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卧长安 - 分卷阅读102
灿金。
景秀取了一旁的小银勺,轻轻挖了一勺,表面的焦褐色似乎是一层凝固的糖浆。
放入口中,薄脆的糖浆带着微苦的特别香味,在舌尖融化。浅灿金的口感柔滑细嫩,浓郁香气在口腔中绵延。
卢素人将百花透影糍团放入口中细细咀嚼:“清凉不腻,口味甚佳。”
景秀搁下勺子,闻言浅笑:“得先生一句,想来是真的好。我在宫中也未尝过。”
卢素人取了手帕擦拭:“那看来守护卫明日要再走一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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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厚嘉自太极殿退朝,坐着步辇至甘露殿。
他一脸怒气冲冲,大步进了书房。郑公公小跑步的跟着,对守着门口的小徒弟打了个手势。
礼部呈上的礼单,在景厚嘉看来,已然简朴到寒碜。可偏户部哭穷,这也罢了。自他登基,户部就没有富裕过。最可恨那区区左谏议大夫,说什么“今虽天下大定,然陛下征伐过盛,而积德日浅。”简直罪该万死,待年终考绩必将此獠罢官去职!
郑公公哈着腰小心翼翼的将水杯搁到皇帝手边,那左谏议也是浑人,明明读了一肚子书,说的话却叫人气不过。他本意是要天子节俭于身,恩加于人。大赏诸夷,以扬大国仁爱。死读书的坏毛病,非扯上皇帝铺垫许多。结果将景厚嘉气的满脸发白,后头的好话压根没听见。
“陛下,息怒,那左谏议想来是读书读坏了。没有陛下这些年征讨四方,哪来如今天下太平。”郑公公声音轻柔不锐,听的人心中舒服。
景厚嘉捻了胡须,目光冷寒:“这斯还是金科进士,我大尚三年才出二百余人,要都是这样真将朕气死了!”他登基一来,对新科进士颇为重视,凡有才能,无不大力扶持,以期可以与朝中旧臣抗衡。
郑公公连忙说:“哪能啊,今年春闱几位才俊,那文章都是一等一的好。小奴那没出息的徒弟,没事就拿着报纸念叨。”
《长安报》和《长安旬刊》、《琼林报》都在景厚嘉案头放着,他闻言拿起长安报。一边先翻阅到后边连载,一边道:“都是有上进心,比前头那些食君俸禄的酒囊饭袋好。”
郑公公见皇帝先翻到后头,必是在看那大尚行侠传话本连载。等皇帝看完最新的连载,将报纸翻到第一页,郑公公才说:“陛下,公主入宫,给陛下带了一碟点心。”
“哦。”景厚嘉目光从报纸上移开一些,“她人了?”
郑公公将端在手上的青瓷盘,小心放在皇帝桌案上,说:“殿下说,她身体不适,恐将病气过给陛下。去了立政殿。”
景厚嘉将报纸一扔,怒道:“哪有女儿替舅舅戴孝,就不能见父亲的。笑话!”
郑公公连忙哈腰道:“殿下在门外站了许久,只不肯奴婢说。我瞧着殿下那模样,消瘦了许多。”
景厚嘉闻言皱眉,斜了他一眼,冷声道:“收了多少好处,这般卖力。”
郑公公一听连忙跪下,趴在地上道:“陛下圣明,奴婢不敢欺瞒。半丁点好处都没有。”
“朕不信。”景厚嘉目光一冷。郑业在他身边这么多年,谁不知道他是自己的心府,天子近臣。巴结他的人,只怕不比往尚书令家跑的少。对这些事情,景厚嘉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身为一个皇帝,他可不能允许人欺瞒他,糊弄他。
郑业在皇帝旁边待了十三年,虽不是从宣州侯府带来的老人,但十三年也足够他了解这位天子。
郑公公低着头,对皇帝哭诉道:“奴婢在陛下身边这些年,狐假虎威不知道得了多少好处,自己都记不清。只公主殿下那儿,奴婢是记得清的。祥泰三年,陛下身体微恙,奴婢伺候的时候将脑袋打破了。殿下瞧见将帕子给了奴婢止血。奴婢这腰不好,陛下殿下都惦记着,各赐了裘裳。不敢欺瞒陛下,这宫里宫外给奴婢拿的好处不少,唯独殿下除了年礼不忘,平日都少和奴婢说话。”
景厚嘉叹了口气,想起祥泰五年他围猎受伤,宫中妃子们都来侍疾,儿女们都来探望。唯有景秀几日都不曾出现,当然他心中真是又气又恨。后来病愈才知道,女儿感染风寒怕转染自己又恐自己担心,日日前来问安却从不让人通报。
郑公公望着皇帝一眼,见他脸色知道必定是回忆起从前。他声音温柔悦耳,说起这些话,格外引人感慨:“陛下是天子,天下何事不在天子掌控之中。这宫里宫外什么事情能瞒得住陛下。奴婢是个蠢人,只知道有陛下才有奴婢,也只知道效忠陛下。斗胆替殿下说一句,不过是这十几年瞧着她长大,知道她是孝顺的。如今见她苦,奴婢心里...瞧着心疼。”
“唉,你心疼,朕就不心疼了吗。”景厚嘉皱眉,谢伯朗一死,树倒众人推。不管民间士林如何,往日被谢家压着的那些反公主派,个个上蹿下跳。这其中自然有景厚嘉的纵容,不然一记雷霆手段,后头就没有人敢了。
他心中犹豫,一是立不立女储君,从前是为了哄住谢家,如今他自己也拿不定主意。他后宫皇子不少,只不过年幼的看不出来,年长的几个上蹿下跳看的他心烦。唯有景秀和往日一般,风云不动。
要是个儿郎就好了,哪里需要我犹豫。景厚嘉心中暗叹。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比较忙,,
我也想你们~~
☆、第 71 章
沉寂的殿宇,卑顺的宫婢。
立政殿中经久不散的苦涩味似乎又重了些,景秀站在殿门外都可以闻见。她转身坐回步辇,倒不想母后今天兴致如此高,刚刚去了望云亭,两人失之交臂。
望云亭在太极殿西北处,南海、西海、北海三湖之间。望云楼建在山丘顶,登高远眺视野开阔。景秀幼年曾常陪同谢元灵前往,后来谢元灵经年卧床不起,景秀也就不去了。
山丘低矮,二尺宽的青石条延绵而上。景秀下步辇,屏退了仆从,提着裙摆缓步而上。远远见望云亭上两人相对而站,却不是皇后。景秀顿时眉头一敛,沿着小道而下到山坡中段,拂开路边的翠竹,绕到后山腰的小道上。
远处隐隐传来声音,景秀脚步一顿,停了下来。她本以为母亲是孤身一人前来散心,如今看来越发不对劲。非礼不听,景秀原地站住。
“景睿之!咳咳!咳咳..咳...”
景秀听到咳嗽声一惊,连忙疾步上前。母后身体虚弱,后山背阴,感染寒气可不妥。
“事已至此,何必动气。”
这声音?
景秀不由自主的顿下脚步。她万万没有想到,和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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