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我,陈玉楼,一心修仙! - 第314章 造假宗师 破除鬼咒
“为何不可?”
满意的看着手中那枚金泽流转、气势惊人的珠子。
陈玉楼手掌一合。
而后才转身看向鹧鸪哨,淡淡笑道。
“这……”
见他神色平静,语气镇定,丝毫不像开玩笑的样子,鹧鸪哨只觉得愈发疯狂。
“我记得陈兄说过,雮尘珠是蛇神之眼,血肉之物,又怎么可能以一枚假眼,瞒天过海?”
“道兄岂不闻,以假乱真?”
似乎早就预料到他会有此反应。
陈玉楼只是摇摇头。
“这倒斗行里,自古就有造假做旧捞偏门的手段,只不过这造假手艺,因人而异,同样有高下之分。”
“最次一等,为鱼目混珠,只能骗骗寻常人,愚夫愚妇。”
“第二等,称之为以假乱真,一般人已经难分真假。”
“这第三等嘛,则是惟妙惟肖,能够做到这一步,要么是有传承在身的江湖人,要么就是专攻一类的老师傅。”
“就如玉器,选料、拉胚、雕刻、打磨、上沁、做旧,有着严格的流程,一步都不能错。”
“这等东西,已经可以称之为精品,而非寻常水货,就是常年浸淫古玩行当的人,也难免会有打眼的时候。”
世人只知道陈家三代盗魁。
但真正入行,又何止区区三代人?
毕竟,天下卸岭绿林之人多如牛虻不计其数,想要坐到最高处那个位置,心性、手段、机遇,缺一不可。
更何况是传承有序的总瓢把子。
得让南北一十三省,十多万江湖人尽数臣服,甘心屈于麾下做事。
这可不是一般的难度。
一代代人,积攒底蕴、人脉以及声望,结识到的人也是三教九流,三百六十行,鱼龙混杂,什么样都有。
到了他这一代,才能有如此威望、眼力以及见识。
此刻的陈玉楼侃侃而谈。
这等常人难以了解的偏门行当,在他那里却是信手拈来。
“陈掌柜,只有三等么?”
忽然间。
一道好奇声传来。
赫然是赶来的老洋人,若有所思的问道。
至于杨方,则是听得津津有味,沉浸其中难以自拔。
“何止。”
“在惟妙惟肖后,还有第四等,叫做出神入化。”
“到这一步,已经非寻常手艺人能够企及,虽是作假,但也能称作一声大师、泰斗,已经算是登峰造极,一招鲜吃遍天,可以传承换代了。”
“不过……”
见他目露惊叹,显然不清楚光是这造假做旧中还有这么多的讲究说法。
但说到这,陈玉楼却是话锋一转。
一下便将几人心思全都勾了起来。
“在这四等境界上,还有一境。”
“巧夺天工!”
“顾名思义,到了这一步,和真物已经毫无区别,无论手法、沁色、包浆、字序还是风格,都找不出半点差距。”
“就是前清皇宫里走出来的那些大朝奉,也难以辨别真假。”
“能做到如此者,几乎可称宗师,就像我辈武夫,可以开山立派了。”
陈玉楼手握着那枚‘雮尘珠’,眼神里一丝光泽流动。
闻言。
杨方终于回过神来。
瞳孔放大。
一张脸上满是惊诧错愕。
“意思是……陈掌柜,这枚玉眼已经到了巧夺天工的境界?”
闻言。
鹧鸪哨三人目光都是齐齐看了过来。
虽然没有说话。
但神色变化已经说明了一切。
陈玉楼则是淡然一笑。
“即便未至,也相差无几。”
听到这句明显还带着几分自谦的话,几个人哪里还不明白,以他的性格,能说相差无几,大概率是超过不少。
杨方嗫嚅着嘴,下意识感慨道。
“有这份手艺,陈掌柜也能开宗立派……”
不过一句话还没说完,他忽然又回过神来,眼前这位可是常胜山山主,此代卸岭力士总把头,天下绿林总瓢把子。
几代人积累的家产,更是富可敌国。
得是多败家。
才得落魄到要靠这么一手造假的手艺去混口饭吃?
“不是……我没那个意思。”
及时打住,杨方挠了挠头,讪讪的连连摆手。
还是鹧鸪哨站出来为他打了个圆。
“陈兄,杨某还是有个疑问,古神者不死不灭,就算真能做到出神入化,炼假为真,但想要骗过它,是不是……”
“异想天开么?”
