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堂荣光 - 第174章：凯特从军记（三）

    吃完饭后凯特他们有着一个半小时的休息时间，他们可以充分的利用这个时间消消食，此时的校场之上，新兵们三五群的向着自己的营房走去，他们穿着作训服，一边享受这日光，一边享受着饱腹的感觉，这个时候如果再拿上一辈冰镇柠檬水，那小日子，简直爽反了。
    “凯特，看那边！”
    正在散步的凯特随着朋友的招呼向着远处看去，在哪里，另外一队新兵也向着他们的营房走去，两边都是新兵，穿着也一模一样，但是任何一个人都能够看的出来，他们是两个不同的团体，凯特他们每一个人都在这严谨与认真，而且对于食物没有太过明显的追求，他们对待食物的态度更多的是淡然。
    但是另外一边就不一样了，他们几乎每一个人吃完饭后还都拿着一根鸡腿在路上啃着，一群人在一起也不像这边讨论着国家大事，反而是不停的在眉飞色舞的讨论女人，说道兴奋的地方时，甚至还会做一些较为猥琐的动作，然后立即站正，虚心的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没有教官注意到自己后，才又放心下来。
    如果说他们两边最直接的差距的话，那么一边是严肃的认真，一边是吊儿郎当的玩世！
    “又是那些农兵罢了。”
    凯特看见那些在他看来毫无军人样子，甚至每一个动作都在侮辱着伟大的神子陛下，但是却又无可奈何，前面双方已经因为各种原因打了不知道多少架了，凯特他们这些人已经对那一边的人彻底的无奈了。
    凯特他们在注视着农兵，农兵们也在注视着凯特，鲁鲁修征兵并没有直接从白城征兵，第一批的士兵优先从卫戍区与北境农兵之中选择，北境农兵唯一要多上的一点，就是政治考核，这样也是为了保证第一批新兵的忠心，毕竟他们会是后面十万卫戍军的核心部分，忠心十分重要。
    奥拉甩着外八字，一脸老子天下第一的慵懒表情蔑视这凯特那个方向，他手上拿着一根油腻的鸡腿，昨天晚上才洗干净的作训服现在又变得脏乱不堪，虽然则会引起教官们的训斥与惩罚，但是奥拉他们却认为这是证明自己的好方法，他们甚至靠谁被惩罚的最多来衡量谁做营房里的老大。
    “对面那边小崽子又在看爷爷们，他们是不是还没被揍够啊！”
    奥拉语气狂妄的说话，却引来了的身边朋友们的轰然大笑，不过现在的他们现在已经只是停留在笑一笑的层度了，谁也不敢又更加过分的动作，他们不怕惩罚，但是他们却害怕一样东西，而教官上一次就明确的表示，如果再一次打架，那么就将剥夺它。
    它，就是：军人身份。
    奥拉他们其实也很年轻，两边的人在年龄上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只不过是成长环境不同罢了，但是有一点却是相同的，那就是对鲁鲁修的狂热信仰与对荣耀的渴望，奥拉怎么也忘不了自己以前的生活，也忘不了当自己得知通过了考核，可以成为一名卫戍军士兵时的心情，奥拉感觉那是他一生中最幸福的日子。
    奥拉一家是北境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民，他们每日不停的拼命劳作，仅仅只是为了满足贵族与魔多的双重税收后，自己家里能够积攒下来他们能够吃到明年的少的可怜的食物，在奥拉的记忆中，他的童年没有任何的欢乐与幸福，只有无尽的饥饿，和似乎怎么也填不饱的肚子。
    他的童年是悲惨的，他有着四个兄弟姐妹，但是到最后能活下来的，却只有他与他一个，他的两个妹妹与弟弟先后饿死，奥拉怎么也忘不了那让他意欲发狂的那三个时刻，尤其当他最小的一个，也是坚持到最后的一个妹妹死亡时，他感觉自己收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
    那是一个午后的日子，在被父亲强行塞了一把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碎面包粒后，奥拉坐在门口的屋檐，他直愣愣的看着房间内的那张大桌子，在哪里，他最后的一个妹妹坐在桌子上，望着自己，一遍一遍的呼喊着自己的名字，她瘦小的右手显得那么的软弱无力，她伸出手似乎想要抓住什么，但却伸不出来。
