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君天下 - 分卷阅读5
虽然九王也暗地做了许多手脚,但他一向翎绮沂提出这桩婚事,翎绮沂便欣然应了下来,并亲自向堂哥平原帝请赐。
众人原本以为这表兄妹俩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所以翎绮沂才会答应下嫁,可如今局面明显不是这样,看凌绝袖那一头雾水的样子,她还真完全不清楚个中曲折。
果然。
“什么?沂儿请婚?”凌绝袖愕然问到:“她没事嫁给我做什么?”
在她语调提高的同时,那颗古柏渐渐化为淡蓝灰烬。
而关从,早已习惯了这般场面,依旧板着官脸,对身边飞落的木灰未加侧目。
“这……下官委实不知……您还是问郡主,好些。”
问他,他也要知道才好,一贯被当作事实的认为就这样被凌袖绝一个又一个问题否定掉,现在的他,比谁疑问都多。
回去若是把这话禀了王爷,看王爷还不得踢了界凌院的大门,揭了界凌院的匾。
远处一阵细细簌簌的脚步声传来,隐约从牡丹丛中透来些响动:凌大人—凌大人——太后宣您入殿……您在哪儿呢?
“九王还让我告诉您,今日大典之上,左相大人必会对您不利,所以请您多加提防。”
太后宣——
太后宣凌绝袖凌大人入殿——
宣声渐渐近了,她的名字飘荡在皇宫上空。
向来不问朝政的她,多少清楚这些话的可信程度,否则大殿之上,不会是紫使发问。
杀与不杀,五使从不玩笑。
那就是王汐这个人,不除不行了。
就当是为九王铲除心患。
站起身来抖了抖衣摆,那邪魅的脸一扫先前调笑之色,
“一会儿你告诉九王,我会保沂儿周全,毕竟她是我的妻,让他不要过分操心。”五使不够的话,还有禁军。
藏了一百多年的秘密。
宫中的人,就是界凌院的人。
只是这回不知怎么的,就有了想要保护什么的念头。
是什么,她自己也不清楚。
但这种念头却把她的心压得生痛。
“有大人这句话,王爷今日即可高枕无忧。”
沿龙盘雕拾阶而上,凌绝袖一抬眼就看见了正在大殿门口等候她的翎绮沂,出门时随意挑的那身秋云金绣裙已经被换了下来,现在这身暗紫与明黄相搭配的麒麟追蝶锦,才真正衬出了她应有的身份。
她的身边是众多朝官女眷,可世人眼里只剩了个她。
“沂儿……”凌绝袖呆呆望着她,还不敢相信这人就是自己千般万般不情愿娶进门的女子——这样的绮颐郡主,竟真是那个八九个时辰前让自己觉得乏味非常,借口用膳而离开的人?
“夫君,莫不是从没见过妾身?”翎绮沂见她站在台阶中央不动,便只好放开礼官的搀扶举步下来迎她:“要看,也得等给太后拜完寿再看呀,你站在这儿,还不得把其他大人的路给挡了去?”
她不动还好,这一向前,她身上密纺的火麒麟图居然像有了生命,活脱脱在她身上跳动起来,阳光洒在她身上,那火麒麟铮然射出无尽奇彩,她的身边,就好似围绕着这一神兽的光芒,直刺得人睁不开眼睛。
“夫君——”挽住愣在那儿像个木桩一样的人,翎绮沂压下嘴角浓浓笑意:“傻人,抬脚。”叫夫君没反应,那就照着儿时戏称喊吧。小心避过啸冰刺,翎绮沂顺势贴进凌绝袖怀中,丝丝凉凉的麝香气味窜入鼻子,心中一如既往地起了暖意。
那年啊,呵呵,那年。
那年她天天在她身边,与她一起习琴,叶儿黄了的时候,她会拾起一片交到她手里;她要那屋顶上的纸鸢,她便飞身上去取;冬夜里,她更会差人给她送去许多许多滑不溜口的甜品,直到看她心满意足的吃完自己才回屋睡觉。
凌绝袖在王府的一年,是她最最快乐的日子。
知道她是女子,纯属偶然。
那夜,她趁凌绝袖睡着时想给她画猫猫脸,却不经意触到了她平坦的下身,虽隔着衣物,但这份触觉,却是只有女子才会有的,况当时她已随神尼习艺四年,对人的身体早就熟悉得很。
但奇怪的是她当时并没有被这个会祸国殃民的秘密吓到。
女子么?
爹说她已铁定是界凌院的下任院首,怎能是女子呢?
若是女子,日后她的妻又怎么选,选谁呢?
想着想着,那小脸就红了,烫得连自己都不敢相信。
十一二岁的女孩儿,怎么能想这个。
现在,她成了她的妻,这傻人,怕是早已把自己忘得干净了吧?
看啸冰刺的长度就知道。
啸冰刺,每长一分,修炼它的人就会绝情一分,忘性更添一分,若是再同时修炼绝心诀,则虽天下无人可与之匹敌,却纵有多少过往也会随功力增长而淡忘,越是刻骨铭心的事情越是忘得快,最记不得的就是最重要的事情。
“沂儿,这身衣服是府里织坊做的么?”很熟悉的感觉,却说不出个所以然,凌绝袖只隐约记住了那暗紫色和多年未见的火麒麟图,被她牵着的手像儿时被母亲牵着那样微微抖着。
一步步向上攀登,一步步被她握紧。
玄武石阶被踏过,留下鞋底沾着的碎花瓣。
说着话儿,两人已到大殿门前。
“说你傻你就傻给我看,这是娘,庆世公主穿过的衣衫,也是她最中意的一件,娘过世后此件遗物便交到了太后手里,现在太后又将它转赠于我。”
庆世公主过世时,凌绝袖年仅四岁,即使不练功,记忆也不会很清晰。
而这麒麟追蝶锦,是二十年前凌鹤涧寻访域外织坊密师多罗郯,耗时半年织就的当今世上唯一一件比圣上龙袍还要矜贵的衫袍,其每丝每线背后都是无数蚕工大半辈子的心血,所以庆世公主别世后,此件珍品自然由皇家保管,直至新的院首夫人入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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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大的红底黑字万寿图从凤椅前一直延伸到慈字牌匾,蟠龙飞凤柱都附了新漆,福寝上的檀香熏炉也散出缕缕青烟,大殿上喜庆又不失庄重。
“臣凌——”
“绮沂——”
二人入殿后见朝官及女眷们都已站在大典两边各自捧着寿礼心知这寿是拜迟了,于是赶紧下跪。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都不是外人,就别拿那些礼长句来给哀家夭寿了。”太后一笑,像是料准这小夫妻的伎俩,半路就抢了白:“哀家今日可不是为听你们逞口舌来的,寿礼呢?”说着,竟真做了个要寿礼的贪婪模样。
这太后其实比庆世公主还要年长些,但她也不知是在宫里被群星捧月宠出了孩子脾气,还是天生就是个笑菩萨的里外,总之执掌后位数十年来,朝野上下莫说仇家,就是连个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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