陈玉楼淡淡一笑。
见鹧鸪哨有心想要解释,他只是摇摇头,示意自己并未生气动怒。
“若是之前,确实如此。”
“这就是为什么陈某要先行各自封住雮尘珠与蛇神头骨的原因。”
早在陈家庄时,他便已经做好了路线规划,提前布置下了一切。
而这一路,他只思量了一件事。
那便是如何瞒天过海。
在解除扎格拉玛一脉诅咒的同时,又安然无恙的取走雮尘珠。
连他都不记得究竟想到了多少法子。
又否定了多少念头。
如此反复推敲,才终于定下这个策略。
“那陈兄……有几成把握?”
鹧鸪哨心神大动。
直到此刻,他才后知后觉,陈玉楼或许早就做了偷梁换柱的准备。
“最少六成。”
稍稍沉吟了下。
陈玉楼伸出手指,比了个六的手势。
六成?!
听到这个数字。
鹧鸪哨只觉得脑海里轰的一声,仿佛有雷鸣声起,震得他都有些心神恍惚。
要知道,就算是第一批抵达鬼洞下的魔国人,之所以能够取走雮尘珠,也是因为将灵魂性命尽数卖给了蛇神,成为神明信徒,这才得以做到。
至于精绝女王。
她出现时。
雮尘珠早已经流落中原。
这其中几千年时间,来回流动,最终被献王得到,随葬麟趾棺内。
虽然不清楚究竟过了多少手。
但他能够确认的是。
无论是谁,要么是将雮尘珠奉为神物祭拜,要么就是视为能够登仙之物,试图借它长生不死。
哪里会像陈玉楼一样。
非但对其并无半点敬畏之意。
反而一心打算,当着蛇神的面换走雮尘珠。
这种行径实在疯狂。
即便是他都不敢想。
从得知雮尘珠为古神之眼的那一刻起,他心中所想,都是将其归还,或许就能让如阴影随行的鬼咒就此消散。
若是换个人。
有如此念头。
他绝对会同意。
生死攸关。
而且,他太清楚鬼咒的可怕之处,一旦爆发,混身血液变为金黄,无法呼吸,最终生生窒息而死。
但陈玉楼既然敢说有六成把握。
至少就能往上提个两成。
八成机会,博取一枚神物。
天底下哪里去找这样的好事?
安全值得一赌!
想到这,鹧鸪哨眼神一凛,眉宇间净是决然之色。
“好!”
“既然陈兄有如此把握,杨某就陪你赌上一把。”
闻言,陈玉楼不由一笑,似乎早就猜到了他的选择,点了点头,随即目光又看向一旁的昆仑、杨方以及老洋人三人。
毕竟……
从踏入鬼洞开始。
他们就等于踏入了宿命之局中,一根绳上的蚂蚱,谁也逃不掉。
“掌柜的,我这条命都是您的,怎么选择你自己来就好。”
见目光扫过自己。
昆仑咧嘴一笑。
从雁荡山到陈家庄开始。
他就把身家性命全都交托给了掌柜的。
别说区区一个抉择,就算让自己现在去死,他都绝不会犹豫片刻。
“我也一样。”
他话音才落。
老洋人的附和声便已经传来。
而后。
四道目光尽数落在了杨方身上,等待着他的决断。
“别这么看我啊,怕个毛,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
杨方摊了摊手。
一脸的无所畏惧。
这小子在陈家庄时,整天往后山跑,和常胜山上那些老伙计混迹在一起,时间长了,身上哪还有半点摸金校尉的气势,说是绿林大盗都不为过。
眼下这句话说的也是匪性十足。
“既如此。”
“陈某就不客气了。”
吐了口浊气。
陈玉楼再无后顾之忧。
示意了声,左肩上的罗浮轻轻一跃,转而落到昆仑身上。
接下来要做的事。
绝对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所以纵然是他也不敢有半点轻视。
不过……
他并未急着动手。
若是让几人先将滚落在白骨堆中的蛇神头颅取回。
身后那道无头骨架还在矗立着。
即便经历了刚才的凤火席卷,仍旧稳如泰山,丝毫没有坍塌的迹象。
就那么静静地站在夜色中。
看上去说不出的神秘诡异。
足有十多米长,无数白骨碎片拼接缝合,说是一头龙骨都不为过。
直到,几人合力将头骨拼好。
一瞬间。
完整的蛇神遗骨,在时隔数千年后,再度出现在了鬼洞深处。
即便已经没了血肉,但仅仅是一具白骨,仿佛都能从它身上感受到生前的恐怖气息和威势。
昂着头颅。
眼底只有对万物众生的睥睨和藐视。
“这就是蛇神?!”
“奇了怪,不说蛇行虺、蛟化龙么?为啥不是龙神,而是蛇神?”
“你说的那是妖,哪能与神明相比?”
