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头回忆录 - 第一千三百二十八章：又回圣城（五）

    第一千三百二十八章：又回圣城（五）
    耶梦加得也不客气，选择了和昨天一样的起手发起进攻。
    动作看似一样，章法完全变了。
    准确的说，昨天其实根本没有章法，现在有了。
    不光是有，而且还很高级。
    俨然称得上是一派宗师的风范。
    甫一交手，科里亚就意识到了不对劲，眼里异彩连连，显然是被震惊到了。
    不过，令她震惊的还在后面。
    耶梦加得的招式，已经完全脱胎换骨，不要比昨天，就是比昨晚累得睡过去之前，都强了很多倍！
    科里亚可是一直监视着我们的动静，直到耶梦加得累倒才稍微放松，所以，在她看来，这完全就是不可思议的。
    简直就是，奇迹。
    当然，她没说，她也没工夫说，因为她已经被耶梦加得打得节节败退，被带入了一种奇怪的，无法摆脱的节奏之中。
    而耶梦加得自己也意识到了自己状态的改变，那种返璞归真的蜕变，每一招一式都得心应手、浑然天成的感觉，很快就让她沉静其中。
    作为她梦中十年苦修的“陪练”，我和李奥都能体会她的感觉，就像当初的吉莉安，不同的是，吉莉安本身实力没这么高，需要时间来适应，而她，在接连十几个连招之后就意识到，并很快进入状态。
    接下来，就是科里亚被狠狠打脸的时刻。
    她的那些来自于血脉记忆的格斗技巧，再怎么精湛，也是人形状态下的，比不上龙形，完全无法破解耶梦加得无懈可击的攻防。
    很快地，科里亚就被逼到了停龙坪边缘，还差点被耶梦加得一记背摔扔出去，颇为狼狈。
    赌局，其实已经分出了胜负。
    不过，科里亚显然不想就这样认输。
    她变成了半龙人状态，多出了尾巴和翅膀，马上就打破了停龙坪的平面限制，窜到半空中。
    耶梦加得也不甘示弱，变回娜迦形态，扑闪着翅膀也追到了半空。
    “犯规了……”李奥说。
    当然，他的意思不是叫我阻止战斗，就是随口一说，毕竟，就算是犯规，也是很有看头的。
    不过，这一变身，耶梦加得又落了下风，毕竟她刚适应人形，又回到原来的形态，一时不察，被科里亚一个鞭尾抽回地面，砸裂了地板。
    不过，耶梦加得毕竟经过了我的训练，外加梦境中的十年苦修，不光是人形状态的武技提升到顶，对于格斗的感悟也算是举一反三，一通皆通，很快就开始适应没有了双腿之后的攻防技巧，不到五十个回合，就又扭转颓势，追着科里亚打……
    “这要是拍成动漫，没有十集八集都拍不完的，”李奥说，“不需要什么声光特效，也不要道具威亚，演员全凭实力演绎！”
    “可惜我们没有摄像头。”我说。
    “唉，这个，以后有的是机会，”李奥讪笑，“我们自己先过眼瘾就行了。”
    “你要是去当导演应该很棒的。”我说。
    “所有看烂片的人都这么想，”李奥说，“就像所有看一本烂书的人都会说，换我也能写……人啊，总会不自觉地高看自己一眼，我就不掺和了，做个编剧就挺好。”
    “怎么突然谦虚起来了？”我有些纳闷。
    “看戏看戏，不说这个。”李奥直接转移话题。
    场上，科里亚已经处在了绝对弱势之中，狼狈至极，每一次冲刺和攻击，都被耶梦加得化解，耶梦加得甚至还学我装十三，直接背起一只手，把科里亚耍得是一肚子怒火都发不出来，眼看就要变回龙形了。
    科里亚变身为半龙人，耶梦加得以娜迦形态应战，领悟娜迦格斗术，赢了。
    她要是变回龙形，那就意味着直接认输了，不过我也看得出来，她一直在忍耐。
    当然，其实她可以耍赖的，毕竟这只是一场赌局，真闹大了，被长老团知道了，肯定也不会同意——哪有晋级成龙将还赖着不走，继续呆在原来的老大手下的龙族？
    所以，我也不想见她翻脸赖账。
    耶梦加得当然不清楚我的打算，她一心只想打败科里亚证明自己，所以下手比我训练的时候狠多了，把科里亚摔得是七荤八素，饶是龙族体质，行动也开始变得迟缓，手脚更是破绽百出。
    “还不喊停吗？”我问李奥，“再不停，女王的面子就挂不住了。”
    “早就挂不住了，”李奥笑了，“不过，她要是耍赖还真不好办，总不能咱们也用强吧？”
