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群芳谱 - 第919章 邵伯镇

    “钟哥儿！”
    “邵伯镇不太大。”
    “……”
    申时正刻。
    楼船靠岸，多福和大牛已经将马车租赁好了，秦钟同小姑娘登岸，游逛此地。
    厨娘还有采星等也是登岸，采买所需。
    掀起马车帷裳，有觉马车行进的颠簸，小姑娘嘟囔了几声，习惯了京城、扬州的平坦道路，这里的路……太差了一些。
    当然。
    也不是很差。
    相对于前往武当山途中经历的一些道路，还是好些的。
    却……颠簸的感觉不好，马车也非很好，也知道是这里能够租赁到最好的马车了。
    这里的集镇！
    看上去还好……不为扬州、京城的齐整、秩序，多有杂乱，街道上也是乱糟糟的。
    更有一股股时而不太好闻的气息扑入鼻息之间，这等八月炎热天候，很是……刺鼻。
    京城之内。
    道路齐整，更是每隔不远就有如厕之地，还有专门的人员清理打扫街道。
    这里！
    ……
    终究是一个小地方，不能苛责太多。
    旋即，将清眸之光落于远处的一处处商铺、酒肆、摊贩……之地，果然……那些脏乱差的感觉淡化。
    入眼处。
    多有人间烟火气。
    那是钟哥儿时常所言。
    自己喜欢看那些东西。
    看那些摊贩或是欢喜、或是悲苦、或是平静的坐着营生，之所以他们神态，自然生意之故。
    生意火爆了，当十分欢喜。
    生意不怎么样，当心中不满意。
    因这里乱糟糟的，并未下去走动，只是在车上慢慢的看着，时而让多福他们去采买一些好闻有趣的。
    还有这里的一些特色之物。
    ……
    不到半个时辰。
    便是逛了一个来回。
    邵伯镇还真是小。
    尽管也有许多其它的地方没有逛，剩下都是一些空旷稀疏之地了，没有什么可以入眼的。
    “这里的河道不为宽阔，自然不会形成如江都一般的码头。”
    “其实，也不错了。”
    “从这里的往来之人来看，身着补丁衣裳的人……很少很少，许多人也非面黄肌瘦，说明这个地方的人过的还行。”
    “这样的地方，在天下间，已经是好地方了。”
    “比起上个月咱们前往武当山经过的一些小城池、小集镇，好多了。”
    “妹妹，烧鹅再来点？”
    马车内，秦钟正在对付一只切片好的肥鹅，于邵伯镇这个地方，自己也看一遍了，心中有数。
    占地不大，却算得上一个中等之地。
    这里临近邵伯湖还有运河河，也是因此而存在。
    一路上，妹妹也有说道许多，多是一些这里的风俗风华特色，很浓郁的江南韵味。
    也有本地的特色。
    比如正在吃的烧鹅。
    这家的生意不错，便是让多福将他们店里的存货包圆了，正在吃的就是其中一只。
    其余二三十只肥鹅，给大牛他们加餐了，想来他们肯定会喜欢的。
    刚才，小姑娘也尝了一片，话语间，瞅着小姑娘已经吃完了，秦钟乐然的推了推面前一包鹅肉。
    “……”
    “这……，再来一点点吧，这家的鹅肉还真不错。”
    小姑娘嘻嘻一笑。
    也没有客气，伸手用木签叉了一块鹅肉，慢慢的有滋有味吃着，味道的确还行。
    邵伯镇！
    如钟哥儿所言，还是不错的。
    想着前往武当山所见的一些地方，这里的人……过的明显好多了，如果道路再修整修整会更好。
    ……
    ……
    “岫烟妹妹，鹅肉的滋味如何？”
    “这是邵伯镇上……生意最好的一家，钟哥儿把他们的烧鹅全部买下来了。”
    “就是可惜妙玉姐姐是佛门中人，否则，也能够尝一尝鹅肉的滋味。”
    “这是厨房做的一些素食点心在，滋味也不错的，妙玉姐姐，尝尝看！”
    “……”
    从邵伯镇归来，楼船继续北上。
    运河内地，风浪不显，楼船前进，稳如平底。
    二楼一处小小的偏厅之地，说是偏厅……其实是一处空旷的罩房制式房间。
    雪雁所言妙玉和岫烟妹妹在这里闲谈看水，林黛玉便是带着一些吃食、果酿前来。
    将吃食之物落于桌案，林黛玉分享刚才在邵伯镇的所见所闻，言语多轻快，多回味。
    “的确很香。”
    “林姐姐，秦公子将那家的烧鹅全部买下来了？岂非那家店今儿要提前关门了？”
    邢岫烟。
    年岁相仿林黛玉。
    身着一袭浅青长短针绣纹锦月华裙，不为明秀，却是精致素雅，秀发绾成少女单髻，额前丝丝垂落。
    此刻坐于桌旁，一边小口吃着烧鹅，一边询问邵伯镇的事情，其实……自己也是想要跟着去瞧瞧的。
    就是……太有些失礼了。
    毕竟！
    自己和秦公子不熟。
    虽然和林姐姐相熟，又……的确有些失礼。
