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王之姿 - 162 众生百态

    酒过三巡杂，菜过五味！
    族老们开始将话题转移到秦恪身上。
    只见二族老秦天霸一挑剑眉，向秦恪问到，：“我听说，秦恪代表千叶宫参与了前段时间的靖宗国比武论道，是不是？”
    秦恪听到此话后，内心一阵冷笑，暗想：“这个老匹夫找话题的本事，可真是低劣啊！明知故问！……”
    心中虽然不屑一顾，但面上却要强装恭谨。
    “回二族老的话，是的。”
    “武旭啊，真没想到你养了个有出息的儿子啊！能代表千叶宫参与那种场合，日后前途更是不可限量的啊！”此时却是四族老秦天松开口对秦恪的父亲秦武旭恭维到。
    但任谁都能听出，他此话的酸意！
    这也难怪，自从他的孙女秦怜儿，领悟出天凤之傀后，还有谁能盖住他这一支的风头？
    谁知，如今却是杀出个秦恪来。
    ……
    秦武旭听到四族老的话，脸上浮现出尴尬之色。
    他怎会不知，秦恪魂傀化龙之事，抢了四族老的风头。
    虽然现在家族开始有点关注自己这一脉了，但还未到特别重视的地步。
    因此，还是谦逊一点儿的好……
    当即恭恭敬敬的开口说道，：“犬子能有如今这般出息，也全赖秦氏祖宗护佑之功！若是没有族老们提拔令其觉醒魂傀傍身，相信也是籍籍无名之辈，何来前途可言？”
    秦天松呵呵一笑，说道：“武旭贤侄几日未见，倒是变得会说话了啊！哈哈哈！……”
    秦武旭脸色被臊的一阵红一阵白。
    由于他的父亲，也就是秦恪的爷爷，冲击元婴失败，寿元断绝而驾鹤西去了，导致他这一脉没有后台，另外子孙之中也没有什么出彩的人物，因此在宗内始终默默无闻。
    加上自己儿子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对秦天松孙女儿有龌龊之心，还将其形象练成魂傀！更是让秦武旭抬不起头来，时常被人嘲笑。
    秦恪看到父亲那懦弱谦卑的模样，心头既轻视，又生气。
    他觉得自己那父亲的一生，已经彻底被这个家族绑架了，到了不能自已地步！
    秦恪暗暗发誓，绝对不要向父亲那样过自己的一生！
    秦天松似乎觉得奚落的还不过瘾，借着仙酒的酒劲儿，继续说道，：“但是话又说回来了！这样一个有出息的孩子！武旭贤侄，你当初是怎么狠下心来，让他进千叶宫加入死士联盟的呢？”
    这样的话，已经直指秦武旭软肋了。
    旁人不待见自己的儿子也就算了，他作为父亲，当初都把秦恪像垃圾似得丢的远远的，这就是人性有问题了。
    现在看到儿子魂傀化龙了，有出息了，又厚着脸皮跑来主宴席上刷存在感。
    秦武旭脸色羞红，看了秦恪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愧疚。
    秦恪见状，觉得自己应该说点儿什么。
    虽然看到父亲被四族老奚落，心中挺解气的。
    秦恪礼貌的一笑，说到，：“其实是恪儿自己想要出去历练一番！增长些见识。正所谓男儿志在四方嘛！再说能进入千叶宫，也是一种荣耀！”
    秦天松一怔，知道自己一时冲动，说了有纰漏的话。
    虽然大家都知道，进入千叶宫并非好事。
    但也只限于心里头明白，不可说出来！
    现在秦恪已经是千叶宫弟子了，就更是跟自己人的心思，隔了一层肚皮了！所有这种亵渎千叶宫的话，就更不应该当着他的面儿说了！
    秦天松当即呵呵一声干笑，不再言语。
    此时大族老秦天德，看到气氛不好，慌忙出来打哈哈说道，：“过去的事情就不提了！来我们大家再干一杯吧！”
    而后，众人再次将仙酒饮下，找一些别的话题交谈。
    家主秦武安对五族老排行第七的秦悍问到，：“听说悍儿的魂傀，“混世巨熊”已经长出银牙剑齿，是不是？”
    秦悍浓眉一挑，显得颇为自傲，他朗声回答道：“回家主话！我的魂傀巨熊，已经长到九丈八！神魂祥隆，操控由心！魂傀骨骼化金，毛下生鳞！熊齿破法银牙，已经二尺有余！相信很快能开，暗灵天眼！”
    秦武安哈哈一笑，赞道，：“好！好！好！看来我们秦家，将会再次出现一位天资之辈啊！”
    他高兴的连说三声好。
    作为家主的他，当然希望秦家宗族内强者越多越好。
    而后秦武安口气一转，说道，：“虽然悍儿你修炼资质不错，又觉醒了世间罕见的混世巨熊，作为魂傀！但是也不要自满骄傲！须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
    秦悍点了点头，答道：“多谢家主大人教诲！悍儿一定铭记于心！”说完这句话后，秦悍将目光投向秦恪。
    只听他开口向秦恪问到，：“听说秦恪哥哥！居然能够让已经觉醒过的魂傀进化成龙！小弟，十分好奇！究竟是怎样的方法呢？假如能不吝赐教，让我的巨熊魂傀进化为传说中的辟邪熊灵！岂不妙哉！”
    秦悍这一语问出，宴会厅顿时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眼睛都直勾勾的盯着秦恪！