    那声音越来越弱，越来越弱，直到彻底的消失不见，奥拉就一直坐在屋檐上，看着慢慢断气的妹妹，他的眼睛睁得很大，似乎忘记了眨眼，他的呼吸很慢，似乎忘记了呼吸，当最后一个妹妹也死去后，奥拉看着躺在桌子上无力的身体，他小小的心灵突然产生了一个疑问：
    “为什么？为什么我们辛勤的劳作，却要换来死亡？！”
    这个疑问一直困惑着奥拉，一直伴随着他长大成人，也成为广大农民中的一员，他没日没夜的劳作，发誓再也不让任何一个家人饿死，虽然他们的日子依然过的紧巴巴的，但却至少还能够坚持下去，奥拉感觉自己似乎也就这样了，他会像他日渐衰老的父母亲一样，在田地里消耗掉自己的一身，直到突然有一天，一个穿着粗麻的神父闯进了这个小小村庄。
    他带来了外界的消息，更带了，希望！
    卫戍区美好的生活无不极大的震惊了奥拉整个村庄的人，他不敢相信这个世界还有这样的人家乐土，同时对鲁鲁修这个神子产生了无尽的渴望，他们希望鲁鲁修能够成为自己的领主，为自己也带来那样的生活，但是伟大的神子似乎只在他的卫戍区。
    奥拉还很年轻他十分的想要外出去闯荡一番，但是他却放不下自己的父母，与自己刚刚出身的又一个妹妹，他会每天都到神父的小屋子里祈祷与聆听，他感觉自己透过神父感受到了神子的仁慈，所以当神父号召大家参军背上，驰援号角堡时，奥拉咬了咬牙加入了大军，而作为回报，是贵族们富有默契的减税与给予了一定的食物补偿。
    只不过格外可笑的是，奥拉认出了那些食物，那些正是自己家辛辛苦苦一年才种出来的一点可怜的收货。
    后面的故事就简单了，奥拉靠着年轻体壮，他幸运的从那场残酷的战争中活了下来，并且随着大军来到了繁华的白城，连续见过号角堡与白城宏伟的奥拉被这些宏伟的建筑深深的迷上了，更是在鲁鲁修这一路走来的传奇之中，将鲁鲁修视为了人类的救世主，当他看见鲁鲁修站在奥古利斯神宫外的尖端拔出圣剑散发出无尽光芒时，奥拉哭了。
    他不是为鲁鲁修而哭，而是为自己死去的三个弟弟妹妹而哭，他们为什么没有坚持到这一天，坚持到神子大人登基为帝的这一天，是的，每一个底层的人民都坚信着鲁鲁修，他们相信鲁鲁修会为他们带来他们渴望已久的生活，那吃喝不愁，有着自己的土地与大屋子，那梦中出现过无数次的美好。
    所以理所当然的，当卫戍军在北境农兵校场摆出招人的牌子时，无数的农兵挤破了自己的脑袋，他们都希望能够加入神子的军队，虽然绝大多数是冲着那让人几乎窒息的美好福利，但奥拉知道，他是为了替神子陛下奉献生命去的。
    当最后通过的人员名单有奥拉时，奥拉感觉那一刻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即便是加入新军已经快有一个月，却依然让奥拉每每想起时感到莫名的感动，同时，也更加重视自己身上的这些衣服。
    当然了，同样也更加鄙视那些生活在神子仁慈下，什么都没有经历过的卫戍区小崽子们，他们一本正经的训斥他们这些农兵不懂礼节，没有吃相时，说实话，奥拉真想把剑拔出来割烂他们的舌头，看看这些一无所知的‘文明人’们，是不是不用吃饭的。
    “奥拉，今天晚上休假，要不要去西城的那家酒馆坐坐？上次那个姑娘可是吵着要嫁给你呢！”
    似乎是为了膈应那边的凯特他们，奥拉旁边一个朋友故意大声的吼道，说实话，奥拉穿上正装后，的确是一个无可挑剔的大帅哥。
    “就是啊，奥拉，去吧，刚好那地方没有对面那些小崽子的身影，正好乐的清净！”
    奥拉虽然也看不起对面那些温室里的花朵，但在这男女之事上还是有些放不开，只好拿起自己的鸡腿狠狠的咬了一口，然后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嗨，吵着要嫁给我的小姑娘多的是，爷会看的上那个吗？”
    奥拉说完后深怕朋友接着起哄，连忙向着远处的营地跑去，下午还有一会的训练，训练完后，他们才能够外出。
    ...
