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桔 - 分卷阅读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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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页时突然弹出同性.恋网页广告。开始还以为中毒,后来一看电脑的浏览记录,满满全是这类网站的浏览讯息,包括论坛、交友软件……

    嗯,那是我第一次真正对同性恋有了概念,在此之前,说不上喜欢或不喜欢,只觉得那是土星环上的小陨石一样遥远的事物。可突然之间,这陨石就砸了下来。」纱织苦笑着摇摇头。

    「那是在四个月前?」一直沉默著,将纱织说的当做「直线是两点之间的最短距离」这类客观事实接受下来的青空这时突然问。四个月前纱织突然在徒步活动后约她,两人在一家酒店西餐厅进行了一次愉快又放松的晚餐,聊著不着边际的话题,之后又定下两星期后周末碰面的约会,这次两人餐后便直接开了房间。若说这段感情有个起点的话,大约便在那时候。

    然而纱织再次摇了摇头。「不,发现自己的丈夫是同性恋者这一点是在一年多前。当时只觉得整个人晕头转向,下意识就掩盖掉电脑的使用痕迹,赶紧离开书房。像是一瞬间拨开迷雾:对床事不感兴趣,手机和电脑的种种保安设置,经常性出差……以前种种疑惑都有了解答;同时又像迷路,突然分辨不出将来的路径——明明之前是能清楚看到前方风景的康庄大道呢,一瞬间却去到了悬崖。但是人呢,即使是这样犹不死心,觉得闭上眼不看就能回到原来的路上似的。」纱织说著真的闭上眼,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只不过,无论精神上怎么不肯面对,身体却自然而然开始抗拒,简直像有自己的意识一样,他一靠近就整个硬邦邦的关节间发出咔咔的声音。那时候我开始参加论坛的徒步活动。」她说著睁开眼,眼睛清澈明媚。「然后就遇到了你。」

    ☆、第十章 味酸甜

    纱织第一次见到青空就很喜欢。

    这对她来说不是那么常见的事——自小的教养让她不轻易展露喜恶,也不对事物轻易下判断。

    但她觉得喜欢。

    当那人顺着领队小刘的叫唤转过身,这么目光清澈而专注地探视过来时,纱织可以清晰感觉到有什么像雨后的青芽在破土而出。

    那么高瘦的人,放在哪都格格不入的样子,微卷的髪下表情一遍遍流动转变:不屑、薄怒、倔强、轻微的怕生……她慢慢伸出手来,这么热的暑天,手指冰凉。

    小刘说她叫方青空。

    结果那次徒步,从头到尾她俩一句交谈都没有。青空像是纯粹地来行走、消耗掉体能般沉默地走在队伍中央,不超前、也不落后。然而仔细看,便能注意到她表情的变化:看到一朵山花的时候,队友粗鲁地随手扔垃圾的时候,攀上山顶的时候。

    纱织当时都没注意,为了贪看她,自己特意带上了眼镜。

    但也只是这样而已。如果不是后来那场意外,这种程度的喜欢应该像无意间遇上的虹那样,见着时欢喜,消失了,也就消失了。

    毕竟当时她还有更急迫的烦恼在。

    那半年来婆婆对纱织生孩子的催促简直到了无所不用其极的程度,有时她都怀疑,如果可以婆婆会愿意代她受孕。只是当时她已经完全无法接受丈夫的靠近。那是一种纯粹身体上的抗拒:四肢僵硬,身子干涩,连嘴巴都泛出令人讨厌的酸楚味道。对这点丈夫好像也不想强求的样子,只是摆出「这可是源自你的问题哦」的态度。

    为此纱织更频密地投入到周末的徒步活动去,以求从那团肮脏粘稠的沼泽中暂时脱身。纱织想过离婚,从发现丈夫秘密之后这念头就像诱人的果实时时在面前晃荡,但很难。毕竟是纠缠了三、四年的两个人、两个家庭,别的不说,单是入门时带来的嫁妆现金,大部份都投在丈夫的生意里头,不是说剥离就能剥离。何况分手的原因,又不容易说出口。

    所以当她说出那句话时确实没有存著其他心思。

    「不介意的话,请过来和我一起睡吧。」她对青空说。顶着像恶魔的咆哮似的烈风。

    当时的青空正跪在自己的帐篷前,口中咬著小型手电筒,试图以营钉为支撑将折断的帐篷支架续接起来。单人的蒙古包帐篷本身支架弧度大,加上从身后刮来呼呼摇动着帐篷的风,操作起来很不容易。

    四周墨墨地黑,天空一颗星都看不到,因为天气变差,其他人都早早躲到帐篷里睡了,只有手电筒的光像在山体中凿出洞穴般投出直线。听见声音的青空偏过脑袋,光便落在纱织脸上,然后又转回去照着绑到一半的钉子和支架,定住,像是迟疑了下,接着便爽快地松开手拉开帐篷拉链,鑚了进去。

    帐篷在青空松手的瞬间很干脆地半塌下,像一个泄气的皮球被风拍来拍去。不一会她拿着睡袋出来猫身进了纱织的帐篷。

    纱织的帐篷属于1.5人的规格,一人睡略宽,两个人的话便不得不紧挨在一起。怕青空尴尬,纱织在睡袋里躺好之后便尽量往边上挪。

    「抱歉,新买的帐篷,没想到这么不经用。」青空展开睡袋躺下,关了手电。这是她第一次开口跟纱织说话,声音低低的,带种奇异的柔软腔调。

    「不要紧。」纱织说。「没想到风会这么厉害。」

    旁边的青空低声「嗯」了一句便没再回应。沉默中只听见外面的风以毁掉触手所及之一切的气势狠狠拉扯草木、砂石、帐篷的爆裂声音。谁都没料到夜里会刮起大风,为了方便看日出,领队选的扎营地在靠近山顶的平坦处,地势高也没有避风的地方,如今几顶帐篷就像安静坚忍的蜗牛伏在激烈的风之漩涡之中。所幸没下雨,否则情况只会更凄惨。

    纱织安静地听了一会风声。总觉得黑暗中眼睛之外的感官变得敏锐,声音,还有从隔壁挨着的这副躯体散发出来的气息,像素描本上被重复用力地描绘于是从原来的混沌背景中勾勒了出来似的,一种说不上来的好闻的味道,来自同性身躯的味道。纱织想着。

    等回过神来,纱织发现自己在想像著味道的源头:耳后、颈窝、腋下,可以一一摸到骨头的背……纱织一下子红了脸。而隔壁的女人仍一动不动,仿佛进入另一个世界似的毫无动静,只那些气息慢慢地弥漫过来。丈夫对于同性的喜爱,是不是也如此,夹杂着味道的撩拨?纱织突然想。一转念,不对,怎么就把两种情愫等同起来了呢?她觉得脸上的温度简直烫手,黑暗中忍不住翻过身去。

    这时青空也拘束地又往边上挪了挪,狭长的地垫中间硬是空出一条缝隙。于是纱织知道她也没入睡。

    「睡不好?太挤了么?」纱织开口问。

    「不,风声太吵。而且有些冷。」

    冷吗?手电筒关掉前仿佛看到她的睡袋算是秋冬款,比自己的厚得多。纱织想着,心无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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