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人爸爸 - 三十四 通讯

    林紫纹没有想过小美出车祸这件事竟会引出那么一些事来。她一直都是不张扬的，不过这件事却无足自行。一传十，十传百，居然在她小小的熟人圈子中引起了一阵阵的波澜……
    除了已经来过的几个人外，宁堪和凌小蝶是第三天到的。
    当两个人听说了事情经过后，都是一色的怒形于面。将那个不知已到何方何处的司机骂了个狗血喷头。连上了三十六代的祖先及其它旁系亲属。无一幸免。然后又痛心又欣慰地问候了林小美。林小美表达自已现在没事，两人所看也是这样，也稍放了心。
    他们却是不知道林紫纹没有说出小美的腿伤的严重性到了何等地步。一者林紫纹感到不好启齿，毕竟这与自已有咎。二者看到两人激动的样子，宁堪何尚，不过白暂的面皮也是露出了青筋，而凌小蝶则是气是要揎拳捋袖了。林紫纹估计如果自已说出小美伤成了这样子，他们就会漫天没地地找出那个司机，真的终结他了……
    宁堪和凌小蝶在医院中留了半天，宁堪看起来还不想离开。不过凌小蝶却是硬生生将他拉走了。看着两人争争吵吵中消失在医院的走廊中，林紫纹惊讶又好笑。
    以前小蝶和宁堪互相都是看不顺眼的，宁堪对小蝶是又怕又蔑视，小蝶对宁堪则是见面就要找他麻烦，不是抢他的手机，就是给他别的恶作剧，心情不好时。宁堪先生只怕还要受些皮肉苦。不过这次却是罕见地没有互相红眼相向。
    并且凌小蝶动作还是像以前一样的鲁莽，不过林紫纹有种细微的感觉，好像内中还是有些难以言喻的变化。只是林丽人现在没有空细想啊，因为女儿的事已经让她快竭思尽虑，焦头烂额了。
    第四天来看小美的人又多了一个新人。
    “哈罗，你好，茱迪小姐！！”。来人居然是……沙漠研究员，以色列妩媚阳光—-奥丽特小姐。
    奥丽特小姐一身简装，那是普通的牛仔穿着，扣子松开，里面是一件大领子的衬衣，衣服上某些地方是发白了，她双手插在屁股后面的裤兜中，正施施然地从那走廊一头行来。神态大方又笑容可掬，几络金发乱乱的散在额边，她看起精神之外又有一份疲倦，正像那些刚起床的人。
    是她？？林紫纹这下也真想不到。当时她正在外买了早点给女儿送去。
    在早晨少人的走廊上，她的笑容很动人很鲜活，声音也是清亮好听。
    “你好！！”。恢复了常态的林丽人向她打招呼。她弯了下腰。
    两人自然而然地一起向前走。林紫纹试探地问了下奥丽特小姐的来意。竟是来找自已的。她找自已有什么事呢。
    “找房子住一段时间！”。以色列人快人快语。伸了个呵欠。然后揉了下眼睛。
    “我刚从呼和浩特回来，差点给沙尘暴埋了，研究所放了我一个月的假，于是我也有些时间在中国到处悠晃下了！！”。她笑起来时。额头上显了几道皱纹。指尖在上面划过后，叹了口气。
    “所以我到西安来。淮备疯上一段时间，我想找本，吉米。安德烈这些人，没想到……”。她耸了耸肩，摊开两手，“他们都联系不上，于是，谢天谢地的，我找到了茱迪你的住址，不过当我到达那个地方时，发现你不在，并且有人告诉我说，你是在这个医院中，所以我把那些见鬼的东西全扔在你的住处对面的人家中，然后来找你……”
    说到这里，她那双显得有些迷蒙的眼睛猛地亮了。面上显出思索的表情。
    “茱迪。你在医院中有什么事，是不是你的亲属要住院了……”。
    “是我的妹妹。她的腿有问题！！”。林紫纹不想在这方面多谈。
    丽特小姐面红了，“噢，天哪，对不起，我没有想到！！”。