    夜色下的白城开始展现出它的魅力，那无数明亮的灯火让这座宏伟的城市如同一个现代的都市，而鲁鲁修上台后实行的第一个政策就是取消宵禁，夜晚才是一个都市消费最为活跃的时刻，虽然鲁鲁修现在几乎无法从白城收多少税上来，但是却可以慢慢培养这个市场。
    而有了可以消费的地方，人群就有了可以倾泻的途径，在西城一条面向底层人士的商业街中，这里有着底层几乎最好的装修与服务，价格还极为公道，所以几乎每晚，这里都人满为患。
    只不过与以往不同的时，今天的商业街，明显要比前几天热闹的多，几乎所有的老板都在翘首以盼，看着内城的大道，他们都在等待着，等待着那些，放假的，可爱的，小金羊~哦不，是伟大的神子战士！
    当第一声热情的吆喝在大道口响起时，所有老板都知道，今晚的抢客大战，开始了！
    “军爷，军爷，这边请，我上次不是保证把您服务的舒舒服服的吗？您忘了？”
    “各位伟大的，值得尊敬的神子陛下的卫戍战士，小店新开活动，凡是在小店消费满五块银元的，都可以获得免费酒水一桶，今晚活动：不醉不归！”
    “。。。”
    大显神通的各个小二，拼了命的抢夺着顾客，这些士兵有钱不说，而且还极为大方，更难得的是极为能吃，每一顿下来每座至少两到三个银币，这可是不小的数目啊，所以摸清楚了士兵放假规律的老板们都在这天准备了全部力气，准备抢些客人来，尤其是那些农兵出身的士兵，他们最是能吃的一群的人，只不过相对于那些卫戍区来的，这群爷的脾气也大得很，不是那么好伺候。
    所以几乎每一个店家都对这两个不同的人群推出了两种不同的服务，连带的就连招牌也变得不一样，到最后甚至形成了卫戍区的士兵统一在右边吃，农兵的统一在左边吃，然后两边的氛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一边是放肆大笑，大快朵颐，然后摔烂一些碗筷，发生几场小斗殴。
    一边是聊天叙旧，推杯换盏，然后称兄道弟，与隔壁几座一起办个小酒会。
    这似乎与以往的情况差不多，但是今天却出现了那一丝小意外，奥拉在兄弟们的拖拽下极为不好意思的走进了上午说的那家酒馆，老板看见这些人几乎是笑的合不拢嘴，刚刚还在训斥自己的小二没抢到客人呢，结果就掉下来这么大个礼物，同时眼珠子一转，连忙让人去后面把平时在厨房帮工的一个年轻姑娘给叫了出来。
    奥拉一行人坐下后也是乱点一通，然后就开始吆喝着开始打牌，随着军种的划分，卫戍军在这些方面上没有了过多的要求，他们更多的要求是贴近民间，让他们与人民联系到一起，塑造一个人民子弟兵出来，这家酒馆后面又鲁鲁修来了几波农兵，他们在互相打了招呼后开始胡吃海喝，同时不断的在过往的丰满厨娘与俊俏姑娘们身上开着不算过分的玩笑。
    唯独奥拉相中的那个姑娘没有任何人开玩笑，就算开的玩笑，也绝对是把他与奥拉撮合到一起的玩笑。
    奥拉难得说不起话来，只能是装作听不见的埋头大吃，但是今天的情况却有些不一样，原本的喧哗声在一瞬间突然安静下来，老板站在门口更是心中大叫一声苦也，奥拉疑惑的向着门口看去，却看见了凯特带着一群卫戍区新兵站在门口。
    “老板，麻烦问一下还有位子们？我们有十三个人！”
    老板还没来的及回答，里面的农兵们就已经嘲讽起来：
    “没看见还有位子吗？直接进来不就行了好非要装个样子问一下，装的不累啊？”
    这个农兵的话引起了其他人的哄然大笑，他们已经很明确的表达了自己的态度，这个地方，不欢迎你们，但是凯特等人却仿佛没有听见一般，径直的走了进来，坐在一张空桌子上开始点菜，但是原本还热闹的店面，此时却变得安静下来，两群人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着，整个房间似乎都布满了激烈的火花。
    在这条商业街，最害怕的情况，就是两拨人坐在了一起，因为按照以往的经验，他们是绝对会打起来的，虽然事后他们会抢着赔钱，但这样下来不叶还得花不少功夫去修复不是？老板此时只能是在心中不断的祈祷神子保佑，别让这些兵哥打起来。
    让人不舒服的沉默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随着人群慢慢的吃起了，大家都是当做看不见对方一方继续吃起来，说实话，外面的味道真的没有军营里的好，只不过是好在他们在外面可以随便喝酒，而且有漂亮的妹子可以看，所以才会这样，不然谁会来啊？
    当情绪又回到一个高点的时候，农兵出身的年轻人们又开始开启奥拉的玩笑，并且不知道是谁，故意轻轻的推了一把那个当时喝醉了吵着要嫁给奥拉的妹子，妹子微微尖叫一声倒在了奥拉的身上，这让奥拉的脸更红了，但却在心底感到无限的激动，但是...
    哐啷！！！
    凯特突然站了起来，他的脸色铁青，看上起极为愤怒，凯特的表现自然影响到了农兵们的热情，他们一瞬间也站起来不少人，威胁的看着凯特，凯特的伙伴人也不甘示弱站了起来，大有一言不合就开干的态度，而作为中心的奥拉自然不能干坐着。
    而且奥拉也十分愤怒凯特居然真的敢在这个时候来多管闲事，他直接站了起来，没有任何话与表情，只是直接拿起一个陶酒壶，向着凯特砸去，群殴，就这么开始了！
    这家店的打斗声音很大，两边看到自己人被打的人都连忙赶过来帮忙，并且很快的波及开来，大家此时都喝了不少酒，自然也就不管你是谁了，打了再说，而最中间的奥拉与凯特，则是打的最激烈的，如果不是还保留有一丝理性，他们说不定早就使用锐器来打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继续用拳头。
    只不过这里很快惊动了上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