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神演义 - 第九百七十六章 城隍

    李恪的魂魄在想，黑无常的生活乏味是很正常的事，并且是自找的，这家伙当然可以找些乐子，而且也具备这样的条件，众所周知地府的鬼很多，鬼差也很多，它们完全可以组织起来，跳广场舞蹈，或者搞万鬼麻将大赛，胡吃海喝大赛，文韬武略大赛什么的。
    他懒洋洋地说：“你们有没想过自杀？”
    白无常说：“身为地府神使，我们就算想死，也是死不了的。”
    李恪：“貌似很糟糕的样子。”
    白无常：“我们能够永生，这应该是好事啊。”
    李恪：“为什么我不能永生？”
    白无常：“你当然可以的，只要你在神界找个安静的小城市，很随意地混着，与世无争，不做任何出风头的事，坚持认真的修炼，就有可能随着修为的不断提高拥有漫长的生命，最终实现永远不死的目标。”
    李恪：“我想问下，当年孙悟空到地府里在生死簿上勾掉了自己的名字，是否真有此事？”
    白无常：“确实有。”
    李恪：“让我也去勾掉自己的名，你们看行不？”
    黑无常：“不行。”
    李恪：“为什么？难道是由于我不如孙悟空那么强？”
    黑无常：“可能是的。”
    白无常：“我拿出一面特殊的镜子，让你看看自己目前的模样。”说罢，从虚空当中随意一伸手，一面大镜子出现，镜面上有微弱的光芒。
    李恪看到了镜中的自己，很糟糕，脑袋上有脑浆溢出，面孔破碎，耳朵没了一只，鼻子也没了，原址露出一个黑乎乎的洞，一只眼球吊在外面晃悠，另一只也烂掉了，身上没有衣服，到处都是伤口，许多处可以看到伸出皮肤的骨头。
    确实很悲惨，死得太不像样了。
    李恪喃喃说：“发克，这是我吗？明明眼睛坏了，却可以看见，真奇妙啊。”
    黑无常：“当然就是你，难道不明白吗，死掉之后，盲人可以复明，断腿者可以行走自如，大麻疯会洁净。”
    李恪：“我不喜欢。”
    白无常：“说实话我们都不知道怎么处置你才好。”
    李恪：“那就赶紧让我回去吧，再晚一会儿，躯壳可能就烂掉了。”
    白无常：“恐怕早已经烂了，否则你怎么会在这里。”
    李恪：“你们磨磨蹭蹭，就是不想给我个爽快的答复，是不是想让我彻底死掉？”
    黑无常：“并非如此，我们只是不知道怎么安置你，如果不让你回去，那些困在你的盒子里的神意见会很大，将近九千位神啊，如果其中半数怒气冲冲地来到这里，绝对会是天大的麻烦，此事我们得慎重对待才行。”
    李恪：“看样子你们做不了决定。”
    白无常：“我寻思着，应该去问城隍。”
    李恪：“我先回去，你们问清楚了再来处理我好吗？”
    白无常：“现在就算让你回去也没用，你以为那副破碎的躯壳和已经消亡的元神还能够让你活回去吗？就算你的盒子里那些神医全都出来也没用。”
    李恪大吃一惊，难道自己真的死透了？
    黑无常说：“我们有办法让你活回去，做起来可能也并不困难。”
    李恪：“那就赶紧赶快吧，我会一辈子记着你们的好处，将来想办法报答。”
    黑无常：“你在离开这里之后，会忘了我们，再也想不起来。”
    李恪：“你们应该有办法可以传递讯息给复活之后的我。”
    白无常：“还是去见一眼城隍比较好，由领导做决定，这样才能够千秋万载保持不犯错误。”
    李恪：“城隍在哪里？”
    黑无常：“请随我来。”
    缓缓前行，漂过了荒芜的土地，靠近前面的宫殿。
    李恪隐隐觉得这里似曾相识，从前应该见过，可能是在梦里，也可能是某个结界内，总之领教过与这里极度相似的景象。
    地上有些死掉的老鼠在爬行，天空中有一些露出骨头的鸟在飞，它们身上羽毛已经所剩无几，却违反了物理定律，能够停留在天空中。
    在地府，一切都完全不同。
    李恪想起一件事，按理黑白无常应该用铁链把自己拴住才对，可是他们并没有这么做，难道地府的工作方式也在与时俱进？
    感觉像是很慢，但其实很快，没多久就到了城隍老爷工作的地方。
    有黑白无常带领，门口的鬼差没有提任何意见，里面的那些同样没有，就这么径直进入其中。
    这里的地方很大，路径弯弯曲曲，长廊彼此交错，仿佛迷宫一般，如果没有熟悉此地的向导，贸然闯入，必定会迷路。
    李恪：“我不喜欢这地方，太广阔了，太幽暗了，感觉不舒服。”