    听着林姐姐所说邵伯镇的许多事情，多有钦羡，苏州之地，自己很少出门，基本上都是家中、蟠香寺来回。
    扬州之地，也是待在林姐姐的府中。
    如今船上，也当如此。
    此刻的烧鹅……滋味很好的，就是……秦公子将他们家的烧鹅全部买下了？
    买那么多？
    那家店……遇到秦公子这样的豪客……今儿省事了。
    秦公子！
    家世不俗。
    当是不缺财货的。
    而且……去岁苏州之地，林姐姐就有说过秦公子，那个时候秦公子正在苏州求学。
    今岁半年，则是在应天书院求学。
    秦公子是京城人，却在江南求学，多有令人诧异，然……林姐姐所言秦公子已经顺天府中举了。
    举人！
    举业有成，举人老爷了。
    功名在身，苏州之地，也非普通人的。
    秦公子这样的人……要中进士的。
    就像话本小说中的文曲星下凡一样！
    就是秦公子的年岁真的只是比她们大一岁？完全不像的，看上去……个头都和妙玉姐姐相仿了。
    是因身子特殊，提前生的高大一些？
    倒也有可能。
    有些人长得就是快一些。
    有些人就慢了。
    还有一些人更慢……看上去七八岁个头，实则已经二三十了，庙会节日的街头杂耍常有见到。
    秦公子的家世肯定不俗。
    品行！
    性情！
    也是不错的。
    还有秦公子身边的丫鬟……生的都很好，都有穿金戴银，身上的衣裳也都是锦绣纱罗。
    令人见之……心中忐忑。
    不过。
    那些人性子也好，自己和其中的采月、香菱说话比较多，于秦公子知晓的更多一些。
    “嗯？”
    “也不一定，他家的炉子里应该还有没熟的，钟哥儿只是将烤熟的二三十只烤鹅买走了。”
    “估计只要等一炷香的时间，就又有烤鹅了。”
    “妙玉姐姐，这些蛋糕点心吃着很好吃的。”
    “姐姐尝尝！”
    林黛玉也不确定，根据自己在扬州所见的一些烤鹅店，提前关门不至于，钟哥儿买走的都是可以直接吃的。
    观妙玉姐姐只是听着她们说着，只是一个人喝着茶，林黛玉摇着小脑袋，将素食点心推过去。
    都是厨娘做的。
    钟哥儿船上的厨房厨艺自己知道的，绝对不会令人失望，尤其还是这种奶油蛋糕点心。
    自己喜欢吃的，就是碍于身子……每一次吃的不多。
    妙玉姐姐！
    一直待在蟠香寺，当很少吃那些东西，扬州的家中……那些厨娘的手艺一般般。
    “……”
    妙玉略有摇头，然……迎着某人的目光，终究还是放下手中的香茗，抬手取过一块……圆形的红白相间香甜点心。
    这些点心的气息……很香很浓……端过来的时候，自己就闻到了，也的确想要尝一尝。
    但！
    师父说过修行要克制的。
    要学会克制口腹之欲的。
    若然连口腹之欲都不能克制，何谈后续修行？何谈正果？
    可……黛玉妹妹盛情，不断推却也非礼仪，品尝着那块红白相间的点心。
    顿然。
    馥郁的浓香甜美气息充盈口腔，这是……奶油蛋糕点心？苏州的时候……听过！
    没有吃过。
    蟠香寺内也无人会做。
    想不到……滋味如此。
    少幼之时，自己在家也吃过一些点心，与之相比……逊色许多，船上的厨娘所做？
    午饭！
    厨娘做的素食很好吃，自己吃了许多，师父的胃口都好了不少。
    秦公子……富贵之家，非如此，当不会有这样的厨娘。
    “妙玉姐姐，很好吃吧？”
    “这些点心都是厨娘惯例做的，下午申时左右，都会做一些点心的，不吃的话就可惜了。”
    “船上钟哥儿的那些随从们更喜欢肉食。”
    “邵伯镇买的二三十只烤鹅，大部分都是为他们买的。”
    观妙玉神色，林黛玉抿嘴一笑，也是取过一块点心，细细吃着，奶油真的很香浓，很可口。
    “的确……好吃。”
    妙玉颔首。
    “嘻嘻，好吃就多吃点。”
    “厨娘每日做的点心都不一样，想要吃到一样的，就要等很多日了。”
    “岫烟妹妹，你也吃！”
    林黛玉捏了捏手中松软的点心，好像……刚才的话有些熟悉，钟哥儿常说的吧？
    应该是。
    “秦公子……于吃食一道当很考究。”
    “林姐姐，吃了这些东西，晚上……我怕是都吃不了别的了。”
    邢岫烟赞叹。
    厨娘！
    自家先前在苏州，饭食都是自己做的。
    家道未落的时候，还有厨娘存在，后来所有的仆从、侍女都遣散了，是自己很小很小的时候。
    船上的厨娘有好几位的，刚才靠岸邵伯镇的时候，好像又采买了很多吃食。
    想起今儿午饭所用饭食，已然份份精细，还有点心的惯例？吃到同样的点心要等很久？
    这也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