    “其实我也想不到！！”。林紫纹和蔼的说。“不过我很高兴奥丽特你的到来。如果你真的一时找不到地方，可以到我家先住下。”。她现在想到自已的家，那座三层楼舍自家只是占了一层，还有两层呢！！不知甄妩人搬进来了没有。再说就算她搬进来了。还不是再有一层的地方么，可以向房东提出，想来对方没有意见的。
    “只要你不嫌它的狭隘和不方便，……”
    “没事，我想我会喜欢的。！！”。奥丽特小姐抢着说，她然后作了个提议，“好吧。那么我们为什么不去看看你的妹妹呢，我想见见她，并且希望她不要见怪我打扰了你。”
    “没事的。！！”。林紫纹说。然后两人去见了林小美，当时林小静也在。两姐妹看到爸爸带了一个外国年轻女郎进来。都是惊讶到不得了，不过很快就是给对方那流利的中文征服了。奥丽特小姐说话像唱词一样，又快又动听。爽直又漂亮，并且边说话边打着各种手势。
    两姐妹自然而然就是跟她互相喜欢上了。了解到对方的身份背景后，两小兴趣更浓了。奥丽特小姐很乐意地说起自已在中国的冶沙工作经历来，这些事情全是年轻的女孩子所不知道的。两个小的不断的发问。以色列人则是微笑着回答。三人谈兴上来，居然到中午才想起别的事来。
    两个小的还有点舍不得让奥丽特小姐走哩，不过一听到她要与自家楼下住下。都是很高兴。
    她们眼睛全瞅着爸爸，眼中全是兴奋的疑问。
    爸爸。你是怎么认识这位小姐的呢？？林紫纹的回眼意思是秘密。
    与房东通讯后。对方果然没有意见。这楼子入住的人越多，对他好处自然越多。有什么要反对的？林紫纹就是在中午时分带对方去开了自家的门。发现二楼走廊已经是清扫干净，那一层的两个房间都是安上了窗帘，门前摆了鞋垫，还有新牵引的电线。看来甄妩人已是自已搬过来了。
    于是奥丽特小姐就是住在最下面的一层。那里有两个一大一小的房间。都是脏兮兮的，林紫纹觉怪不好意思。不过奥丽特小姐一点也不在乎，她觉得房间够宽敞，并且收拾整理下，也是相当不错的了。果然不久之后，当两人将房间清扫后，显得焕然一新了。
    就这样，这处出租屋子自林家入住以来第一次住满人。
    华丽的分割线
    奥丽特小姐并不是林氏姐妹只认识的唯一一个林紫纹的外国友人。因此第二天，又有两个人来了。
    那是詹金斯夫人和那个加拿大同学李景迁。
    这两个人的到来令林紫纹措手不及，她现在才知自已因家属住院而请长假的消息已是全学院都知道了。这两个外国人自然也看望了林氏姐妹。这更令两个姐妹纳闷，她们爸爸到底还认识了那些人物……
    林紫纹则在心中想，总不会日本那边也来人吧。总不会消息传到江上峰也知道。然后那一队昔日棋战队友也跑来罢。
    不过日本那边没有来人，倒是美国来人了。
    美国来的人居然是柳仲文，当时他在林小美入院第五天出现在林小美的病房中，林紫纹也蒙了，不是吧。柳伯父不是在美国参加科技年会的么，他怎么出现在这里了。并且身边还带来了两个自已现在不想见到的人。
    柳如风和张伯行也是在病房中，直挺挺地站在一边。不苟言笑。
    而柳仲文则是一面的怜爱坐在林小美的床边，这个花白头发的的物理大师现在那里有冶学时的庄容宝相，正侧着脸与林小美拉呱着。林小美手中捧着一个外面满面是精美花纹的音台舞台，上面有一对唯妙唯肖的伴侣在随音乐缓缓旋转着靠近。而坐在他身的的林小静也是笑逐颜开，手中一个精美的盒子中就是下几十枚各色水晶，红蓝绿紫，黄青烟霞。
    其它的礼物更多呢，林紫纹发现差点房中没有了插足余地。花，香水，木偶雕，笔记本式电脑，各件小饰品晶晶发亮。居然还有一大串风铃，各色千纸鹤，幸运星……满满塞塞占了房间一半以上地面。
    柳伯父是不是把某家店子的存货全买下来？？林紫纹心中思忖着。
    她站在门边，这时柳张两人也是发现她了。三人见面，都有些窘态。
    干咳了一声，“伯父……”。林紫纹讷讷地开了口。
