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纵天下 - 第338节

    “凌大哥，如果我变成回忆，你忘记我好吗？”小青平静的说着，深情的凝望着眼前的男人，眼睛里倒映着他的模样：“我能清楚感觉到你的变化，或许你会在不久的将来重新找回以前的自己吧，真想看到那个时候你的样子呢……如果因为我而让你难过，分心，我会很困扰的，凌大哥，你要好好活下去啊！”
    这一瞬间，凌晨心底涌现一股暖流，他忽然觉得自己要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损失一些东西，一些非常非常非常重要的东西。可这些东西就像是手里的泥沙，无论怎么去把我，它都会从指间流逝，根本就留不住。
    不能就这样完了。
    一个声音在他耳边炸开。
    夕阳最后一丝晚霞落在小青脸上，凌晨身上，两个人光彩照人，令人不敢直视。
    迎着晚霞的光芒，小青慢慢举起手来。
    她想摸摸凌晨的脸庞。
    距离，一点点接近。
    近了，小青能够感受得到凌晨的体温。
    更近了，凌晨的鼻息打在她的手上，有点急促，又有点难以忍受的炙热。
    或许，那是凌晨的愤怒吧？小青心里这样想着，心里更是暖暖的，这就证明自己在他心里是有位置的，只是从来没有说出来，表现出来罢了。
    终于，就在碰到的那一刹那，举起的手突然失去力气落下。
    “死了？”
    凌晨闭上眼眸。
    小青失去生命气息的那一刻，他终于明白自己失去的究竟是什么了。
    失去的是小青，同时还有她对感情的执着。
    从毒王谷偶遇，再到灵蛇岛，接着是天绝山脉，最后是帕奇村……
    往事一幕幕在眼前浮起。
    他知道，自己永远永远的失去了一些宝贵的东西，尽管现目前还搞不清楚那究竟是什么东西，可他知道这是世间最珍贵，无论是用什么东西也换不到的东西。
    一种可惜，遗憾，甚至是后悔的情绪在脑中还中游荡。
    ……
    秋风瑟瑟，落叶满天飞。
    凌晨看着第二凌晨，就像是看着一面镜子，他的一举一动，每一个细小的动作都像是被克隆出来的一样。
    酒的金色的，十分粘稠，第二凌晨倒了一杯。
    砰。
    举杯共饮。
    凌晨仰头就喝，味道无法用言语说出，仅喝了一杯，他就觉得晕乎乎的，分不清天南地北。
    酒不醉人人自醉。
    第二凌晨忽然玩笑道：“你有没有想过换一种方式生活？”
    “怎么换？”凌晨自己倒了一杯，却是不喝而享受的嗅着酒的芳香。
    第二凌晨就说：“人之所以为人，是因为有七情六欲不是吗？小时候是这样，一切都是因为战争销烟蔓延到了村子，影响了我们的生活，为了生存而改变自己，为了活下而做一些事宜愿为的事情。如果可以从头再来，你还会这样选择吗？”
    尘世间没有后悔药，但却可以幻想。
    听了第二凌晨的话，凌晨深吸了口气，思绪平静无波。想了许久，他执着的说道：“如果可以重来，我不会改变自己所走过的道路，但我想保持人的本性，不想为了生存而强制磨灭人的天性。”
    “你似乎想通了！”
    “你不也是如此吗？”
    呵呵呵！
    第二凌晨露出自然的笑容。
    凌晨呆了一会儿，也露出平凡的笑容。
    如果小青，孟江蕊，蓝若，玉屏公主，还有秦雪这些对凌晨有所好感的女人看见他这么自然一笑，绝对会惊讶得不可收拾，比打破吉尼斯世界纪录还要可怕。
    凌晨，他竟然笑了？
    更重要的是，笑得那么自然，没有丝毫伪装的成分。
    第二凌晨突然开口：“凌晨。”
    “嗯？”
    端着酒杯享受香味的凌晨突然一愣，里面的酒差点洒了出来，十分别扭。
    “你叫我？”
    第二凌晨抬头看向天空，眼中浮起一丝柔情：“你有想守护的东西吗？”
    “没有。”凌晨的话非常果断，想都没想就回答。一直以来，他都以追求剑道为主，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守护什么东西。若是以前，这种问题简直就是笑话，此刻他却无比正视。
