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恍 - 分卷阅读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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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郎怀收拾兵部。借着大宴,这么多年,明皇第一次明着告诉群臣,他心里最爱的仍旧是江后,对梁贵妃再宠爱,对李远再溺爱,都及不上江后明达,潜台词便是,李迅的地位非常稳固。李迁听得懂,所以他再次收缩,借着儿子出生,来向明皇剖析内心,打亲情牌。

    但兵部丢失,李迅还是很怨恨。所以李进回来,他是刻意拉拢。虽然当初李进一时走火入魔是他挑拨,但是他没明着说啊,都是润无声的那种方式,况且抓了李进的是郎怀。李迁认为李进更恨郎怀的。

    郎士新生前和郎怀聊过,六爷是墙头草,而且是随时倒戈的墙头草,提醒郎怀不要掉以轻心。郎怀是李迅最强大的门户,跳下场和李迁肉搏,有些痴傻,但李迅别无选择。

    然后嘛,一年后的洞房,乃们都懂得,该做不该做的,全都完成啦。恭喜沐公成年~

    第96章  酒暖春深(四)

    御阶上连摆三案,明皇和梁贵妃坐在一处,明达在右,李进在左。四人不时说笑些什么,明皇的脸色愈发爽朗。

    郎怀偶尔抬眼看看明达,见她依旧有些羞恼,不由抿唇偷笑。昨夜里二人欢好,郎怀一时情迷没掌握分寸,给她脖颈间留了些许红痕,为此明达已然足有一天没给她好脸色看了。

    乌木翘头案上佳肴遍布,酒是进贡的蜀中剑南春,比当初在益州章安仁所带还要好上几分,郎怀却没了饮酒的兴致,抱着膝盖歪坐,手里捏着块风干的鹿肉,有一口没一口嚼着,不知想些什么。

    她一切皆有后手,但一直摸不到叛向李迁的不良人会是谁。她也布置了郎氏最得力的钉子,已然盯了足足半年,却一筹莫展。

    此事若不能弄清,当真令人寝食难安。相较而言,明皇会给李进什么恩典,也就不那么关心。冬狩之时李进被冲昏头脑,先对李迅动手,却终究不敢对明皇有丝毫不敬。当时虽圈禁府中,但明皇迟迟不愿把他流放,可见恼怒是有,憎恨却无。而岭南的战事也没出郎怀预料,不过是打了些匪徒,收缴了那些蛮人的山寨。

    具体细节传回来,郎怀还好生赞叹了一番——李进当真是天生的将领,一百来人也指挥得颇有道理。郎怀和明达开玩笑之时,也说起过若自己为大将,任命左右将军,也是希望有李进这等人物在侧的。

    她神思恍惚,明皇叫了好几声才听到,忙端坐了道:“臣一时走神,请陛下恕罪。”

    明皇不以为忤,笑道:“进儿说了些岭南趣事,朕也当真觉得有趣。他方才恳求朕准他去安西,你觉得呢?”

    郎怀微愣,迅速反应过来,道:“六爷大才,不该埋没。但臣以为岭南景况和安西大有不同,恐六爷是不能适应。还请陛下从长计议。”

    明皇大笑,道:“看吧,朕就说你不行的。”

    李进不服气,正欲开口,殿左的李迁温言道:“沐公说得有理,六弟不得放纵。”他站起身走到殿中,执礼道:“父皇,儿臣既为六弟兄长,便斗胆替六弟求一个恩典。”

    明皇抚须,道:“说。”

    “御林军骑武卫统领年事已高,告老的折子也递上。儿臣觉得六弟最合适不过,举荐六弟。”李迁不急不躁,娓娓道来:“还有,近日儿臣多犯风疾,还请父皇心疼儿子,早日择良臣管理户部吏部。”

    郎怀偷眼看了明达,二人十分默契。先是明达开口道:“六哥他……”

    明达点到即止,并不多言,郎怀踌躇片刻,也为难道:“淮王殿下说得确有道理,但……但御林军实乃要害,还请陛下三思。”

    李迁道:“六弟一向志在疆场,父皇不若成全他。何况大哥也断不是容不得人的。”

    果真最后一句触动了明皇,他看了眼身边的李进,见他眸中悔色,心生不忍,便顾不得明达郎怀委婉的劝谏,道:“有邻,拟旨。李进擢升益州郡王,任御林军骑武卫统领。王府按着旧蜀王府改制即可。”

    益州郡王,迟早是要重回蜀王爵位的。

    回了重明阁,二人一起去了汤池沐浴。郎怀钻进热水里,满足叹道:“以退为进,真是个狠角色。”

    可不是么?李迁如此忍让退却,完全顺着明皇的心意,如今明皇打心眼里不愿伤及人命,他们就只能束手束脚,被动准备。

    “六哥入御林军,也不知是福是祸。”明达摇头,郎怀揉了揉她的脑袋,低声道:“这却无妨,骑武卫虽属中军,负责长安城门防守,但驻地并不在大明宫中。何况就算人多,兵力是御林军五卫中最弱的,纵然给他又如何?他若足够长进,便知晓今日我们其实是在助他。”

    “但愿岭南一年,六哥能长进些吧。”明达一时无话,靠着郎怀,道:“那件事你可有头绪?”

    那件事指的是不良人一事,郎怀把脑袋往后一靠,闭目道:“未曾想到突破口。兕子,你说,会不会就在朝中?”这个猜测她想了很久,一直觉得自己当真病急乱投医,但今日见着李迁有恃无恐的样子,由不得她不做此推测。

    明达神色大变,道:“常年跟着爹爹的,就那么几个……”她忽而住口不言,细细推敲后不得不承认,这或许不是她二人臆测,而是事实。

    二人沉默下来,过了许久,郎怀才涩道:“我会想办法试探试探,你千万莫打草惊蛇。”

    和召李遇入京的圣旨同时出发的,还有明皇的一封密旨。好巧不巧,李遇犹豫几月,还是瞒着府里的人,写了一封信件送往长安。

    年轻人推开窗户,看着朗朗乾坤,眉目间愈发坚定。他的孩子就要降生了,哪怕明知飞蛾扑火,他也要争取一下,给孩子母亲一个身份。她不该只是一个侍妾,而应该是他的妻子。

    至于长安的局势,李遇很担忧,但鞭长莫及,也是徒劳。方十全每每和他说起,都会给他十足警告——打理好临淄,就是给太子殿下和沐公绝对的支持。

    若方先生知晓自己做了这等糊涂事,只怕会狠狠跳起来砸自己脑袋。李遇想起此事,不由轻笑。

    本来睡熟的抱琴被他的声音吵醒,披着衣服下床,道:“殿下,夜里凉,站这里作甚?”

    李遇回过神来,一边关窗户一边道:“你怎么起来了?冷不?”他总说不必这般唤他,可抱琴如何肯听?也只得由着她了。

    抱琴已经显怀,柔柔笑道:“不冷,总觉得热呢。”

    屋子里的陈设就和当初襄王府像极,但也有不同。大书案上原本铺满的帖子被文书所替代,也多了些女儿家才会有的物事。因着抱琴有孕,香炉也被撤去。梅花香几上只放了一只梅瓶,立着李遇白日里折回的红梅。

    李遇伏在抱琴隆起的肚腹边,耳朵里听着里面的动静,唇边含笑。抱琴搭着他的耳朵,揉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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