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头回忆录 - 第九百一十一章：水元素位面（三）

    第九百一十一章：水元素位面（三）
    半透明的手臂抬起，纤长的手指指着书页，尖细的指甲离着纸面只有几厘米，空气中的湿度骤然上升。
    霸王龙在净水之灵靠近的时候就开始后退，躲到了桅杆上面。
    “这个，是显微镜……”我看了一下，说，“能把很小的东西放大，可以，嗯，观察树叶上的小虫子。”
    “翻过去。”净水之灵似乎完全失去了兴趣，说。
    翻了几页，她又看到了感兴趣的东西：“这是什么？”
    我已经猜到了她关注的内容，毕竟书的内容我也比较熟悉，看都不看就回答：“这是无土栽培，在没有土壤的情况下播种植物……”
    “哦……”她发出意义不明的低叹，“翻过去吧。”
    “唉，她到底想要什么？”李奥的心似乎也揪了起来，“这样纯净无暇的灵物，到底该用什么来衬托呢？”
    “下一张……”净水之灵说。
    我又翻了一页。
    就这么的，几十页翻了过去，净水之灵都不感兴趣。
    这本书不是专门为丹布罗编撰的，所以，上面的东西涵盖了大约处于地球人类第一次工业革命前后的很多东西，蒸汽机发电机之类的都有，也有不少生活小物件，但要真的吸引这个拥有完美人形的净水之灵，我也不知道什么东西能做到。
    在翻了近四分之三后，净水之灵终于对一件物品产生了兴趣。
    “她在做什么？”净水之灵问。
    我看了一下，那是一个人类女性，对着梳妆台。
    “这是，梳妆台，可以让人类或者精灵女性通过修饰，让自己变得更美……”我解释说。
    “她的影子……”净水之灵说，“那是什么水晶，可以找出自己的影子？”
    “那是镜子……”我说。
    “啊哈！”李奥然叫起来，“一面玻璃梳妆镜！”
    “镜子？可以照出影子？清晰度怎么样？”净水之灵的好奇心顿时被勾了起来。
    我也发现了这一点，说：“嗯，比普通的金银铜镜或者水晶镜好一点，不过嘛，你作为水元素生物，应该能创造非常平静的水镜吧？”
    “我想看一下。”净水之灵依旧平淡的语气中多了一点点的惊异，和急切。
    我知道，机会来了。
    我拿出了一面巴掌大的镀银镜。
    “哗啦！”净水之灵再度靠近，离着我只有不到一米的距离，整张脸都差不多凑到了我跟前。
    那张和人类、精灵相差无几的半透明的脸，就这么停在离我不到五十厘米的地方，反重力摇曳的头发像一面扇子飘荡她的头顶。
    空气中的湿度再一次加强，我感觉自己的衣服都湿了。
    “喂喂，不要靠这么近啊，”李奥惊叫起来，“你矜持一点嘛！”
    听得出来，他不是真的惊慌。
    “好清晰！”她不停地左右转动自己的脸，似乎想把自己的脸完全看清楚，嘴里却还说着，“可惜，太，太小了！有更大的吗？”
    “嗯？”我知道镜子会给她一个惊喜，却没想到她还有这样的要求。
    “没有……”我说。
    我明显感受到了她的失望，不过，她并没有退开，而是目光灼灼地盯着我。
    半透明的脸上，一对全透明的瞳孔，就这么看着我，我甚至能看到里面自己的影子……
    我被她看得也有些心虚，赶紧补充：“不过，我可以做一个更大的……”
    “做一个更大的！”她的语气终于提升了，“要能照见我全身。”
    “没问题，不过，需要一点时间……”我说。
    “可以，一年……不，半年！可以吗？”她有些急不可耐，“或者，久一点也可以，两年？”
    “哈，哈哈！”李奥笑了，“这才是是正常剧情该有的节奏啊！一面镜子而已……”
    我也露出笑容，说：“恐怕，用不了这么久……”
    “太好了！”净水之灵忽的又退了回去，“你要多久？只要能完成，我同意给你水源！”
    我说：“嗯，你给我一天时间，我需要在高温火焰……”
    “一天！去吧，我就在这里等你！”净水之灵已经完全是去了之前的平静气质，像个等着新玩具的孩子。
    三米高的孩子。
    我看看李嘉图，又看看霸王龙，说：“好的，请稍等……”
    “你要去火元素位面吗？”净水之灵又问。
    “不，”我说，“在这里就可以。”
    说着，我收起书本，走向李嘉图，抓住他的肩膀。
