岭之花 - 分卷阅读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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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了。

    嗯,走了。

    出门的时候,还不忘把门好生的带上,凳子摆到原来的位置,茶杯里头的茶叶也小心地倒了、把杯子冲洗干净后,对她郑重地鞠了代表个道谢的躬,然后迈着修长的腿,离开了。

    直到她走后的一个小时,郁泉秋还没能反应过来,她到底过来干啥的。

    不过,她觉得她很有必要问问她哥,这沙谷巷附近有没有收精神病的地方。

    要死的兰善文,一句话不说就光跑来蹭她一杯茶,不是神经出毛病了是啥!

    郁小同志很是纳闷。

    但更让她郁闷的在后头。

    从那天开始,兰善文那厮就天天过来她家。还专门挑她家里只有她一个的时候。

    比钟表还要准时,比侦探还要厉害。

    俩小姑娘和牧牧爱跑出去玩就罢了,她怎么就知道那个时间段她老娘哥哥不在的?

    而且,更让她纳罕的是,这厮每次过来,啥也不干啥也不说,就干杵着看她,她被看得渗得慌,关门吧,她就坐在门口不动也不说话。过了好久,打开门,她还在那坐着,坐姿还异常端正优雅,连脊背都不带弯的。

    直到她憋不住身上浑身起的鸡皮疙瘩,只能硬着头皮请她进来。

    不过这还不算完,她每天费那么大心力,终于让她允许她进来了吧,这厮进门还是啥也不干,只喝茶,喝完,收拾好东西,看她一眼就走。

    这长久以往的,郁泉秋都懒得管她了,虽然心里奇怪她到底想干啥,就是憋不住了不问,对她每天过来报道的行为也不说什么,看不见她似的,由着她做这些奇怪的事。

    渐渐地,对这个时候她过来的事都习以为常了,门也懒得关,茶不用她说她早泡好了,免得等她过来时还要用一种小媳妇的语气问她有没有喝的,她渴。

    这诡异的相处模式一直持续到春分的时候。

    那天下午,等了好长时间她都没来,郁泉秋烦躁地就把特意买回来泡好的观音茶倒了,正要出去关门,却见一身村姑土里土气打扮的女人扛着锄头站在她家门口。

    要不是她那张脸还是那样漂亮,她保准以为这是从比磨子岭还要穷的地方过来投奔她们的穷亲戚呢。

    “你又想干啥?”对于面前疑似得了失心疯女人的奇怪行为,郁小同志已经见怪不怪了,淡淡撇了一眼她的装束,说,“想装穷来骗我给你钱啊?”

    “不是…我是想过来帮工的。”她面前的女医师一脸欲语还羞地看她,“我…我的车费和住宿费都被偷了,我没地方去了…泉秋…你能不能收留我一段时间?我得…得等我爸给我寄钱过来。”

    “没钱了你也不能穿成这样啊。我爷爷那辈的人都不是这个打扮好吧!还破褂烂襟,兰善文你这是从哪里搞过来的古董啊!”

    郁泉秋都懒得吐槽了,看女医师胸前和腰间露在外头的白皙肌肤,想想也不知道她这副衣衫不整样子被多少人看了去,越想越糟心,挥挥手,不耐烦地道,“快进来快进来,真是,还好这不是古代,不然,就凭你穿得那么暴露,你一早就被人以有伤风化的罪逮起来了你可知道!”

    女医师赶紧低头,一副认错的乖宝宝样儿,“…这是我一个远房亲戚找给我的。她家离这里还怪近的,我去找她,她给了我这个穿。”

    “你那亲戚肯定是脑子有坑。”淡定地下了决断,也没想医师一家子名门哪会有亲戚在这里。

    郁小同志把人拉了进来,直接丢给她一套自己没来得及穿的新衣裳。

    并郑重嘱咐她,“你快点让你爹把钱寄过来,好赶紧走啊,我妈可不怎么喜欢你。”

    “知道了。”女医师对她温温柔柔地一笑,明媚漂亮的脸差点让她没节操地改口说欢迎你过来住,不管多久都可以了。

    趁着节操还在,她赶紧地跑了出去,免得一不留神就改口了。

    屋里,兰善文脱下“亲戚”给她准备的衣裳,也是一脸的哭笑不得。

    亏小六姑娘能找得到这比巴黎那些搞行为艺术的人穿得还要经典的衣裳。

    ***

    不管郁小同志怎么郁闷,晚上她家里头的人回来时,看见家里头的这一只“帮工村姑”又是怎么样的反应,到底兰善文同志是在她们家赖了下来。

    且因为她熟读文史,精通医术,外加改造时干过不少稀奇古怪的活儿,很快就成了家里的一把手。

    家里的小姑娘们喜欢她,她哥因为心里有想法儿喜欢找她去做做木匠活,看看田啥的就不用说了,她老娘其实不大待见医师的,见到她都对她笑眯眯的,逢人就夸家里有个医师就是好,有个头疼脑热的就不怕了。

    做人能做到兰善文这样的,不是几世修成的唐僧,那肯定就是法力无边的白素贞。

    在生产队干活时,看见一堆男的女的围着她献殷勤的时候,郁泉秋算是弄明白了。

    她以为她家医师是随了她爹,天性的儒雅知性仙气飘飘,合着她骨子里是随了她娘,虽然不动声色却焉巴着坏呢!

    郁小同志觉得自己多年的慧眼,却看错人了。

    真的有这觉悟,还是在一天春夜的晚上。

    她们家住在沙谷巷边上,开门左走就是一个两块大田面积的湖泊。

    那湖泊本来是这小城的人挖了沤麻用的,因为时间久了就积成了湖。且不知是不是因为沤麻久了,湖里头的水肥,一到春天就生了一堆绿藻,沿着岸边堆得小山一样高,虽然能养得松在里头的鱼肥美,却也能招许多青蛙。

    春天又是万物繁殖的季节,一到这时候,那些求偶的青蛙就“呱嘎呱嘎”叫个不停,吵得人不安生。

    她睡觉时又多浅眠,常常整夜被这些青蛙吵得辗转难眠。

    这一天晚上,她照样被青蛙吵得睡不着,在床上一个劲的翻身时,不意卧房的门就被敲响了。

    自过了六岁,牧牧那小家伙就天天装着小大人的样儿,非吵着给她弄了个床让她自己一个人睡,她没法儿只能如了她意,把她的房间就安排在她隔壁,好随时随地的能照顾照顾小家伙。

    听见门响,她以为是女儿一个人睡不着来找她了,赶紧披衣裳下床开门。

    窗外月色明亮,打开门看见的不是她睡眼朦胧的女儿,却是眉眼如画的女医师。

    怀里抱着薄薄的被子,很是不好意思地看着她,“我…我被外头的青蛙吵得睡不着,就想过来找你说说话。”

    郁泉秋看她一眼,没赶她走,转过身给她让了门。

    女医师乖巧地道了谢,探着身子进了门。

    俩人对头坐在她那张一米宽的板床上,开始大眼瞪小眼。

    不过基本都是她瞪她,女医师好似根本没有要和她说话的意思一样,抱着被子进来后,就好像吃了瞌睡虫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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