“咋,生来就是神明,不是一步步修行上去?”
“那我就不知道了。”
将完整的蛇神骸骨拼凑好。
一行人迅速后撤。
站在数十步外,借着灯火,方才能够彻底看清它的全貌。
隔着这么远,众人只觉得一股远古洪荒的气息扑面而来,无形的气势都让人有种站不稳的感觉。
“道兄,替我护阵。”
陈玉楼凝神看着那具神骨。
深吸了口气,低声吩咐了一句。
他也不敢确保,接下来会有什么样的情形发生,自然还是做好完全准备。
“好。”
“陈兄且安心行事,其他交给杨某就好。”
闻言,鹧鸪哨重重点了点头。
一手持着镜伞。
另一只手中则是紧握金刚橛。
身形如弓,气血鼓荡,一身灵气毫无保留的催动。
但凡有所异动,保证自己在最短的时间内能够反应过来。
陈玉楼不再耽搁。
握着‘雮尘珠’,一步步朝蛇神遗骨走去。
随着他步伐掠过,身形无形的水气,在他身外凝聚成一道长长的阶梯,他则是拾阶而上。
一直到神骨之外。
恰好与蛇神四目相对。
准确的说,是一双洞窟。
双眼早已经腐烂,化作灰尘消失在时间长河,亦或是被域外罡风吹散。
在它头顶,差不多人之眉骨处,则是留着一道窍穴。
暗暗估算了下。
与雮尘珠大小等同。
看到这,他当即明白过来,为何古城中随处可见的黑蛇,头顶都会有一只肉瘤怪眼,其实就是因为蛇神。
催动灵气,护住周身死脉。
同时,一道无形的‘气泡’在身外浮现后。
他这才探出手去,将‘雮尘珠’放入头骨上的窍穴中。
轰——
几乎是刚接近蛇神头骨的刹那。
玉珠便从他手中挣脱,直直飞出,没入窍穴当中,与之融为一体。
“果然!”
看到这一幕。
陈玉楼心头不禁一跳。
至此为止,所有的一切都在按照他猜测的方向走,没有半点脱轨的趋势。
但他却仍旧不敢有半点松懈。
眼神如刀,死死盯着身前的变化。
嗡!
在玉珠彻底融入头骨窍穴后,一道轻轻地嗡鸣声响彻,玉珠当中阴雾流转,恍然就是一头被缩小无数倍的蛇影。
玉眼表面的金芒则是洞穿虚无,化作一缕细线,直奔头骨深处而去。
但还未触及到那团已经变暗的墨彩光团。
就被一道无形拦住。
那缕金芒似乎有些迟疑,又尝试了几次,可惜最终也没能融入虚数空间,只得再度返回了玉眼上,明暗不定。
雮尘珠中那一丝蛇神灵魂,也重新归于寂静。
犹如雾气流淌。
这一幕看似随意,但在一切归于平静的刹那,蛇骨外鹧鸪哨却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脸色竟是骤然剧变。
“不对。”
“这是……”
鬼咒在他体内已经存在了三十多年。
这世上,也无人比他再了解它。
非要形容的话,就像是一枚扎入灵魂,与血脉共存的钉子,平日潜藏,无形无质。
不仔细察觉,都很难感受到它的存在。
可一旦爆发。
那就是眼中刺肉中钉,置人于死地的可怖存在。
但惊人的是。
刚才那一刹,他只觉得脑海一空,仿佛有道无形的大手,将鬼咒从灵魂深处斩断了一样。
无比的震惊下。
他哪里还顾得上其他。
一把将身上长袍脱下,然后是道袍,以及掘子攀山甲,只剩下一具赤着的上身,在几人错愕古怪的目光里,颤抖着伸出手,摸向了后颈之下。
却并未碰到那熟悉的疤痕。
他又重新试了几次。
但无一例外,颈后什么都没有。
“师……师兄,不见了。”
“那只眼睛,真的不见了!”
还是老洋人率先反应过来,看着师兄空无一物的颈后,一瞬间竟是如遭重击,整个人怔在原地,双眼通红,泣不成声。
“你……师弟。”
见状,鹧鸪哨顾不得激动,但乱不成章的句子,颤抖的声线,却是将他内心情绪暴露无遗。
老洋人也不敢迟疑。
迅速脱去身上的夹袄长袍。
直到后背出现在几人眼前。
可是,除了几道行走江湖时留下的伤痕,哪里还能见到那只狰狞可怖,犹如鬼眼的疤痕。
一瞬间。
鹧鸪哨最后一点悬着的心,也终于尘埃落定。
那张冷峻的脸上,此刻尽是激动。
“真消失了。”
“我们真的解除了鬼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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