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群芳谱 - 第707章 临行（中）

    “江南文风……总体上比北方好一些。”
    “千年以来，出进士、状元最多的地方便是苏州、福州、绍兴、吉安、杭州等地。”
    “鲸卿！”
    “你天资很高，悟性很强，以你的学业进度，只要接下来用心，等陛下五旬万寿之时。”
    “你的成绩绝对不会差。”
    “苏州府那里有为师的一位师兄，他正在一处书院讲学。”
    “若可，你到时候持我的书信前往拜访，问道一月、半月！”
    “其余时间，你就待在金陵国子监吧，那里也有儒学宗师之人，当用心求教。”
    “博览江南文风之长。”
    “……”
    刘延顷将已经准备好的书信递给面前少年人。
    鲸卿即将离开京城南下，他固然有他自己的事情，然则……学业还是为重。
    按照自己的意思，鲸卿起码要在江南停留一年才好，但……学业知道，鲸卿自有感觉。
    “是，老师！”
    秦钟将那几份书信接过，此行南下，要交给它们的主人，老师在江南有不少故友。
    自己是老师的弟子，当有拜访。
    也是礼仪。
    那也是老师为自己铺就的道路。
    单单这几份书信，份量难以估计！
    学业之事，就是老师不说，秦钟都会竭尽全力的，既然选择要走那条路，就尽量考好一些。
    考好了。
    起码可以留在京城。
    京城这里，有姐姐在，还有其他人在，那就是最直接的好处，考得差了，直接外放了。
    那就不太好了。
    纵然恒王殿下有力，自己也绝无光。
    起码要把握主动权。
    “下个月初一开始，每隔十天于我一份经义策论文章。”
    “初一的那篇，就按照前几日覆试的题目，换一种破题之法。”
    “后面的题目，我会夹杂你的卷子里的。”
    刘延顷笑语道。
    “……”
    “看来弟子此行南下也难得空闲了。”
    秦钟感叹。
    自己的规划中，游山玩水，顺便精进学业，当然，精进学业的同时，顺便游山玩水也行。
    如今，上皇和小郡主她们的画作。
    还有营生之事。
    还有路上可能发生的意外之事。
    看似不多，实则……一桩桩、一件件……已然分润精力。
    “哈哈哈！”
    “为师只是要求你在书院之地学业半年左右，已然宽松。”
    刘延顷摇摇头。
    学业之道，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少年之时，思绪最是清明，鲸卿现在一身牵挂又是不多。
    正适合读书。
    如何能够浪费天资？
    ……
    ……
    “这些东西是制药工坊的核心秘密。”
    “二姐那里掌握一些。”
    “姐姐你这里掌握更多，相关的炮制之法，我都有详细论述，这是底本……姐姐你要收好。”
    “也是我所学全部！”
    “为了防止泄露，这份底本的关键所在……我有在其中夹杂密文，寻常人得到也看不懂，也做不成丸药、散剂之类。”
    “这份《宋词选辑》是秘本！”
    “只要这份东西在，制药工坊便是有立足之本，长久之源。”
    “姐姐收好。”
    “闲暇之时，一个人观看就好！”
    “待会，我传于姐姐解密之法。”
    戌时初，秦钟方归于宁府小院，晚饭在老师那里。
    一番沐浴，换了一身轻便的宝蓝色长衫，仍有湿润的长发随意绾起一个发髻，便是前往姐姐的小院。
    似乎……没有遇到什么拦阻，便是再入这处熟悉的暖香沁人之地。
    姐姐正扎着一个清新的丸子头，身穿云白素雅的瑜伽服在榻前绒毯上习练瑜伽。
    让瑞珠等人出去，秦钟脱下鞋子，屈膝盘坐在绒毯上，观姐姐一脸戒备的模样，很是……无言。
    于相距三尺开外的姐姐指了指同自己一起前来的一个扁平木盒，从里面取出两本书。
    皆蓝皮，一本是《宋词选辑》！
    另一本无名！
    迎着姐姐不解的狐疑目光，秦钟将那本无名书籍递过去，说道里面的内容。
    里面的内容，这个月以来姐姐也了解不少，自己曾书录一些丸药的特别炮制之法。
    还有一些药材的处理、火候、蜜糖……，涉及的事情很多，就是略有杂乱。
    不成体系。
    且都是以纸张的形势传于姐姐。
    姐姐皆一一记下，阅览完毕之后，将那些东西焚灭，说是不留后患，现在……这份无名书籍，是自己手札。
    制药工坊里面的秘密，皆在其中。
    “钟儿，不是说不留文字于纸张上的？”
    秦可卿秀容惊愕，观钟儿神态，不似要做坏事，心中安稳一些，闻钟儿所言，多有诧异。
    本能靠近一些，从钟儿手中接过那本无名书。
    “好记性不如一支笔！”
    “尤其是一些珍贵丸药的炮制，手段比较复杂，姐姐固然现在记得清楚，万一有时候记忆有乱，就不好了。”
    “也是为了防止那个情形出现。”