    柳仲文正与林小美说到美国黄石公园的大峡谷的奇瑰色彩，林氏姐妹也听得津津有味。不过当他一听到林紫纹的声音。他转过面。看到站在门边束着手的林紫纹，脸上初闪过一丝喜色。不过马上沉了下来。
    “小美，小静。伯伯待会再与你们说。说金门大桥。现在伯伯要与你们姐姐说几句！！”。
    “好啊！！”。林氏姐妹一口答应。对着爸爸眨了下眼。表情很骄傲，意思是。看伯伯对我们多好！！
    林紫纹也是冲着她们一笑，就是跟着柳仲文走了开去。张柳两人也没有落下，柳仲文一句话就，让他们也是跟了上来。
    四个人顺着走廊行了一半路后，柳仲文转过身来停步。身后三个人也是止步。柳仲文已有几处老人斑的的灰色脸上明显是在憋火。果然他马上地冲林紫纹发火了。
    “紫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小美这个丫头竟是发生了这件事？？你怎么做姐姐的！！”。
    林紫纹心中有愧，只是低下了头。
    看到林紫纹低头顺眉的样子，柳仲文又心软了。事实上他对这位昔日好友的孙女（……）的着顾之情一点也不比两个小女生差。也许更强些。不过一想到小美腿伤居然严重到这个地步，他不由就是内心也是浮躁。
    “你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放缓了口气。
    林紫纹愧疚地说起小美出事的经过。当然她不会说是由于小美早恋。而是说自已那天心情不好，于是与小姐妹吵了一架。没想到……就是这样了。
    听着林紫纹悔恨的陈述，柳仲文苦笑不已。“哎。紫纹，要我说你什么呢？？你们三个姐妹平日也是好好的。都不像会红脸白牙的……哎。算了，你们年轻人就是冲动！！”。他用这一句作了结尾。
    林紫纹连忙自认错误，到这时柳仲文反而不好再数落她了。“成了，紫纹，我知道你这个人本份，一般不会闹出什么风雨来的。只是这次……我现在知道也不多。再说你恐怕也不是全对。”他叹口气不说了。然后就是转而问起小美的医疗情况来。
    这个医院实力怎么样，医师素质过得去吗，有没有能力医好小美的腿伤，还有要不要送她去国外更好的大医院，还有费用是多少。交了没有。
    当林紫纹说到这家医院差不多是西北最好的，并且设备也先进。主冶医师技术也过关时。
    柳仲文哼了声，语气有些不信。然后忧心忡忡的说还是自已亲眼看过后才说，还有过会去找那个主冶医师谈谈。林紫纹唯唯诺诺应是。就是一力坚持不用送到国外去。
    柳仲文盯了她一眼。那可不一定，我与那个医师谈过再说。
    当问起医务费时，林紫纹回答都已缴纳了。柳仲文才放些心。不过还是稍带抱怨地说这肯定是借朋友和别人的，不好，你一个女孩子。那里会有这么多的钱。再说日后还钱时不是让你受困吗。
    他问得差不多。然后就是转面指着一直站在一边，满面窘意的张柳两人说。
    “紫纹，这两个是我的侄子，他们在西安。今年才上来的，我今年返美开会才知道。日后有什么事。可尽管找他们，现在我给你们介绍认识。日后也好相亲近些！！”
    瞧着他一本正经样子，张柳两人开始涨红的面色。林紫纹差点要莞尔失笑了。
    “他叫张伯行，这个叫柳如风……”不过他才说出几个字。三个人都是开口了。
    “伯伯。我认识林小姐的”。这是张伯行说的，他的声音也难为情的。
    “伯父，不用介绍了，我们见过面！！”。柳如风的眼光直视着林紫纹，不过好像眼中有没有她的存在般。口气倒很平静。
    “伯伯……”。林紫纹只叫出两个字。不用再说了。
    “啊……”。柳仲文傻了，一时只能吐出这么一个词。“你们早就认识的？？知不知道大家的关系”。他有些怀疑。
