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即是深渊 - 第16章 腊肉

    眼前是一片往无边际的黑暗，整个天空阴森森的，好似随时会钻出什么来。
    身体空荡荡的，好似漂浮在半空没有半分的力气。
    ‘我这是在哪里？我...终于...死了吗？’
    小安达在这个空荡荡的世界呆呆的想着，静静的感受着时间的流逝。
    “...安”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一道光出现在了这个黑暗的世界，与此同时一道似曾相识的声音从光的方向传了过来。
    ‘什么声音？’
    小安达迷茫的眨了眨眼睛，双眼失神的看向了
    “..安..安达..我的孩子，你怎么了？”
    似乎是听到了小安达的疑惑，声音在这一瞬间变得越发的宏亮起来，一道通天的光柱洞穿了这整个世界。
    “是..阿爸吗？”
    时间在渐渐的流逝，在光的照耀下原本朦胧的意识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咳咳，起来了？”
    睁开了双眼，一个浑身枯瘦的男子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满是沟壑的脸上流淌着时间的沧桑。
    黑色的眼神上好似蒙上了一层灰雾，即使是在看着自己的儿子，也丝毫没有半分的神采，平静的眼神下不知在想些什么。
    “阿爸，我起来了...”
    睁开了双眼，第一眼看向的却是阿爸手中的一块黑色的腊肉。
    枯瘦的样子看不出是什么动物的肉干，硬的好似能砸开脑壳。
    可是在小安达饿的头昏眼胀的时候却是世界上最美味的东西，虽说自出生以来就因为外面在不断打仗的时代而很少离开过家门的小安达来说还不知道世界是什么样子的。
    期待的看着自己的阿爸，在对方默许的点头后狼吞虎咽的将手中的腊肉吃掉了。
    一股奇异的腥味充斥着耳鼻，这是他从前从未吃过的肉类。
    不过对于饿的不行的小安达来说，只要能吃，是什么东西的肉并不重要，毕竟作为山地人的后裔，常年生活在山边总会吃到各种各样的动物。
    “阿爸，你不吃吗？”
    几乎连嚼都没嚼，很多天都没吃过东西的小安达就将手中的腊肉吃掉了。
    待到肚子里面终于有东西的时候，他才突然想起了什么，询问起来自己的父亲。
    “阿爸已经吃过了，吃完就好好休息吧...这场战争也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阿爸眼中闪过了一丝复杂的神色，摸了摸自己儿子的头，语气里是小安达无法理解的情绪。
    自从小安达懂事开始，自己的家门外就总是发生所谓的战争，虽说他没有看过，但是父母总是和他说很恐怖，让他不要出门。
    “哦~”
    已经听到过好几次同样的话的小安达并没有想那么多，作为一个才八岁的孩子，他的心灵还无法想的那么复杂。
    在阿爸的话语下，听话的小安达乖巧的坐回了床上。宽大的石床却在他躺上去之后一下子变得窄小了起来。父亲说是因为他觉醒了山地人血脉，使才八岁的他都有着和他父亲一样的高度。
    据他的阿爸说，因为他的异样。在他出生的时候，他曾经被列为整个村落的希望。
    可惜，在他两岁的时候，一场战争开始了，而他的村落也在短短的数月的时间里成为了这场战争角落里微不足道的牺牲品。
    “对了，阿爸，阿玛去哪里了？从昨天开始就没有看到她了。”
    乖巧的享受起了阿爸帮自己盖起的被子，突然好似想到了什么，准备入睡的小安达好奇的询问道。
    眼神天真的看向了自己的父亲。
    此时，随着小安达的话语落下，他的父亲突然颤抖了起来，瞪大了双眼，牙齿死死的咬在了一起，好似在强忍着什么一般。
    恐怖的样子吓得小安达一下子停止了询问不敢发声，稚嫩的表情疑惑里夹带着恐惧的看着自己的父亲。
    “..没事，你阿玛她出去几天，等过段时间就回来了。”
    过了好一会，阿爸终于平静了下来，转过身默默的说完这一段话后就沉默的走了出去。
    “哦..”
    看着阿爸奇怪的样子，小安达虽说有些疑惑却也不敢再多问什么，乖巧的闭上了眼睛睡了过去。
    在这个不知道何时就会死亡的时间里，出门变成了一件很奢侈的事情。
    早在他没记忆的时候，他们就已经住到了现在的这个洞穴里。
    每天除了阿爸和阿玛轮流出去一段时间狩猎以外，剩下的就是在石床上面躺着，减少消耗。
    之后的几天，小安达的每天就是睡醒，吃腊肉，被阿爸叫去睡觉，睡醒，吃腊肉，被阿爸叫去睡觉...而在这段时间里，小安达的阿玛一直没有回来。
    “阿爸，为什么会有战争呢？”
    一日，在维持了好一段这样的时光之后，或许是无聊，或许是什么。
    乖巧的小安达第一次对着自己的阿爸询问出了关于导致他们一家困在这里的罪魁祸首。
    “因为贵族。”
    阿爸停顿了一会，日渐消瘦的他似乎有些反应不过来，想了一会回应道。
    “贵族？为什么因为他们就会有战争？”
    小安达重复了一下，继续好奇的说道。
    “因为贵族们想要更多的领地，更多的财富，所以需要战争。”
    又停顿了好一会，阿爸皱着眉头说道。
    “那战争就能带来财富吗？”
    眨了眨眼睛，小安达问道。
    “不，战争带不来财富，它只会毁灭财富！”
    面对这个问题，阿爸没有停顿，果断的说道。
    “那他们为什么还要战争呢？”
    小安达有些疑惑，继续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因为他们是贵族。”
    沉默了好一会，实在想不出答案的阿爸说出了这个万金油的回答。
    “他们很厉害吗？”小安达问道。
    “他们不厉害，但是他们的下面有着许许多多的人，这会让他们变得很厉害。”
    一连串的疑问似乎让阿爸有些烦躁，但是他还是强忍着，平静的说道。
    “那人们为什么要听贵族的呢？”小安达似乎越来越疑惑，询问道。
    “为了活着...”阿爸沉默了一会说道。
    “他们也和我们一样吃不上饭吗？可是我们会这样不是战争造成的吗？难道他们不是吗？”小安达问道。
    “开头不是，后来就都是了...”阿爸回应着道。
    “为了在战争中活着而去制造战争，这不是很奇怪吗？”
    一连串的疑问并没有让小安达解惑，相反他变得越发的疑惑了起来。
    “够了，你该睡觉了！”
    似乎被小安达一连串的疑问问烦了，阿爸终于憋不住的呵斥道。
    看着明显生气了的阿爸，小安达只能将心中最后的疑问埋藏在了心中。
    ‘如果没有了贵族，我们会有和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