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卧长安 - 分卷阅读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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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带着月下林中的出世感:“这几日奔波,看你精神却是很好。”

    “恩,”张小哭点点头。

    “你叫什么名字?”

    “...张小哭。”这名字有些说不出口。

    张辰笑意温和,伸手摸摸她的头:“小哭?倒是有趣。”

    有什么趣啊,大概是贱名好养吧。想想本尊的爹娘大字不识一个,估计看小孩生出来一直哭,就起了这么个名字。

    张辰坐起来,侧身从一边的案几上拿了一张字,上面满满的字。他手指轻轻磨搓纸张,看了一会,对张小哭说:“名字要跟着人一生一世,死后要刻在碑上。字中有父母尊长的怜爱寄望,不可大意。我挑选了一些,念给你听?”

    张小哭点点头,张辰拿着纸轻轻的念,他念的时候仿佛和着什么韵律,听起来仿佛琴声悠扬。

    张小哭片刻之后才回过神,她看看那纸张,又看看淡然温和的张辰,心中暖意升腾,奶声奶气的说:“你喜欢哪个?”

    张辰看着她,眼底柔光流转,浅笑回答:“我都喜欢。”

    “最喜欢了?”张小哭追问。

    张辰看着眼前的小孩,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这么执着:“这个,月鹿,张月鹿。” 他指着纸上的字,递给她看。

    那字及好看,行云流水中见瘦劲有力,转折处却颇为温和。

    “张月鹿为星宿名,与南方朱雀第五。位置在朱雀翅膀和身体衔接之处,张宿五星,犹如张弓。此为吉星,主福禄。”张辰细细的解释。

    张小哭点点头,这个名字比原来的好多了。

    见张小哭欣然同意,张辰温柔一笑,伸手将她揽进怀中。张小哭一惊,不敢挣扎,只能乖巧的窝着,听张辰轻声念:“张星日好造龙轩,年年并见进庄田。开门放水招财帛,姻缘和合福绵绵。田蚕人满仓库满,百般......”

    从容轻缓,宛如香薰中冉冉而起的轻烟。

    “张月鹿...”轻轻连着自己的新名字,缓缓进入梦乡。

    张辰小心的换了姿势,让怀中的孩童睡的舒服些。又将自己身上的毯子掀起,反盖到张月鹿的身上。

    软软的,张辰用指尖轻轻碰了一下张月鹿的脸颊。

    我的孩子....我和青君的孩子。

    想到赵青君,张辰将头靠在如意靠枕上,无声叹息中闭上眼睛。

    她,是的,她。

    张家次女,张灵蕴。

    她和赵青君第一次见面本应该是在喜堂上。

    她哥哥张辰的喜堂。

    赵青君出生吴郡赵家,但她们这房一直在长安。所以,似乎理所当然的,婚宴上:张灵蕴念完却扇诗,赵青君将遮面的团扇移开,那金钗玉坠,薄粉红唇之下,张灵蕴看见的却是——乐游原上踏马而去,擦肩而过的意气风发。

    这场准备多时婚礼,并不热闹。

    赵青君的父兄在城墙上,依稀之间还能听见冲锋的呐喊声和刀剑碰撞带着鲜血的刺耳。

    张灵蕴的兄长张辰在药堂躺着,靺鞨人兵临城下的消息让全长安城为之惊慌失措。张辰坠马后昏迷不醒,现在还生死未仆。

    忧心忡忡的新郎和新娘,同样忧心忡忡坐立不安的宾相,空空荡荡的桌席。

    这是一场很让人沮丧的婚礼,张灵蕴趁着没人揉了揉腿。虽然一母同胞,但她比哥哥矮一些,乌皮靴里垫块木头,站久了有些不舒服。

    想到赵青君还在房里等自己,张灵蕴抖擞了精神,将冠帽玉佩整理好,往新房走去。

    朱门红绸,张灵蕴站在门口伸手推门又缩了回来。洞房花烛夜,我的洞房花烛夜...想着想着,心里的沉闷就散去不少,不知怎么的笑起来。

    她这一笑,引的门口的婢女也跟着暗笑。

    张灵蕴有些赧然,赶紧推门进去。

    赵青君并不记得在乐游原上擦肩而过的张灵蕴,她和张辰也不熟悉,只不过远远的见过一面。如今看起来,自己这位郎君,比印象中更清瘦单薄,秀资俊美。

    一夜无话,红烛滴落。

    第二日

    两府的仆人就在门口候着,一边是昨夜战况,一边是阿兄病情。

    这李代桃僵的一招是老管家想出来的,张辰当时落马昏迷被送到医馆。他只说张辰脚腕扭伤,暗地却让儿子回家找来张灵蕴,来了一出鱼目混珠的好戏。昏礼在傍晚,天色已暗。当前情况十分混乱,倒是让张家这几个人混过去了。

    至于后来,这出戏为什么一直唱下去了。张灵蕴至今不知道自己出于什么心理。大概只是....赵青君坐在堂中和掌柜们斗智斗勇的样子。和她当年与那群贵女们一起踏马游园时一样意气风发。

    赵青君不会是一般的小娘子,张灵蕴一直这么认为。所以她真的想让她不一般,而不是把她藏在张府。她让她发光发亮,让成为长安商圈赫赫有名的赵夫人。

    还有什么比一个身患重病,体弱无力的商人“郎君”更合适赵青君。郎君不能操劳,只有劳驾夫人了。生意总是要打点的,又不是入朝为官,从商的女人还是有的。

    毕竟不是未婚的少女,已婚的女人为家业抛头露面,运筹帷幄纵横商场。小肚鸡肠的暗地说句“胭脂虎”!明面上个个要夸一句“赵夫人好眼光,好手腕,好魄力。”

    宗族旁支也无权过问,人家爱让夫人当家,你外人也管不着。虽然没有子嗣,但丈夫没有死,有男丁就没绝户,要想歪心思先等人死了吧。

    张灵蕴就在这御赐宅院里,守着这方寸的养心园,暗自得意着。

    想着那个意气风发的人,那个自己的夫人,那个正儿八经拜过天地的女子。

    ☆、第 6 章

    赵青君忙完小歇一会,她惯来浅眠,听见外头有动静就醒了,披着外衣走出寝室。内宅男子不得随意进出,更别说她的屋子。

    李管事见她出来,道:“夫人,公主府来人,说‘听闻青君添了子嗣,且带来瞧瞧,我这儿给孩子备了长命锁。’”

    “真是天家脾气。”赵青君接过婢女奉上的杯子,清清口。

    “仆已经遣人去请二小姐过来。”

    赵青君点点头,不能不去,去了还得小心,那孩子毕竟长在乡野,礼节上难免有些差池。只能加急时间,将重要的细细嘱咐几遍。

    说话间,张月鹿已经走进来。她睡得呼呼的被叫醒,火气正大,但她这三年已经习惯忍耐,愣时片刻缓过劲来,乖巧的和张辰告别。

    “小哭,在阿爹那边可好。”

    赵夫人虽收养了自己,但从不曾表露让自己改口。今天这话这般顺口,大概是因为张辰身体不行,赵夫人才去清河收养过继孩子。赵夫人觉得是为了张辰有后,而不是自己有个孩子。胡思乱想猜着,张月鹿拱手作揖:“好,还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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