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王之姿 - 88 天籁蝠音

    想那日说要拜师的言辞，本来就是为了岔开话题，也从来没想过希蒙会真的答应。再说，左护目前主要的心思是进阶开灵境，逼出精血解封蝴蝶，还真没多余的心思拜师学艺 。
    虽然希蒙也算得上高手，但跟蝴蝶一比，就不入流了。拜师的事儿，当初也只是客套客套 ，真没想过要当真.......
    可如今希蒙正笑眯眯的等着自己答应。如果稍有不注意得罪了他，以后可不会有好日子过的。
    所以左护也只是瞬间一怔，便立马屈膝而跪，大声喊道 ，“弟子郝大顺拜见师尊！”
    希蒙沙哑一笑，显然很开心。“哈哈哈....好！乖徒儿！”
    “你听说过天籁蝠音吗？”他沙哑的问道。
    左护答说，“当然，那是师尊的成名绝技！”
    “不错。我年轻时的确凭借此术打下些许威名。我也因此特别依仗天籁蝠音.......只是，由于我对于术法过于痴迷，追求此术的至高境界。以致伤了经脉....如今我的寿元已经不多了....”
    希蒙有些黯然神伤。
    看到这些的左护心中也颇为怅然。
    心道平日里如此英雄的人物，没想到背后却遭遇着莫大苦痛。
    于是有心安慰几句，却又感觉无从说起。常言道，天命难违。一切都有定数。只能开言说“师尊吉人自有天相，一定能找到方法克服此难关。”
    像这样的客套话，左护也不常讲，所以自己也觉得生硬，更是苍白无力。
    希蒙沙哑一笑，“我倒不怕死。只是，这天籁蝠音如果就此失传。也的确是造孽呀。所以，我一直在寻找传人。这么做，也不光是为了让自己的传承不灭，也是为了不辜负仙人期望.....”
    左护一脸疑惑，“仙人期望？”
    这怎么又扯到仙人身上了？
    “不错。”希蒙目光平静的注视着左护，“我从来都没向别人说过此术的真正来历。不知为何，见到你，我却有了想说出来的冲动。也许是决心将你当成关门弟子的原因吧...不管能不能让你学会，也都想让这份仙缘了结。算报了仙人传道的恩情了.....”他说此话时，显得颇为无奈。左护想，希蒙在这之前一定寻找过许多人传授，也许此术相当难学。所以至今也没寻到传人。
    想他希蒙大概也没对自己抱多大希望。
    “大概八十七年前吧....”
    希蒙开始讲故事。
    左护一听吃了一惊，八十七年前？这希蒙怕是活了一百多岁了吧！就算是快死了，也不冤了......
    不过一百岁，对于修仙者，的确是年轻了点儿。筑基期的寿元少说也有两百多岁呢。
    “大概八十七年前，我还是个凝气期三层的小修士。那时的我，还没有加入任何势力，从家族中修炼数年，勉强成为修士。有资格在修仙界行走。我常听人说，外出历练，偶尔会有机缘遇到大神通修士指点，或者有奇遇能一跃成功。所以便离开宗族外出寻缘。就这样，在外游走数年光景。虽然不曾遇高人指点，但增长了不少阅历，领悟出颇多的修炼心得。修为从离开宗族时的三层，突破至六层。也颇为自得意满。只要回到家族闭关几年。修成法术战技，也可以在一些地方担任夜叉卫了。于是，我决定回家.......
    可是，在途径一处不知名的山域时，我却迷了路。山间起了大雾，我记得在雾中奔走了数日，依旧无法寻到出路....当时，我只觉得自己遇到不可思议的地方。或许会就此死在深山里....直到我精疲力尽，昏睡过去.....然后，我做了一个梦。梦中，是一个和尚。但我看不清他的样貌。如今只记得他的脸是模糊的....但他的声音却清晰悦耳。我问他是谁，他说是个传道者。要将一种厉害的法术传给有缘人。而我，是他的有缘人。梦中，他将法术的修炼方法传授给我，并告诉我，此术名叫天籁蝠音....”
    左护心中大奇。
    世上居然有如此不可思议之事。梦中传艺？果然是天上掉馅儿饼的好事！但转念一想，这里是修仙界，什么怪事都有可能发生。
    只见希蒙稍微停顿了片刻，再次陷入了追忆。
    然后他说道，“第二天清晨，我从梦中醒来。发现脑海中果然有此法术的修炼方法，而且记忆十分清晰，仿佛刻在灵魂里一般！只是晦涩难懂。于是我决定先从此处逃离 ，回到宗族，再慢慢研究.....而此时，我突然察觉，那困住我多日的迷雾也已消散！......逃出升天的我回到宗族，闭关修炼天籁蝠音。经过三十几年的不断摸索与锤炼。终于将此术练至小成。从此,栖身高手行列，少有败绩。后来被魔使大人看中，封为副使。成就了让人闻风丧胆的希蒙！”
    听到这里，左护可以看到希蒙嘴角掀起骄傲的神色。
    但傲色随即又变成一抹苦笑。希蒙叹了口气，说道 “虽然依赖此术使我走向成功，但....同时也因它走向衰败.....所以，假如你能领悟这个法术的话，切莫心急冒进，以免步我后尘。”
    左护心中一热，心想这希蒙平日里看起来冷漠刻薄。此时对待他这个关门弟子倒是细腻非常。当即，端端正正的向希蒙行了一记跪拜礼。“谨遵师尊教诲！”
    希蒙满意的点点头，“那么....接下来，我们开始测试阶段。这是一个很重要的关节。如果通过了，你才能修炼天籁蝠音。如果通不过.....”