    第二凌晨笑了笑：“仔细想想，好好找找。”
    ……
    守护的东西？
    一丝亮光，在凌晨黑暗的脑海世界里闪烁，先是一道亮光，光亮逐渐朝四周扩散。
    明白了，终于找到了，需要自己守护的东西，终于找到了。
    凌晨看着安静躺在自己怀里的小青，嘴角还浮起淡淡的笑容，可以看得出来她最后的快乐的。喉咙里感觉及不顺畅，他断断续续的，又有几分颓废的说道：“需要守护的东西找到了，可这又有什么用？找到的同时又失去了？人果然是一种奇怪的动物，或许我遗弃曾经这才是正确的选择，感情是羁绊同时也是束缚。”
    “究竟？”
    “我该拿起？该放下？还是该继续舍弃？”
    第583章 第一个朋友
    夕阳完全坠落，天色瞬间黑了下来。（
    风吹在人身上，甚至能感受到一丝不可取走冰冷在体内扩散。
    万太眼中闪着泪花，指着老头破口大骂，奈何对方不动声色，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刺激到的。
    凤鸟站在凌晨肩头，见证了小青的死。
    嘶……
    凄厉的惨叫声从凤鸟口中传出，在这片林子回荡，久久不息。
    它卷起翅膀，飞到半空，伴随着嗓子里发出的凄厉叫声，它的身体绽放出实质的白光。
    暮色下，凤鸟犹如一盏明灯，光芒照耀四方，亮如白昼。
    紧接着，凤鸟的身子开始膨胀变大，逐渐显露出白凤的真正模样。
    大长老眉头一紧，暗叫不好。
    小青的死，纯属意外。
    事实上他并没有祸及鱼池的想法，只想把凌晨带走或者就此斩杀，没想到这个冷冰冰的家伙竟然有这么多能为他付出生命的同伴，这是他始料不及的。
    对于小青，大长老心有愧疚。
    所以，当凤鸟发生变化，即将化身白凤加入战斗的瞬间。
    大长老长叹口气息，体内真元勃发，将还未变成成功的凤鸟笼罩在内，暂时性的封印了它体内的力量。
    凤鸟的身份，它的传承血脉，大长老一眼看出。
    他很清楚，像是凤鸟这样具有灵性的生物，一旦让愤怒刺激它觉醒，只有将它无情斩杀，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失去了力量源泉的凤鸟心有不甘，朝天空嘶吼了两声，抱怨无门，最后只好重新回到凌晨肩膀，眼珠里散发出一股只有人类才有的哀伤。
    缓缓站起身来，凌晨看看了逐渐被黑暗笼罩的天空，心里再一次迷茫。
    守护的东西找到了，可这又有什么用，没有实力去守护，珍贵的东西最终还是会被别人残忍剥夺。
    现在是这样，过去是这样，将来还是一样。
    这就是时代的法则，亘古不变的法则。
    强者生，弱者亡命。
    很多事情都是建立在强大的实力基础之上，在没有实力之前，一切都是说辞，不过是纸上谈兵而已。
    把小青平放在地上。
    目光凝向孟家大长老，目光平静，并无半点仇恨。
    小青的死不过是上演了一场生存法则而已，谈不上仇恨，要恨只有恨自己太无能。
    左手破天剑，右手龙纹剑。
    这样的姿势显得极为怪异，而蓝若却抢先在来到凌晨面前。
    蓝色裙角被微风掀起，轻盈飘逸的长发随风而舞，纤细的腰身，性感的长腿还有精致的脚……
    蓝若慢慢转过头来，冲凌晨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凌晨，你要活下去啊！”恢复了好些时候，之前所受的伤恢复了七成，眼下除了自己没人能够力挽狂澜了。
    蓝若的眼神，让凌晨身子一震。
    她的眼神，跟小青的眼神那么的相似。
    那是做好了死亡觉悟的眼神啊！
    “不……”
    迟了！
    蓝若手持冷若晨的天霜剑，一往无前，无惧无畏的往大长老疾驰而去。
    刚刚的回眸一笑深深烙印在凌晨心中。
    一种即将失去的感觉，当即油然而生。
    “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