    因为这也正是他们想知道的！
    秦恪看到这个情景，内心冷笑。
    没想到回一趟宗族，让他几乎把众生百态都看尽了！
    他有些庆幸自己当初逃离了这个小丑窝似的家……
    魂傀进化的秘密，关系到师尊蝎子尾的身份，他当然不能说！永远也不可能说！
    因为能使魂傀进化的方法，必定也是世间罕见的！有一个人成功，就绝不可能再有第二个人有机会！
    于是秦恪低下头来，故意面色羞红，说到，：“真是惭愧……我并没有魂傀化龙的方法……比武论道之时，我只是为了遵守家族命令的约法三章！“不得在他人面前显露魂傀真面目！”这一条，从而使用了幻术，将魂傀勉强变成龙的样子！……仅此而已……”
    秦恪讲完这一席话，满堂寂静！
    他的父亲秦武安面如死灰。
    各大族老脸上纷纷露出玩味之色！
    家主秦武安，也显得颇为失望。
    秦憧，秦恢，秦恺，也都面现讥笑。
    秦怜儿眼神中闪过疑色，但也随即化为冷漠和高傲。
    四族老秦天松，则哈哈一笑，说到：“我想也是！魂傀进化可是从来都没有过的！原来是幻术啊！唉！……白高兴一场咯！……”
    众人纷纷无奈的摇头，不再言语。
    不久，人们再次寻找其他话题。
    几个小辈开始互相吹捧，夸耀！
    而秦恪和他的父亲，则再也没人搭理了……
    面对众人态度的转变，秦恪没有丝毫意外，他内心冷笑！不屑！
    然而也更加坚定了他，跟随蝎子尾走下去的决心！
    只有力量！能够让人觉得踏实！
    只有力量！能让这帮势利小人，跪伏在地，恭敬仰视！
    ……
    宴会很快就结束了。
    众人都觉得索然无味。
    ……
    也难怪，这宴会本来就是为了弄清楚，秦恪魂傀进化成龙的秘密而设的！
    如今，却得到了一句“那只是幻术”的答案！无论是谁，都会觉得失望。
    但没办法，谁也怪不得秦恪，人家事先本来就没承认过魂傀进化的事。
    这一切都是族人们妄自猜测的结果。
    人们开始猜测，或许秦恪偷偷回宗族，不通知任何人，正是因为他羞愧的缘故吧……
    ……
    直至深夜，秦恪独自走回自己的院子。
    黑暗里，月光照亮他寂寥的身影。
    秦恪轻叹道：“一切都没变啊……”
    摇摇头，苦笑一声，他准备回到屋子里。
    决意，两天后动身离开，前往仙阳宗！
    在这两天时间内，他必须要把傀儡虫找个合适的东西种下！
    秦恪刚要从院子里踏入房门，便察觉到身后有人！
    忙回头看，确是父亲秦武旭，独自一人来了。
    秦恪不由得眉头一皱，心想，：“他来干嘛？”
    虽然对父亲没多少感情，但是既然他来了，那就只得相迎。
    父子二人在院中相对而立，一时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最后还是秦恪先开口。
    “这么晚了，父亲还未休息吗？”
    秦武旭哦了一声，说到：“最近我在闭关，筑基大圆满的修为有所松动，正预备冲击结丹。已经许久未曾关心人间烟火了……”
    讲完这一席话，秦武旭再次语滞。
    此时他才猛然惊觉，原来自己与这个儿子之间的隔阂，竟如此之深……居然面对面，都无话可说……
    半晌，秦武旭再次开言，：“恪儿会在家中多住几日吧？”
    秦恪抬眼瞅了一下父亲，但随即又塌下眼皮。
    这么多年来，受尽了父亲的冷落和轻视，实在不习惯，现在表现得过分亲近。
    他用跟往常一般平淡的语气，回答道，：“因为还有别的事情要做，所以，后日便得走了！”
    秦武旭点了点头，：“哦……这样啊……”随即他叹了口气，“家里面……人情淡薄！……也的确让人呆不长久！……当初，你离开家族进入千叶宫，也未必是件坏事。至少，不用看那些老匹夫的脸色！……”
    秦恪听罢一怔，因为十分难得，父亲会跟自己说这样的知心话。
    秦武旭继续说道，：“作为父亲，我实在太懦弱了！……没能保护你，这都是我的错！……说这些，也不是要奢望你能原谅我。只希望……恪儿你，能够忘记过去，不要活在怨恨之中，从而迷失了自我。你毕竟还年轻，为父不想你，因为老一辈人的过失和迂腐，而背负着重担活着！……”
    秦恪听到这儿，再次忍不住抬眼看了一下父亲。
    发现父亲也在看他，又低垂下眼睑。
    半晌后，恭敬开口，：“孩儿并没有对任何人有所怨恨！也并没有背负任何负担活着！”
    秦武旭见秦恪如此，也无法再说什么。
    只是喃喃自语，：“没有怨恨就好……没有怨恨就好……”
    良久之后他又叹了口气，说到：“时间不早了，你早些休息吧。”
    秦恪嗯了一声，秦武旭转身走出院门，消失在夜色中。
    干涸的水塘旁边，寂静的院中小路上，秦恪稍微怔怔的出了会儿神。
    而后他轻轻一笑，转身回到屋内。
    秦恪觉得父亲真的是太不了解自己。
    他早就过了怨恨的年纪！
    如今只想变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