    “姐姐无需担心，有我施加的秘文，一般人就算得到这本书也无用！”
    秦钟解释着。
    手中把玩着那本《宋词选辑》，那是无名书的密码本。
    “二姐那里也有？”
    秦可卿轻捋鬓间一缕青丝，落于耳后，钟儿这个理由勉强可以，翻看无名书，里面的文字的确熟悉。
    而后，随意道。
    “京城之内，我最相信的便是姐姐。”
    笑语一声，秦钟伸手一探，伴随一语娇呼，更有些许挣扎，美人便是在怀。
    “你……。”
    “我就知道你……。”
    “放开！”
    秦可卿自觉已经严防死守了，奈何……钟儿实在是没性，实在是拿他没办法。
    “我来教姐姐如何解密这本书。”
    “这是《宋词选辑》！”
    “这是无名书！”
    “无名书中有许多数字，有的有用，有的没用。”
    “没用的数字，经过解密之后，就有用的了。”
    “比如这份地黄丸的炮制之法，里面的数字有不少，而地黄丸是三个字，要看第三个数字！”
    “是十八！”
    “如此，打开《宋词选辑》，……”
    “……”
    美人在怀，馥郁生香，靠在姐姐的肩头，秦钟翻阅手中的《宋词选辑》，相合姐姐手中的无名书，直接说道里面的秘密。
    “……”
    秦可卿还想要说些什么。
    闻此。
    狠狠白了某人一眼，只好不在言语，只好静静听着钟儿所言，听着钟儿所言解密之法。
    “……”
    “亏你想出这样的法子。”
    “接下来我倒是轻松了，这么一本书，若是让我全部背下来，还真是艰难。”
    少焉。
    秦可卿掌握解密之法，尝试解密几个方子，皆有所成，不由云容含喜，轻哼一声，钟儿的小点子倒是很多。
    “这本无名书，以后内容还会增多的。”
    “姐姐，我若南下，路上会想你的。”
    姐姐身穿贴身的瑜伽服，袅娜的体态皆感触清晰，秦钟手臂用力的抱着，贪婪的嗅着幽香。
    “……”
    “钟儿，我们这样不好。”
    秦可卿握着手中的两本书，觉某人动静，扭过头，低语缓缓，身子依依挣扎。
    “让我看着姐姐接下来一个人孤寂的在府中。”
    “我做不到。”
    “姐姐这般年岁，让我看着姐姐余生无人相伴。”
    “我做不到。”
    “姐姐这么好的人儿，世上无双的人儿，当有世上最好的结果，上天当垂青姐姐的。”
    “一生当有良人相伴，当有子嗣环膝，当有荣耀加身。”
    “……”
    秦钟双目闭起，静静的靠在美人颈间，贴耳说道许多。
    “钟儿，你还小。”
    “以后会遇到自己喜欢的人，三姑娘很好，二姐、三姐也很好，就是……华阳小郡主也很好。”
    “姐姐看得出，华阳小郡主也是喜欢你的。”
    “能够看着你长大，看着你成家立业，娶妻生子，子嗣延绵，广大门楣，我就已经很开心了。”
    秦可卿沉吟片刻。
    深深的呼吸一口气，亦是娓娓细语。
    “其实，姐姐你已经给了我答案。”
    “我知道姐姐的心意。”
    “刚才我所言，也是我的心意。”
    “姐姐忧心的事情，我也知道。”
    “世人的眼光！身边的一些闲言碎语。”
    “那些都是可以解决的。”
    姐姐此刻不拒绝，便是她的答案。
    而姐姐的心思向来多愁善感，秦钟很是了解。
    “……”
    秦可卿不言。
    “我与姐姐亲近，别人说不出什么。”
    “姐姐难道不想要属于自己的孩子？”
    “将来姐姐身子有了，我带着姐姐江南游玩一番，府中的事情有珍大奶奶，姐姐无需操心。”
    “它日，说道是从养生堂抱来的孩子养在膝下也是一样。”
    “至于宁国府的将来……贾家族人近支很多，自有解决之法，至于姐姐的孩子，有我在，他们的将来无需姐姐操心。”
    “这份无名书就可传于他们。”
    “……”
    秦钟继续说道着。
    “……”
    秦可卿仍旧无言，只是身子越来越软。
    未几，秦钟不再言语。
    秦可卿也没有所言。
    二人就静静的坐于绒毯上，偎依一处。
    “钟儿！”
    “我心中很乱，真的很乱！”
    秦可卿墨墨道。
    “姐姐！”
    “制药工坊就交给你了。”
    “那……就是你的！”
    秦钟笑道。
    “……”
    “呸！”
    “我不要！”
    秦可卿轻啐某人。
    “如果姐姐不要，那我也不要了。”
    “就卖给别人，反正我不心疼银子。”
    秦钟拱了拱某人的脑袋。
    “钟儿。”
    “你先回去吧！”
    秦可卿再次一叹，钟儿总是这样。
    “我给姐姐时间。”
    “不过……。”
    秦钟点点头，怀抱佳人，观姐姐不施粉泽之颜，樱唇自有胜却胭脂之红，令人食欲大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