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君天下 - 分卷阅读29
翎绮沂襟口处的黝黑大手,一股怒气噌地窜上长期混沌的脑袋,清澈双眸眯了眯,被勒得生痛的双手挣扎着做出了握拳的动作。
笨蛋!你还要让那只猪蹄贴着你的脖子多久!?
虽然一直提醒自己要“有风度,有风度”,但眼角余光扫到的景象确实让人不舒服。
“喂,你听见没?”我很酸哪!
翎绮沂的心情原本有一点点复杂,可等听完凌绝袖那句醋溜溜的话后,五颜六色的心情便顿时大好起来,以至于凌绝袖之前说的话,她一句都没记住,光晓得有个醋坛子正在咕噜咕噜地酿着陈年老醋。
脑中存着“玩死你”的邪念,翎绮沂只是点了点头,并不去挣脱烈焰的手。
心绪不定的人,心跳不定。心跳不定,被人悬在半空中的身子自然难定,合紧的双腕间脉搏开始有力地跳动起来,前后两股均等的起勃冲撞着,形成了奇异的现象——凌绝袖并未动作,身体却自觉地摇摆起来,且幅度越来越大,直看得另外四人满眼飞问号。
缓缓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双拳位置,让两手掌根对齐,凌绝袖突然再次握紧双拳,借着烈尔盖的握力,她猛地挺身向上,直到下巴与自己的双拳平行,躬身的同时用力撑开双肘。
“绝形。”绝心决第一层,摧毁依附着身体的力量支点。只见她撑开的双肘间距离迅速变大,拳背向外成钩状靠在烈尔盖虎口上,双腕不再紧靠,而是分出了一条鸡蛋大小的间隙。
烈尔盖猛觉醒过来,心知凌绝袖是要用硬力扯碎他的手掌,连忙松下臂力想撤出她的抵抗,同时左手成鹰钩朝凌绝袖肋下掏去,但被凌绝袖看似不经心抬起的膝盖挡了回去。
“烈尔盖,今日我与你拼外家功夫,省得你说中原人只会内功内力地欺负你们鞑子。”说着,凌绝袖脱兔般从烈尔盖的桎梏中抽身,一手抓住他的右掌稳稳扎了个马步,身子向前微送,顺势曲起的手肘便以迅雷之势晃到烈尔盖颚下。
烈尔盖一瞧自己面门失守,连忙回了左掌护身,落下胸腹空门,使得凌绝袖得以偷步上前,屈膝做了个蹬踏的虚章,果然吓得烈尔盖不顾右手被人握牢急急要退。
这一退不要紧,要命的是他这退步松了左腕上的力气,凌绝袖只用力一捏,他便痛苦地向右扭去。
“啊——”
“王兄!”
二人动作太快,烈焰烈石竟没能在此四回合内看出形式,直到烈尔盖被人拧了麻花才晓得己方落败。
“凌绝袖!你快放开我王兄,否则我一掌劈死你家婆娘!”烈焰一把扯过翎绮沂手刀高举于头顶威胁到。
啧啧啧……
蛮人就是蛮人,两句不合连“婆娘”这种低俗的词都出来了。
凌绝袖手上不松劲,头却摇得像个拨浪鼓。
“得了吧,孩子,我家婆娘的耳光功很强悍的。快跑!”凌绝袖想丢个同情的目光过去,却没能得逞,因为她跑字还没落地,烈焰已经抚云掌扇得跌下殿阶去。
拍拍双手上的灰,翎绮沂威胁地眯起了眼睛:“快跑是吧?回家也让你尝尝?”
……
就这样,厨子顺利到手,降书顺利倒手。
但脑袋里面缺根筋,所以只能直线思考的某人忘了,既然降书到手了,那就能搬师回朝了,这样那些只会做胡菜的厨子也就没用了……
“在看什么?”借着月光,翎绮沂难得地见到凌绝袖脸上露出那种安定轻闲的微笑。她的视线涣散,青瓷般的面容朝着月亮所在的方向,像是在望着什么。
界凌院主庭中有一把石椅,长约半丈,风韵古朴,椅旁栽着棵迎客松,椅下是些稀松平常的草木,凌绝袖就坐在这把石椅上。放开抱膝的双臂,她转头看向翎绮沂:“襟儿睡了?”
“好容易哄去睡了。”翎绮沂抚了抚裙摆,靠着凌绝袖坐下:“小姑奶奶真不得了,硬是要跟我比定力。”
“结果呢?”凌绝袖含笑抬手,环住了翎绮沂已倒在自己怀中的腰身。
“还用说么?当然是小姑奶奶赢了,否则她怎么肯去睡觉。”
从鞑犀回来至今已是半年有余。这半年,除去加官进爵论功行赏收拾残局的两个多月,再除去疗伤练功的一日五个时辰必修课业,再再除去探亲访友你来我往的节日朝拜日……两人相处的时间实在少得可怜。凌绝袖好容易是一品官帽戴稳了,腰上大洞补上了,亲朋好友拜完了,却又遇上九王妃思念女儿,硬是把翎绮沂接回九王府待了一个月。这不,她清早刚回到界凌院,又遇上小姑子心血来潮,于是生生被拖着比了一天定力——站梅花桩……
“我在王府留了一月,你不说去接我回府也就罢了,今天为何在正堂见了我就躲?”翎绮沂想起晨早那一面心里就不是滋味,虽说她是被小叔子小姑子绕着分礼物,但也不是真的就尴尬到见她就躲的地步呀,更何况凌绝袖还是愣了一下才跑掉的:“没有个当郡马的样子,倒像个小媳妇。”说着,她伸手捏了一把凌绝袖的鼻尖。
“喂……”鼻尖被人偷袭,还被人说是小媳妇,凌绝袖的脸很理所当然地红了起来……但脸红的原因,似乎还是因为躺在自己腿上的那个人……
那个人,那个人的脸被月光笼罩着,细致的眉眼中是自己不熟悉的亲昵,一袭青纱被掠过夜色的凉风吹过,飘逸生香。不知怎么的,她就想起了幼年时在王府待着的时候,自己也曾这样抱着她,听她讲广月嫦娥的故事,以及……想起了……这一个月来对她的想念。“你要敢再说我像小媳妇,我就,我就,我……”
“你就什么?”翎绮沂端的是一颗红心两手准备,料她说什么也不怕,于是只管放了胆子去问她:“你就当一回郡马给我看看?”
嘻——
这孩子真傻,脸都红成那样了还敢装大尾巴狼。
凌绝袖一听这话,当然不甘示弱,虽说现下心境松缓,与这个成天共榻的人在一处,也没必要撑样子,但谁也没那勇气保证狗急了不跳墙:“你别激我,真逼急了,我咬你。”
人家是兔子。
“嘻嘻……”使劲揉了一把凌绝袖高高仰起的脸,翎绮沂蹭地坐起身来,步向椅旁一张低矮残缺的石几:“看我给你从王府带了什么回来。”
石几上放着一个朱红色的酒坛子,坛口封蜡还在,坛身透出些许盈盈亮泽,坛子旁,是一个装满着什么的碟子,背光,她怎么也看不清。
酒?
凌绝袖心中毛毛的,想不出为何翎绮沂要送自己一坛子酒。
说起来,她少年时本是喜酒的,凌鹤涧也总喜欢在饭间让她陪着饮一些。但凌鹤涧喜欢的是华北平原的高梁酒和一些性烈味浓的粮酿,和她钟爱的木酒有所不同,再到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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