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飨之诗 - 第104章 死灵法师厄运缠身

    翌日清晨，晨霜岭迎来冬季难得的晴日。
    寒空仿佛水洗过一般，透彻而湛蓝，远处的绝岭山脉雪峰逶迤，山脚下的村镇屋顶覆盖白雪，升起袅袅炊烟。
    叶芝骑在雪白骏马上，与骑着挽马的希露德、格蕾同行，沿着闪闪发亮的珍珠河岸经过时，只听见一声欢呼：
    “柯基骑士，冲锋！”
    循声望去。
    覆雪的山坡上，短腿的柯基犬哈着舌头，套着拉绳，拖着小巧的雪橇，从山坡上直冲而下。小妖精坐在雪橇座椅上，神采飞扬。
    这景象着实新奇，叶芝不由驻足观望。
    座椅后方的撬床上，毛绒绒的掘金鼠用长长的吻部四处嗅着气味，仿佛在侦测财宝。
    “柯基这么短的腿也能拉雪橇？”格蕾惊讶地说。
    话音落下，柯基犬两只短腿埋进雪地里，划开数米多远来了一波脚刹车之后，亮晶晶的眼睛望着叶芝等人，兴高采烈地哈着舌头。
    叶芝俯身笑摸狗头。
    “雪橇的确是很适合晨霜岭的出行方式。”叶芝暗道。
    “改天我也弄几只雪橇犬来，巡视领地的时候直接坐雪橇就成！”
    “你们这是要出远门嘛？”小妖精看向叶芝，好奇地道。
    叶芝点了点头，道：“也不算远，骑马半天就能到白鱼港了，怎么了？”
    “要当心哦。”蓝莓一本正经地说道，“我感觉到海面上的自然之力很混乱，感觉风暴就要来了呢！”
    “可今天不是晴天吗？”
    格蕾抬头望天，嘀咕道：
    “应该不会那么倒霉吧？”
    *
    轰隆隆！
    天空密布乌云，滂沱大雨倾泻而下，千万雨珠坠入白夜城外的荒野上。
    黑发男人身穿黑袍，浑身湿透，望着乌云另一端仍然晴朗的天空，推了推湿透的单边眼镜，喃喃道：
    “是太阳雨啊……”
    从威克港离开，已经有七日之久，里希记得自己离开时，哈德森公爵正与托马斯伯爵在高地堡前对峙。
    他若是觉察到我贸然离开，定会大发雷霆，将我定作通缉犯…里希心中叹了口气。
    但是留在他那里已经没有意义，还会处处受限。
    我必须换个地方，继续钻研死灵法术才行。
    “你的衣服都湿了，赶紧找个地方避雨吧。”
    死灵法师的耳畔，响起轻柔似微风的声音，带着关切与依恋，女子柔声道：
    “再这样下去，你会感冒的。”
    里希跋涉在大雨当中，裤腿沾满泥泞，平静地道：
    “伱难道没发现吗？我走到哪儿乌云就跟到哪里，就算我去避雨，屋檐也很大可能会坍塌，不如就这么走着，等到雨停就好。”
    女子的声音里带上迷茫：“可雨究竟何时会停呢？”
    “我也不清楚。”
    男人留着黑发长发，单边眼镜的玻璃上罩着雾气，以半开玩笑的语气，道：
    “要看厄运女神何时会收起她对于我的惩罚。”
    女子的声音变得低落：“你本来不需要做到这种地步的，里希，你明明可以有更好的生活。”
    “可是这就是我想要的。”
    里希笑了笑：“就像有句话说的，重在参与，这不也挺好吗？”
    计划总是会在关键的时候掉链子，开宝箱总是遇到宝箱怪，外出旅行时常遇到狂风、暴雨乃至山体滑坡。
    但里希觉得，运气这种东西是守恒的，只要先将厄运消耗干净，将来总能遇到微笑着的幸运女神。
    “我的里希……”
    女子发出轻不可察的一声叹息，声音消失不见。
    死灵法师取出怀中的地图，对照一眼天色，暗忖道：
    “这趟走绝岭山脉返回奥斯洛，中途会经过晨霜岭，在那里应该能购到坐骑……”