    “别把我说的跟奥伦一样，”我说，“我们这叫顺势引导。”
    “好吧好吧，”李奥说，“好戏到此为止。”
    我举起手，喊了一声：“耶梦加得，停手吧！”
    耶梦加得正乘胜追击，一雪前耻，听到我这话，硬生生停下即将完成的一记铁山靠，后退了一段距离。
    看得出来，她对武技的掌控已经是得心应手，能随心所欲的打断，这可是很多武者很难达到的境界，毕竟出手不留余地很简单，关键时刻能收手最难得。
    科里亚冷冷地看着她，又看看我，浑身上下都透露着狼狈的气息。
    “算平手怎么样？”我笑着说。
    “明明是我……”耶梦加得急了。
    我拦住她，等着科里亚的回应。
    这种时候时候必须给她面子，不然翻脸了就不好处理，至于耶梦加得的委屈，换个时间再补偿她，反正李奥和我都很满意她的表现，奖赏是少不了的。
    科里亚的怒火本来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听到我的提议，也冷静下来。
    “哼！”她还是有些傲娇的说，“玩弄规则，一直就是你的风格，我算是明白了！去写你的厨艺书吧！”
    她是没有直接认输，不过也算是服软了，我当然不会继续跟她计较，台阶既然给了，就给足了，省得再翻脸，就拉着耶梦加得，带上迷魂蝶妖走了。
    我们回到自己的住处，也没有多做停留，而是下到山腰看了看移栽的食材和药材，至于科里亚接下来要继续生闷气或者别的，有李奥留意就够了。
    龙信徒见我们到来，吓得是动弹不得，我考虑着是不是教耶梦加得收敛气息，不过李奥却反对了：“你只看见收敛气息对这些弱者的好处，却没想过对上层的影响？这玩意虽然不如吞噬技能，但也是个麻烦的东西，怀璧其罪！”
    我其实也考虑到了，但看到龙信徒们吓得瑟瑟发抖，一时有些心软，仔细一想，这里是龙界，我将一个一辈子只能做女仆的娜迦提拔成了龙将级别的强者，已经足够颠覆，如果她还有各种令人忌惮的能力，顶层的龙族估计也不会坐视不理。
    说白了，太过异类会引起族群的不安，这是存在于生物本能中的恐惧，看见一个跟自己外形上稍有不同的都会心生排斥，如果差距更大，那就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了……
    这么一想，我也就放下纠结，直接叫来几个胆子稍大一点点的半龙人，交代后续管理的注意事项，直接恐吓他们，干不好就要接受惩罚，让他们一定要小心，顺代加一句，不许打死打伤龙信徒。
    这样一来，半龙们对龙信徒肯定会更严酷，但也出不了大问题。
    完成交代，我和耶梦加得直接出去周边，继续寻找尚未白发现的食材。
    这一回，不用再变为龙形驮着她了。
    路上，耶梦加得终于忍不住问：“你为什么要拦着我？我明明已经赢了！”
    我笑着反问：“赢了又怎么样？如果她不承认呢？”
    “约定好的事情怎么能不守诺言？”耶梦加得反问。
    “承诺，总有个约束，如果没有约束，承诺本身就没有被实现的必要，”我说，“如果她不承认先前的赌约，惊动了长老院，你说长老团会怎么处理这件事情？难道会惩罚她？”
    “可她的确实输了！”耶梦加得还绕不过弯来。
    “记住，契约的约束，就是一套规则，”我说，“我们的赌局，条件是留下来，但长老们制定的规则是龙将必须住在自己的领地，这是龙将的权力，也是责任，是为整个龙族今后的发展和战略做的准备，所以，长老们不会因为你赢了就改变这条规矩，而且，你现在的实力和形态，难免会引起他们的关注，到时候，你会受到更大的约束，说白了，你只是半个龙族，有些龙族应该享受的权力，你会享受不到的，甚至会遭到不公的对待。”
    “原来搞了半天，只是因为我不是完整龙族？”耶梦加得面露思索。
    “所以，照我说的做就对了”我说，“我敢说，现在，论人形格斗，在整个龙族，你都是顶尖的高手了。”
    “这说明，你也是顶尖高手。”耶梦加得说。
    “可惜，真正的战斗不仅仅局限于人形，”我说，“我所做的，只不过是避开自己不擅长的领域，拿自己的专长去跟别人不擅长的领域去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