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殇 - 分卷阅读171

    说话，沉闷的气氛持续了很久。

    其实两个人都有很多的话想问对方，心中堆积了太多的疑问，

    最终还是子悦先开了口，“怎么跑去开赔钱的工作室了？连车子都卖了。”

    “杂志社业绩不断下滑，我爸去世以后，最终还是被人收购了。我用剩下的钱开了现在这个工作室。”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两年多，可再次提起，月海还是有些哽咽。

    “哦，是么。”子悦却是面无表情，说话的声音完全没有起伏。

    又沉默了一阵子，月海转头看了一眼子悦，

    她仍然环抱着双臂，侧着头一脸茫然的看着窗外不断变化的景致，

    “你母亲。。。她怎么样了？”

    听见月海的话，子悦似乎思维停顿了一下子，然后缓缓开口道，

    “也是两年前，你父亲去世的第三天。”

    月海难以置信的看着子悦，随即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情，

    “他们算是一起走的啊，还是很心有灵犀的嘛。”然后露出一丝苦笑。

    子悦仍然一脸冰冷，“是我亲手拔掉的氧气管。”

    “你说什么？！”一脚急刹车差点让两个人都撞上风挡玻璃，月海一脸惊恐的看着子悦。

    子悦却不慌不忙理了理散乱的半长发，嘴角带着微笑，

    好像说着稀松平常的事情，而是月海却反映过渡一样，

    “知道你爸爸死了以后，她就央求的眼神看着我，最后不断的说着让她死，她要去找你爸爸。”

    一瞬间，月海觉得那个人根本就不是她所认识的那个张子悦，

    子悦应该是善良的，对母亲无微不至的照顾，即使再苦再累的工作她都去做，

    为了母亲的医疗费，无论受到什么委屈，在母亲面前总是笑的那么灿烂。

    而现在坐在身边的这个人，是如此的冷漠，虽然脸上笑面如花，但却无法让人感觉到温暖。

    她已经到了月海无法触及的地方，虽然坐在身边，却觉得是相隔天涯。

    缓缓的，月海吐出了略带颤抖的声音，“子悦，你变了。”

    “哈哈，是么，我觉得改变以后挺好的，她也瘫痪了那么多年，够遭罪的，我为她做了那么多也尽孝了。而且我这也是让她解脱了，然后又随了她的心意，让她和她最爱的人一起去了，有什么不好的么？”子悦说话间，一脸无谓的笑意，让月海看了只觉得冰冷到了心里。

    什么都没有说，月海起车往前开，不知不觉就到了那栋熟悉的海边别墅，停在了门口。

    ☆、物是人非

    车子停在了院门外，铁质的栅栏上已经锈迹斑斑看不出本来的颜色，

    院子里也是杂草丛生，最终枯黄萎靡慢慢将会化作泥土混入尘埃。

    “诶？这别墅你没有卖掉么？你工作室不是缺钱么。”

    子悦下了车，站在别墅的门口，抬头看着这栋不大，却满是回忆的房子。

    “这房子是落在你名下的。”月海也下了车。

    子悦没有接月海的话，走到门口的花坛下摸索了一阵，摸到了一枚钥匙，

    “呵呵，钥匙竟然还在这里，看来这里真的是一点都没变啊。”说着打开了门。

    月海跟在子悦身后，进了屋子，抬手开灯，却没有反应，

    昏暗的房间里，只有照进来的月光，依稀能看到房间里的情景。

    子悦双手插在外套的兜里，抬脚走进了客厅，

    高跟鞋撞击木质地板发出有节奏但是无比沉闷的声音，回荡在屋子里。

    正在月海愣神的时候，一阵笑声传了过来。

    “月海，快来看，哈哈哈，这碗里竟然长出了蘑菇啊，太有意思了！”

    子悦笑的有些弯了腰，循着子悦的声音，月海也走到了餐厅。

    餐桌上整齐的摆着大大小小的盘子，里面装的是什么早也看不出样子，

    一个汤罐里竟然长出了许多的蘑菇，脚边地上还有一块乌黑的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

    从上面盖着的那个盘子，大概能判断出那曾经是一块蛋糕。

    别人看不出是什么的一桌东西，月海是知道的，

    这间屋子的一切的一切，都停留在了三年前的那一天，再就没有改变过。

    等月海回过神再抬头的时候，身边早就没了人影，

    月海四处寻找着子悦，虽然有月光，但还是看不太清，

    “子悦？。。。子悦你在哪？”月海的声音有些焦急，摸着墙壁往外走去。

    “我在这儿。”声音从卧室传来，平淡清浅没有太多的感情起伏。

    子悦以为再次看见这些场景，再度回忆起那一晚，会愤怒，会咆哮，发泄自己心中积郁多年的恨意，但真正站在这里的时候，她很平静，只是这平静下却有一股暗流不断的涌动着，有些搅乱了子悦的心。

    月海循着声音过去，只见子悦立在床尾，背对着月海。

    月光把她的身影拉的很长，照在子悦的身上，似乎是身上浮上了一层冰霜。

    月海慢慢走到子悦的身边，顺着子悦的目光，

    视线停留在了床单中间那片黑褐色的印记上，那是自己心中最深的痛与悔恨。

    子悦转过身，走了两步拉开与月海的距离，

    点燃一根烟，用力的吸了一口，然后向落地窗外的阳台走去，双肘支在木质的栏杆上。

    栏杆被雨水侵蚀以后，外面白色的油漆早已斑驳一片，露出了里面深色的木质。

    有些阴冷的海风吹起了子悦及肩的半长发，发梢烫出的波浪，让子悦整个人显得成熟了不少。

    一点橘色的星火忽明忽暗的闪烁在子悦的面前。

    这栋别墅虽然不大，但是位置很好，在半山腰靠海的位置，坐北朝南，在阳台上就能欣赏日出日落。

    曾经多少个日夜，子悦就是在这欣赏那样的美景，

    身边仍然是当年的人，可心里早已没有了当年的心境。

    面前只有漆黑一片，似乎能吞没一切的光明，海浪拍打岩石的声音，此刻听起来却让人生畏。

    “对不起，子悦，你。。。恨我么？”

    月海伏在子悦旁边的栏杆上，看着远处的灯塔，那是这里唯一的灯光。

    子悦把手中快要燃尽的烟蒂弹了出去，一丝火光沿着抛物线，消失在了茫茫的黑夜里。

    子悦转过头，看着月海，笑着说，“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