    黑无常：“如果舒服，大家都想来地府那可怎么办？我们岂不是得实行计划生育？”
    稍后，到了目的地，见到了城隍老爷。
    刚一看到，李恪就认为是城隍，没错，虽然他并未穿着像城隍庙里的塑像那样的官服，而是穿一件宽大的t恤衫和一条大裤衩，露出毛绒绒的腿，看上去一点也不体面，并且毫无想象中应该具有的官威和气势，相貌也很普通，脸上有些乱糟糟的胡须，就像人间地球上的山京城里一名普通的市井中年男子，饭后在阳台上抽烟时那个德行。
    城隍在和桌子上的一只小兔子玩耍，这只兔子的形象糟透了，肠子拖出来，皮毛到处斑秃，有几处清晰可见有密集的蛆虫在运动。
    白无常鞠躬行礼：“城隍爷，小的给您请安了。”
    黑无常也说了同样的话，保持同样毕恭毕敬的态度。
    李恪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干脆不吱声，只是平静地看着坐在巨大桌子后面的城隍。
    城隍没有理睬来者，而是保持奇怪的笑容，拿着一枝干枯的人手喂给兔子，同时温柔地说：“小乖乖，赶紧吃，不然你会饿坏的，这是很美味的胡萝卜。”
    李恪忍不住插嘴：“城隍爷，那是干爪子，不是萝卜，兔子肯定不喜欢吃这样的东西。”
    城隍抬起头来，朝他翻白眼，很不高兴地说：“我凭什么相信你的话？”
    李恪：“我说的是事实。”
    城隍：“昨天我的兔子还很喜欢吃这枝长得像人手的胡萝卜，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它的胃口不太好。”
    李恪：“老爷，打扰一下，我是神界的李恪，希望你帮忙让我复活，回去解决遗留的麻烦事。”
    城隍：“既来之，则安之，想复活就复活，那岂不是坏了规矩。”
    白无常说：“老爷，他确有非得复活不可的道理。”
    城隍：“那样的话你们就去办理呗，干嘛来烦我，影响到我的小乖乖食欲，这个重大的责任你们负得起吗？”
    李恪心想现在应该好办了，因为大头头表示没意见。
    黑无常：“我们需要老爷府上花园当中练形池的水。”
    城隍：“要就拿走。”
    白无常：“老爷既然已经同意，我们就去办理这事吧。”
    城隍一脸茫然地抬起头来问：“我同意什么了？你们可别乱来哦，到时候出了问题把责任全赖在我头上，就像以前那几次一样。”
    白无常：“您同意让我们去取练形池的水，用于让李恪复活。”
    城隍：“我同意了吗？”
    黑无常：“确实同意了，我们都听到了。”
    城隍：“我收回成命行不？”
    黑无常：“您是老爷，想怎么着都可以，您说收回就收回。”
    李恪急了：“不行，事关将近九千位天神的生命，这事太重大了，必须让我复活，哪怕是让我出去之后办完了事再回来也可以。”
    城隍低下头亲吻小兔子腐烂得只剩下半截的耳朵，导致嘴唇上沾了两条虫子，但是他若无其事地把虫子拿下来，放回到兔子身上。
    这位老爷到底听没听见不得而知，反正就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架势，仿佛桌子上正在生蛆流脓的兔子比任何事都更重要。
    白无常说：“老爷，这事确实很严重，如果李恪死掉了，他的法宝里待着的九千名天神将会在未来的漫长日子里被困住无法离开，那些天神死掉之后，如果得知我们不放李恪回去而导致了他们的悲惨处境，地府可能会有大麻烦。”
    城隍用脸贴着小兔子的头，喃喃说：“烦死了，总有许多事，让我无法与可爱的小兔兔安静地玩耍一小会儿。”
    李恪想冲过去揪住其头发大吼大叫一番，最终努力忍住没有这样做。
    黑无常小心翼翼地问：“老爷，如果同意让李恪复活的话，小的这就去后院取练形池的水，处理此事。”
    城隍：“怎样才算最省事？”
    黑无常：“老爷，就目前情况看，让李恪复活是最佳选择，可以减少许多日后的麻烦。”
    城隍：“凭什么说让他活过来之后可以减少麻烦？难道不可以这样弄吗？让他回去几个时辰，把事办完之后再回来乖乖做一只死鬼，这样就不会坏了规矩，还避免了麻烦。”
    黑无常：“如此也可。”
    李恪表示有意见：“为何不可以让我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