秋恨藏在桌布中的双手。
朕求你,打哪儿别打脸,掐哪儿别掐……
啊——
玉千斩捂住肋侧,哭笑不得地抽气。
真是快、准、狠。
“指桑骂槐是吧?你这根嫩草本宫今夜还就吃定了。”
翎秋恨大了玉千斩八岁,相比洛莫和凌绝袍的差距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
一群坏人中还是坐在洛莫隔壁的林不怀最厚道。
他趁洛莫埋头用力喝酒之时,悄悄将自己的杯子推了过去,善解人意道:“洛大人,我的也给您,多喝点,八少爷年下攻不容易……您可别太矜持。”
噗!
洛莫忍不住喷了他一脸。
……
“沂儿,要是袍儿和洛莫结婚了,朕算是洛莫的啥?”好孩子最近在学各种称谓,对这种东西犹其敏感。
“大伯。”翎绮沂欣慰地拍拍她的后脑勺。
“那要是襟儿跟顾锦文回洛国了,朕又算是顾锦文的啥?”洛国允许同性婚娶,也允许通婚他国。
“这个我就不晓得了,你问你大姨子去。”她撇头向翎秋恨,示意凌绝袖去问知道的人。
凌绝袖瘪嘴,印象中每次见到翎秋恨她总是怀着害怕的心情,于是不由口气怯怯:“大姨子……知道么?”
其实对于亲属的称谓和关系,她十年前就没搞懂过,常常是有的没的乱叫一气,这会儿她本该随翎绮沂的口叫姐姐的,却又给绕到了“大姨子”上。
“她怎么连这都不懂,沂儿你怎么教的?别的不说了,你两先自罚三碗吧!”翎秋恨佯装生气,不耐地摆着手,白了凌绝袖一眼,转头去看殿下沸腾的御花园。
她的性子极其清晰,不单玉千斩了解,翎绮沂也略知一二,若是她说了话便扭头不理,就证明她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连英明神武的洛王都没办法摆平的难题,翎绮沂自然也不会白费心机去求解,推开金樽,她将酒倒入凌绝袖和自己的饭碗中,朝凌绝袖递了个眼色,瞧着凌绝袖也识相地端起了碗,她粲然道:“婚宴就是罚酒与被罚酒的往复来回,我们认了。可我先把话放这儿,一会儿开了宴,说差话行错令划散拳的都得认罚,谁推杯,谁就是跟我夫妇俩过不去。”说完,她满饮三碗,举手投足间,惯来雅致的做派也有了豪气干云的味道。
此例一开,婚宴便真像了婚宴的样子。见凌翎二人挟了千杯不倒的大度来应战,众人的车轮祝酒当即轮番上阵,间或行行酒令,划划酒拳,揭揭小短,戳戳脊梁骨,场面很快就诡异地热烈起来。
亥时中,浓云掩去清月。
雪从灰暗的混沌中纷纷飘落,好似沾了薄墨的落樱,零星的,在被宫灯照亮的廊栏上慢慢堆积。
又有一些随着风向,转悠着坠向仲宫中座座华殿之盖,随后,或是在某片琉璃瓦上融化了,因为殿中由人而起的暖意,或是没有这种好运气,因为误入了太过荒芜的后宫。
寒气里有了雪天特有的浅澈芬芳,推开窗,便见清冽北风卷着细碎白瓣扑进屋来。
凌绝袖敞开衣缘,摇晃着扶住窗棂,沐浴后的水珠犹在颈边挂着,被冷风一吹,瓷青的皮肤上浮现薄薄雾气。
“热……”喝了这么些酒,难免热血冲头。
喜宴结束时,九人把两大坛酒喝了个底朝天还嫌不够,又让人端了坛灭厄上贡的“永念”来过瘾。
玉千斩带来的“求和”乃是糯米与桂花焖酿而成,而“永念”则是将玉米和高梁混合后蒸馏而成,两种属性相反的酒混着喝,醉得便更快更狠,一袭人散宴后大多迈着蛇步离开,更有甚者,如凌绝袍,干脆是被洛莫架着走的。唯有翎氏两个堂亲姐妹溜奸耍滑,酒液还未入口,就已在杯中被内力逼散了酒气,杯杯白水下肚,她们装醉也装得很辛苦。
凌绝袖不若翎绮沂奸诈,听话地一杯又一杯,进洞房时差点把站在门口唱礼的几个宫女错认成翎绮沂。
“多少年了,你怎么也不变变?”从背后环绕凌绝袖不稳的身子,翎绮沂嗔道:“人家灌你就喝,也不懂变通一下。”
以前是这样,现在是这样,五十年后老态龙钟了是不是也这样?
对陌生人防备得像只刺猬,对熟人一点心机也没有,这种以信任作为分割线的处世方式,真不知该劝她摒弃再造,还是该劝她好好保存着……
会带来危险的吧?毕竟信任从来不是万能的。
可,如果没有了这种貌似幼稚的原则,凌绝袖还会是凌绝袖么?还会是这个能让她如此深爱着的人么?还会是这个能给她世间全部喜悦的人么?
不一定吧……
翎绮沂多想否定,可“不会”这个念头刚闪过,否定便冲着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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