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染蒹葭 - 分卷阅读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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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她说她叫白若芷。

    这个名字很适合她。

    刚回北京时被邵喆组织的一帮人拉去叙旧,选了郊区的一处水镇。临时有事要回海淀的我把车留给了他们,结果就在公交车上遇见了她。

    素净的气质很容易记住,我望见她的时候她也正看过来。

    那天阳光很好,白若芷一笑,我的心情似乎也变得好起来。

    她在我身边坐好,把书包抱在怀里。手机没电时,大眼睛扑闪,像只委屈的白兔。

    车在一个转弯后,我察觉到肩头的重量,偏头见着一张熟睡的脸。

    可能是车内温度较高,她脸颊上染了点绯红,长睫毛像是两把小羽扇,随着车子行驶轻轻颤动着。白若芷的发色很浅,是很自然明亮的棕色。

    如果她是长发……我不禁想起了jerryberry娃娃。

    不知过了多久,公车经过了高速收费站,窗外开始出现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

    我听见一个轻轻柔柔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仲夏未央星明月朗

    夤夜不寐闻过船鸣钟响……”

    看来白若芷刚睡醒,还带着点糯软的鼻音:

    “迷蒙烟火帆影桨灯

    港湾无眠听彻鲸歌浪声……”

    我在ipad上打字的手顿了顿,她继续念着:

    “没有回忆的海洋

    潮风抛却过往

    我要……”

    后面还没写,我听见她轻叹了一声,已经自己接了下去——

    “我要在那渡此余生。”

    我一愣。

    她的声音很轻但还在继续,就像纷纷的羽毛缓缓飘落:“孤独,但不孤寂,很自由,很幸福。”

    可能是为了看清屏幕上的字,她的手搭进了我的臂弯,倚在我肩上的头向前移了移,柔软的发擦过我的下巴。我看见她的眼睛眯成了两弯月芽儿。

    我伸出左手理了理她右耳边翘起的头发。

    白若芷像触了电一般突然坐直,脸颊发红,仿佛如梦初醒,有些窘迫。

    我笑了笑,告诉她:“刚下高速,还能睡会儿。”

    原来只要那么一瞬间,心上就会绽开一朵雪白的花来。

    办完事后,我算着时间,准备在t大校庆结束的那天晚上,约若芷在一家叫“竹光”的餐厅吃饭。

    她说校庆那天下午要去某事务所拿材料,很遗憾不能听我唱歌。但那家事务所离“竹光”很近,她会提前去包厢等着我。

    延时结束的庆典让我体会了阔别多年的 “晚高峰”,中途接到一个电话,到餐厅的时候比预计晚了一刻钟。

    预定的是三楼的竹栏隔间,我走近的时候能听见里面正响起的对话声。

    “可能对'正业'的界定不同吧,”是若芷在说话,“不想活在他人的眼光和社会的评价里,不想走一条早就被控制既定好的路,去勇敢地放弃和追逐,很冒险但却充满魅力不是吗,能活出自我是件很大胆很值得敬佩的事呢。”

    “而且,”我推开门,若芷的声音不大却很清晰,“'正业'这种事本来就不是他人说的算的。”

    里面的两个人看向我。

    我走到西装革履领带打得一丝不苟的陆砚边上,用肘搭住他的肩:“你这是放下电话就来了?到的比我早。”陆砚看了我一眼。

    我给若芷解释:“陆砚,我哥。”

    若芷点了点头,看来都互相介绍过了。

    我拉开木椅,在两个站着的人之间坐下来:“我不是躲着你,只是这几天真的没时间。现在我要吃饭,改天再说吧。”

    “爸叫你去上海。”

    ☆、bsp;4(part2)

    陆砚临走时对我和若芷说:“你们都太年轻了。”

    年轻没什么不好。

    若芷问我什么时候去上海。

    我说就最近吧。

    于是若芷也开始请我吃饭,大概是想把之前的饭请回来。

    我一直就是想起来就约她一起吃了,倒也没怎么算过谁请谁的问题。

    一来二去,像王府井南锣鼓巷三里屯的餐厅基本上算是吃遍了,有时候她会叫上顾沁一起,大部分时间都是我们两个人。

    邵喆知道以后很震惊,他问我,你为什么老约她吃饭?

    我思考了下,大概是因为跟她待在一起很舒服。

    陆砚又找过我几次,当白若芷开始怀疑我还去不去上海的时候我终于上了飞机。

    到达虹桥机场后我打开手机,接到了安排我此次行程的短信。

    跟一个陌生人看完话剧后,我问他,上海有什么特产?

    他带着我逛了几家店,我想起前几次跟若芷吃饭时她的口味,最后买了盒梨膏糖。

    他问我,你喜欢吃甜的?

    我说还好。

    他问我接下来还有什么打算并表示他很乐意奉陪。

    我说我打算回北京。

    晚上接到若芷的电话,她说等我回去要请我吃鱼火锅。

    我坐在外滩源一家咖啡馆里,身后是一片纷繁的粉红鲜花墙。

    柜架上一盆白色郁金香正在盛开,我跟她说:“好。”临走时顺便带了盒teuscher巧克力。

    陆砚总是在我开车的时候打电话来,我带着蓝牙耳机,听见他没有起伏的声音:“你已经回北京了?”显然并不需要我的回答,“爸很生气。”

    我看到窗外安静等在林荫路边的若芷,正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嗯,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么?”

    陆砚挂掉了电话。

    当白若芷第二次在火锅边试探半天差点被烫到的时候,我握住了她的手。

    “怎么了?”我放下筷子问她。

    她一直心不在焉的神情终于出现了点波动,视线落到被我抓住的手上,眼里闪过小鹿受惊似的惊慌失措,然后抽回了手。

    “啊,没事的。”白若芷拿起抽纸,擦拭起手上溅落的汤汁。

    “你的脸上不是这样写的,”我给她杯子里添满苹果汁,“其实你可以跟我说,毕竟我不会对你的生活圈子造成什么影响。”

    白若芷嘴角动了动,然后装作被我捞起的墨鱼滑吸引走注意力的样子。

    “真的不说?”晚饭后我没有直接开车送她回学校,带着她在附近的森林公园散步。

    不知何时起,她在夜色湖光中又是一副思绪飘远的模样。

    鹅卵石路左侧是一片法国梧桐树,叶子在路灯照耀下呈现出一种渐变的迷蒙色彩。

    “其实你可以在我面前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所以,”我停下脚步,望见她眼中闪烁着熠熠的星辰,“你还是想告诉我,对吗?”

    她用贝齿轻咬下唇,石榴般的唇色上印出浅浅的白印。

    “我,”白若芷低下头,我闻见她发上的淡淡清香,“我可能是性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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