    前不久，晨霜岭男爵筑造冰墙，率领守军成功度过兽潮的消息，已经传到了威克港，死灵法师里希同样有所耳闻。
    据说，叶芝男爵雇佣了来自铁誓卫队的瓦尔基里，有这位名动王国的强者在，击退兽潮的确有可能办到。
    但让里希诧异的是，传闻当中，兽潮中出现了一大批狂猎骑士，而叶芝男爵甚至以某种手段击退了狂猎大军。
    对于这后一条消息的真实性，里希打心里怀疑，觉得很有可能是贵族们惯用的吹嘘伎俩，为的是提升自己的名望与影响力。
    就像某位贵族的骑士，斩杀了火蜥蜴，硬是能被宫廷诗人吹嘘成骑士斩杀了恶龙。
    这位绰号“朽木”的男爵，或许当真击退了一名狂猎骑士，消息传到威克港就变成了击退狂猎大军。
    相信这条传闻的人，要么对狂猎了解甚少，要么是被晨霜岭男爵蒙骗而不自知。
    身为奥斯洛国立奥术学院毕业的高材生。
    里希在学院选修过城市管理、文化传播、商贸金融等尖端前沿课程。
    对于消息的影响力，同样有着深刻认识。
    甚至。
    在常年与厄运的对抗当中，里希的生命之树已经接近四环，但总是无法发挥出全部战力。
    以这种实力，本该是名动王国的强者，但里希时运不济，压根没有闯出任何名堂。
    里希暗忖道：
    “但是话说回来，仅凭叶芝男爵带领封地度过兽潮的壮举，“朽木”绰号就有失公道……”
    地图上，从白夜城通往晨霜岭的道路有两条，一条是正常商路，另一条则经过废弃的白鱼港。
    里希收起地图，叹气道：
    “还是不给晨霜岭男爵添麻烦，影响别人的生意了，我走白鱼港这条小道吧。”
    ……
    白鱼港。
    冰海沿岸，回荡着大海的浪涛声，岸上驻扎着一群手持三叉戟的鲨鱼人。
    叶芝隔着海岸边的灌木丛，以鹰眼术眺望这群丑恶的蓝皮肤鱼人，陷入沉思。
    鲨鱼人是一种掠夺性十足的类鱼种族，袭击的目标从深海，一直延伸到浅水区和沿岸的的生物，被沿海居民称为“海魔鬼”。
    这类种族中会诞生出变异的魁梧雄性，人类称之为“鲨鱼男爵”，拥有与人类相仿的智慧，甚至能够加入海盗舰队与人类合作。
    但是普通的鲨鱼人是不折不扣的邪恶生物，信奉海洋中的“鲨鱼之神”，有着有限两栖的能力，每隔四小时就要回海里换一次气。
    正因如此，半天路程以外的晨霜岭，并不会受到它们的进攻。
    可若是想收服白鱼港，这帮鲨鱼人就是必须清除的目标。
    “优先斩杀那只持有海螺号角的鲨鱼人。”叶芝低声道，“它的狩猎螺号能召唤同伴，数量一多就难缠了。”
    话音落下，为首的鲨鱼人吹响螺号。
    呜——
    叶芝一愣…这就被发现了？
    却见驻扎着的鲨鱼人纷纷手持三叉戟，围在岸边，神色戒备。
    突然间，一条巨大的吸血鳗冲出海面，张大布满利齿的圆盘型口器，将海面上的一个鲨鱼人吞入口中。
    呲！
    这血腥的进食方式，让鲨鱼人们勃然色变，抄起三叉戟跃入海水，围杀起吸血鳗。
    格蕾嘶了冷气：“这是什么鬼东西？”
    “吸血鳗，可以做成吸血鳗派。”叶芝说，“因为这道美食实在太好吃了，历史上有位金狮国王还吃它吃到撑死了呢。”
    格蕾：？？？
    这种海底吸血怪物，也能做成美食？
    另一旁。
    丛林的遮掩之下，死灵法师里希冷汗直流。
    本想趁着鲨鱼人不注意，偷偷溜过去，好巧不巧，冲出一条吸血鳗！
    实在太倒霉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