    “是的！！”。林紫纹老实的答。她心中微微一笑，因为现在她对张柳两人有些介怀。
    柳仲文的面又沉下来了。“那么，紫纹，你既然认识他们，小美出事了你找过他们没有。”。林紫纹不答了。而张伯行则是额上开始冒汗。
    “找过。伯伯。”。
    “那么你们帮了紫纹的忙没有，出了什么力吗？？”。柳仲文面色更阴沉。他从两个后辈的异常表情不用猜也能想到一些了。
    “伯伯。很惭愧，当时我……”张伯行很想解释一番的。不过柳仲文已是开口破口大骂了。林紫纹根本想不到这个世界上赫赫有名，外表淡如云烟。恍如已洞察事物一切玄机的睿智老人也会有这样的脾气差的时候，他口沫乱飞，气喘不已，面红耳赤，双眼更是睁大到吓人的地步，他眼珠子乱转着。嘴巴变成了一个弧度。
    现在的最誉为世界上三个最好的声波大师之一的柳仲文那里还有半分温文儒雅的样子。分明是一个正在教训不争气子侄辈的普通老人。连一些哩语他也是喊了出来。林紫纹内心由小小的得意变成了担心，只怕柳伯父他会激动起来。会揪着两个侄子的衣领狠揍一顿，又或者会气喘脱力呢。
    不由一边摸着他后背。一边用软语恳求他不要说下去了。
    林紫纹的劝词产生了效用，柳仲文也是个人感到此地不是教育子弟之所。因为此时已有不少护士和医生闻声走过来了。医院可不会管柳先生的愤怒的。
    “哼！今天说出这里，待会出去了我再好好说说！！”。柳促文余怒未消。此时张伯行满脸通红，头压得低低的，手足无措。而一面本来略带冷笑听着的柳如风则已是一色的苍白。局促不安地将目光移开。
    现在林紫纹看见了，反而有些可怜他们哩。
    四个人离开医院，来到外面的花园中。柳仲文怒气消了许多，再次将两个侄子数落了一顿，直到他们亲口答应日后林紫纹有事要他们帮忙，他们就是刀山火海也要闯进去（这是大概的意思，不要当真了）后。柳仲文才是点了下头。
    “这才是嘛。都不是外人，不是外人就是要好好互相关照！！”。三人都应是。不久张柳两人就是要告辞了，柳仲文也知道他们给自已数落得不好意思，再说冷静下来后。他也是感到先前的话有些重。
    于是就顺势让他们走了。只是林紫纹看着两个男生离开后，忽然感到一丝担心，自已是不是刚才应该为他们掩饰下的，这样会不会让彼此本来就是冷淡的关系弄得更僵呢？？
    她内心自嘲一下，自已什么时候起开始变得不是这么心静气清了呢，变得有些冲动起来。她当然不知道。随着青春力量的无形渗入，她的性格也在慢慢在不为人知地发生变化了。
    “紫纹，你在想什么？？”。柳仲文发现了她的异样沉默。
    “没有想什么？”。林紫纹灵机一动。问道：“伯伯。你不是在美国参加科技年会的吗，你怎么回国了！！”。
    “那是因为一个通讯的。”
    “是那个通讯啊？？”。林紫纹有些不明白。
    “我也不太清楚，当时我在明尼苏达州的明尼阿波利斯大会参加地震波讨论年会。以色列驻美使馆的一个文化参赞居然来找我，我也是大吃一惊！！”。
    “我还以为他会邀请我去特拉维夫讲学，没有想到却是通知我说，你家中出事了，一个叫林小美的女孩子受伤住院。于是我就是匆匆结束与会。赶紧回来。反正我也作完了报告。再说日后也内部的报告刊集送到我办公室中的。因此也没有耽搁什么。”。柳仲文乐观的说。这个老人一切事情并不多想。
    只是林紫纹不由有些糊涂了，她家出的事什么时候和以色列驻美使馆有了联系了？？
    莫非……她心中隐约有了个想法
    向大家说声抱歉，在以色列文中，奥丽特才是阳光的意思。前面偶搞错了，写成奥黛丽了。偶现在去改。
    这章很淡是不是，呵呵，总之。现在一切都是为以后的大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