    接着，我们都飞了起来。
    飞到到桅杆顶端，我冲霸王龙喊：“走吧。”
    霸王龙赶紧跳到我肩膀上，我们继续上浮。
    略一低头，我就看见了正在仰头看我们的净水之灵和手下的水元素们。
    我们升到了一百多米的高空，霸王龙就说：“妈妈，我们快点走吧，我不喜欢他们！”
    我说：“得到水源，我们就可以走了，不过，先得需要你的火焰。”
    “好！”霸王龙说，“把她要的东西赶紧给她就好了是吗？”
    “当然，这就是等价交换。”我说。
    接着我取出一堆玻璃制品，其中就包括各种被盘碗碟试管水槽之类的东西。这些东西本来就是为做实验或者装十三盛菜用的。
    霸王龙小心地喷出火焰，把这一大堆玻璃再度烧融，我用念动力将粘稠的玻璃桨摊平，做成一面长三米的椭圆形玻璃板。
    接着，在玻璃板尚未冷却之前，又将几十枚银币熔融，均匀地涂满玻璃板的一面，刷上一层植物枝叶凝练的树漆，最后，将边缘部分做出花纹来，一面大型梳妆镜，或者说穿衣镜，就算完成了。
    这其中，最难的是涂银膜。在地球上，制作镜子的金属涂料曾经用过锡，用液态金属汞，也就是水银做辅助剂，因为水银有毒，这种方法慢慢被淘汰，巧的是，在我们的世界，水银也是有毒的物质。后来用银，效果更好，但造价就很高了。最后，因为电能的普及，人们就用造价更低的铝，成本大大降低，普通平民也用得起，最后再涂上一层漆，还能起到防潮防锈的效果。
    我们用的也是这种方式。
    而时间，也就过去了五个小时。
    其实，要是讲求效率，一两个小时绰绰有余，不过，为了吊足净水之灵的胃口，我在将玻璃板尽量做得平整的过程中花了不少功夫，弄到好像很难的样子，其实，就凭我现在对念动力的掌控，做出的玻璃板，平整程度丝毫不输地球上的精确模板，然后我在镜子边缘的花纹上更是花了不少心思，尽量将时间拖到了六个小时。
    鉴于净水之灵是个生活在水环境中的生物，镜子不能加太多装饰，毕竟水虽然不是什么腐蚀性液体，但对不少材质还是有影响的。
    在制作的过程中，李嘉图其实没帮上什么忙，只不过，为了把防止盔甲生锈，我才带着他飞上半空，我们分别站在镜子两端，尽量表现出合作默契的样子，更显得镜子制作不易。
    这时候我注意到，远处的海平面不是直线，而是弧线。
    “终于见到一个星球形态的半位面了，”李奥感慨，“天天看浮岛，容易让人三观不稳……这个星球，应该叫水球了吧？”
    我说：“地球表面海洋面积超过百分之七十，按理说也应该叫水球，但还是叫地球，这里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都是大海，其实更应该叫水球！”
    “哈哈，就这么吐槽。”李奥说。
    当我们把镜子小心地抬到净水之灵面前时，她高兴得伸出手来接住。
    说是水元素，其实是颇为凝实的状态，很轻松就把镜子抬了起来。
    “女人，还真的是水做的啊……”李奥悠悠地说。
    净水之灵脸上的喜悦溢于言表，忽的什么都不说，抬着镜子就往回走。
    我想叫住她，李奥却说：“别急，她不会赖账的，相信她。”
    净水之灵将镜子抬到了两米多高的宝蓝色魔晶石。
    接着，她的肋下，忽然长出了两双新的手！
    新手，竟然把魔晶石“拔”了起来！
    接着，原先的两双手，将镜子安放在了原来的位置。
    随后，原先的手慢慢萎缩消失，两只新手挪到了肩膀的位置，代替了旧手！
    然后，她就这么“站”在镜子前的水面上，看着里面自己的影子，慢慢地把手背起，手里的魔晶石也藏到了身后。
    她就这么不动了。
    这一看，就是一个多小时。
    要不是李奥劝着，我真想打断她。
    “忍一忍，人家只是照照镜子，还没开始化妆呢……”李奥说，“她要是化起妆来，时间够你再做两面镜子的……”
    我不理会他的吐糟，只能一次次安抚霸王龙。
    最后，她才恋恋不舍地离开镜子，抱着魔晶石飘向我们。
    “我有个很好的预感……”李奥说。
    “这个，给你们！”净水之灵直接把魔晶石交给我，验证了李奥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