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关算尽 - 分卷阅读57
名其妙乱发脾气的公主表姐。
柴秀最终用天冻不便行路的理由将归期拖到了永和五年。
那一年,外出泰恩寺为孝纯皇后守孝的稷和长公主终于回京了。大殷皇室历来对民宽容,是以公主回京也不曾刻意清场。皇子王爷的倒是满大街的走,但是公主却很少见着。千载难逢,百姓都争相在入宫的街口候着,纵然有士兵拦着、纵然要低头下跪也阻拦不住他们为一睹长公主风采而激动的心情。长公主的马车在盛大的仪仗最中,她坐在那足规格的马车里面一直不曾露面。直到仪仗过了朱雀大街,才隐约见着车帘子撩起,有人靠着那露出的小缝隙向外打望。不过满地跪着的百姓并未能发觉,只觉得等了许久的心平静下来,也开始自嘲:“这长公主,哪是说见就能真见着的?”
帝京还是如此热闹,而她,终究还是没能逃离。跪拜在地的百姓,不知有几人是真心喜爱她。可这回宫的仪仗,又何尝不是另一种游街示众?她厌恶这种被当景儿观赏的情状。正当感慨,她有意无意地注意到那一晃而过的身影,这让本端坐的公主殿下突然前倾了身子将帘子撩向另一个方向。这一次,她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卫锦兮,看来没有我在,你也过得不错嘛。还带着姑娘买糖?”镜月听到自家公主喃喃自语,不由打了个冷颤。
没错,柴秀回宫的那天,卫锦兮本来是准备进宫去看望的。只是她早前答应了宫倩一定带她去看看平日里到底是在哪里买到了那些好吃的糖果,所以当公主銮驾经过朱雀街的时候,她正和宫倩在隔壁的巷子里买糖。
卫锦兮当然不知道隔壁大街发生的事情,更不知道自己的行为已经引得某人的不满。当她回家接到通知说今晚要进宫参加长公主回宫的欢迎宴会的时候,心里还小小的激动了一把。
只是自从孝纯皇后殡天,卫氏的地位多少受了些影响。卫锦兮在朝又没有公职,若要单独排位置,坐次只会偏后。但好在公主回京来得多是皇亲国戚,卫锦兮便被与母亲常乐公主排在了一席。
柴秀出落的大方美丽,举手投足都露出一派大气端庄。卫锦兮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却发现柴秀从未正眼瞧过她一次。如此一来,本来的满腔欢喜也就淡了下去。她低着头,握着酒杯开始想一些事情。
卫锦兮准备躲在母亲身后熬过宴会。可这样一个身份特殊的家伙,旁人也容不得她缩在一禺安然自得。这不,连皇帝都奇怪地问道:“怎么了锦兮?认不出你稷和表姐了?”
卫锦兮摇摇头,露出怯色。她其实只是知晓了自己对稷和长公主存了些不对等的心思,而这些小心思,在意识到公主已经不再如以前一般乐意与她交好的时候,破碎了。
皇帝大笑:“阿容啊,看着锦兮侄儿,倒是让朕想起你小时候了。”
常乐公主柴容微微一笑,却嗔道:“哥哥提那作甚,都是女儿家的事情了。”
皇帝点头,感慨道:“是啊,朕原还觉得阿容下降没些日子,这看到锦兮与稷和,才惊觉一晃已经十多年了。”
许久,皇帝才又说道:“孝纯皇后贤德,一辈子为朕打理后宫,从未做过有失偏颇之事。她去后,朕伤心欲绝,对稷和多有纵容,让这宝贝明珠不免娇纵了些。皇后生前曾嘱朕,一定要给稷和找个能托付终身的良人。如今稷和也的确快到了出阁的年纪,朕本还头疼到哪里去找那‘能托付终身的贤婿’……”
在席众人均是双眼一亮。谁不知道稷和长公主在御前是如何受宠?这谁娶了长公主,那必然是荣华一生!
“卫锦兮。”谁知还不等大家表明心意,皇帝陛下便笑容可掬地点了侄儿的名字,“朕依稀记得,当年孝纯皇后问你可愿娶稷和,你是点了头的。到如今,你可要反悔食言?”
卫锦兮本来出神,这突然被叫了名字脸上是一片茫然。好在柴容私下提醒,她才懵懵懂懂上前:“回陛下,昔日允诺,并非戏言。”
此话一出,满意了皇帝,惊讶了柴秀,激怒了宫云扬,吓坏了柴容。
皇帝大笑,不待在场众人反应,当场要求钦天监卜算吉日,指了婚。
柴秀连忙起身,站到卫锦兮身边谢恩。她在回座前动了动唇,低声说:“你会后悔的。”
卫锦兮也管不得后不后悔,只是在这一刻恍然如梦。她自诩聪慧,却做出了如此画蛇添足的举动。只怕,在许久之前,她和柴秀的婚事,便已经注定了吧?
这不仅是孝纯皇后的遗愿,更是皇帝陛下的计谋。陛下这一步一步的算计,当真是好得很。这样一来,不但柴秀的婚姻不会在未来成为朝臣们的目标,她的女子身份也不担心平白暴露了。卫锦兮只看到这一步,却觉得这场指婚背后或者还有更多。
回了座,卫锦兮在母亲担心的表情后扯开了一个笑容。
柴容轻叹一口气,案几下的手悄然附上了儿子的手背,轻拍:“兮儿如愿以偿,日后可不能负了公主。”
“母亲多虑了。”卫锦兮苦笑,目光飘向那边正在接受祝贺的柴秀。柴秀,应当是不愿意的吧?嫁给一个女子……可是,她刚才为何不反对?以皇帝舅舅对她的宠爱,如果她出声反对,应该、还有回旋的余地才是。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我隐隐感觉宫倩可能在未来还会有戏份,但是具体是打酱油还是打酱油,还不大清楚。不过万一一不小心领了便当,那我绝对是无辜的。
☆、第七幕
大婚的日子最终定在永和六年的三月,柴秀十五岁生辰之后。
此时距离大婚还有一年,帝京里出现了一个说起来可笑的赌局。这是一个,关于卫家三郎能否如期娶到公主的赌局。这个赌局在权贵家那些年轻人间广为流传,甚至连稷和长公主本人都有所耳闻。听公主府的人说,这位主子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不过摇摇头,道了一声“胡闹”,而后便喊来她的大侍女镜月,吩咐道:“你暗中将予首饰盒里那些积蓄全数投入,压如期下降便是。”
“是。”镜月应声,“殿下,在卫公子身边的暗卫回报,卫公子近来都未踏出府门半步。”
“哦?”柴秀扬眉,笑道,“卫锦兮还有如此安分的时候?”
镜月欲言又止——难得见着公主笑得如此舒畅,实在不愿破坏。她暗暗叹了口气,正想着算了,就听柴秀问道:“你这一脸纠结的样子是怎么了?莫不是,有事瞒着我?”
“主子,回京后奴婢私自调查了卫公子这几年的情况。”镜月低头道,“奴婢罪该万死,但那毕竟是公主要托付之人,奴婢……”
柴秀摆摆手,并未怪罪:“所以,你调查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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