    他深深叹了口气，“如果通不过，只能说，天命如此.....”
    左护眉头一皱，心想，怎么又扯到天命上了？学不会就学不会嘛，本来就是仙人传的法术，当然不是人人都能学会的。也许正是希蒙拥有学得此术的天赋，所以才会被仙人看中入梦传艺。如今希蒙却要强行传给别人。左护觉得实在没有必要自寻烦恼。
    紧接着，希蒙周身那四颗紫色晶石突然停止了旋转。其中一颗落了下来，悬浮在左护面前。
    “这是精魂石，你需要集中意志看到此物中蕴藏的神秘力量。若是能够成功，你将会获得淬炼魂魄的方法。”
    淬炼魂魄的方法？
    左护听闻后心中一动！
    他的魂魄早就淬炼过了，蝴蝶传授给自己功法，就是一部修魂之功！
    不曾想到，希蒙的天籁蝠音也是修魂之术。难道那入梦传给他法术的和尚跟蝴蝶一样，也是属于七重天以上的真仙或妖兽不成？！
    这样一想，左护突然觉得如果真的在希蒙面前表现出能学会此术，有些不妥。这有可能会暴露蝴蝶的存在。
    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左护决定。
    无论如何，都必须放弃这个来历不明的天籁蝠音！免得多生事端。
    心里头对希蒙开始觉得抱歉，心想 “只能让他失望了......”
    但听希蒙说道，“将你的手放在精魂石上，用意念探知其真谛。”
    于是，左护开始照做。
    当他的手碰触到精魂石的一霎那，突然感受到一股奇异之力涌入脑海，就像电流游走全身，左护不由自主间勾起魂衣抵挡这股不适。
    一直盯着左护的希蒙眉目轻微的一颤。
    他就像一个时常落第的秀才，在看人生中最后一次揭榜，虽然对结果已经麻木，但依旧怀着侥幸的企盼。
    大约过了半盏茶的时间。
    左护觉得，就如此用手碰触着这块石头，似乎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但希蒙却没有再下达别的指示，感觉有些无聊。于是张开眼，将目光投向希蒙，正巧发现希蒙，也正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
    瞧见希蒙的目光，左护心里有些别扭。不禁开口问道，
    “师....师尊，接下来怎么办？”
    “闭上眼睛。”希蒙轻声说道。
    左护只得照做，再次双眼合闭，陷入梦境般的黑暗。
    可能是精魂石的作用，左护觉得全身心都处在一种奇异的朦胧状态。
    而后，他看到一丝光芒。
    左护心中大为惊奇！
    要知道，他此时是闭着眼睛的。
    慢慢的，光开始跳跃。
    勾勒出了一副符文字迹，可以清晰地看到和理解字中含义！
    当左护反反复复将突然呈现在脑海的文字读完后，心中的惊奇之意反而更浓！
    文字记载的是一种修炼之术。而这种修炼之术，左护相当的熟悉！
    虽然只是只言片语，并非完善，但一眼便认出，这正是蝴蝶曾教给他的，开魂眼！
    蝴蝶说过，若要修炼渡厄神蝶的功法，也就是妖兽的修炼方法，首先要修魂。修魂的第一步，就是开魂眼！
    左护一度认为，在此界，也只有得到蝴蝶这样来自七重天皇族妖兽的传授，并且具备修罗体的他，才能够开魂眼。但是如今，希蒙居然也拥有这样的机遇。
    看来，那个八十七年前入希蒙梦境的和尚，来历恐怕不简单！
    左护心想，这天籁蝠音，看来也是用魂力催发的法术。所以要练就它，才要开魂眼修魂。
    这希蒙能够练成此术，想必是也开了魂眼。但是他不具备左护的修罗体，修魂境界恐怕不会有太多提高。强行施展天籁蝠音才会伤了五脏六腑，奇经八脉。
    如今，这希蒙想要将此术传授给他，那算是找对人了。
    可惜，左护是个心思缜密之人。
    他觉得为了学这样一个来历不明的法术，从而埋下未知的隐忧，实在不值。
    所以当看清了天籁蝠音的本质后，左护决定装傻，不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