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灵法师 - 463 微妙的命运与真正的秩序

    ……
    “狂瑟幼虫？”
    马修心中大为惊讶。
    是自己在月胧林地遇到的那些吗？
    他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视野中的那个女子，她的身体化为无数的狂瑟幼虫，飞快的坠落在地面上，蹦达了一会儿便开始集体剧烈的蠕动起来。
    那些幼虫很快就钻到了地底之下，消失的干干净净。
    只在原地留下一个个小拇指大小的地洞。
    还有那件不起眼的宽大斗篷！
    这一幕严重超出了马修的预料。
    他试着将感知延展到地下，却发现那些幼虫已经不翼而飞。
    马修也想要继续寻找那個女子的踪迹，但随后一段时间，她仿佛已然人间蒸发。
    马修忍不住眨了眨眼。
    抛开是幻术的影响的话。
    刚刚那个神秘女子——
    最符合她身份猜测的便是狂瑟虫族的女王！
    马修曾在月胧林地中遇见过一只，当时那只女王被神孽影响，处于高度畸变状态。
    马修花一些功夫将其拿下。
    只不过那次去月胧林地，月光女神阿西娅吸食神孽的场景是最令人印象深刻的。
    相比起来。
    狂瑟女王更像是一只没有智慧的怪物罢了。
    但今天的这一位不同。
    她看上去智慧不低，似乎还对马修的存在了如指掌。
    “秩序之城坎宁掌握了很多半位面以及次位面的资源，难道是次级位面遭遇了狂瑟虫族的入侵？”
    “这难道是更大混乱风暴的起源？”
    “谋杀之神的影响只是一个序曲？”
    马修的内心做出了大胆的猜测。
    在此之前。
    他其实就对秩序之城里发生的一切有了大概的推断。
    近期的风波肯定和谋杀之神脱不了干系，但后者未必就是这场风暴的全部内容了。
    谋杀之神是个很特殊的神明。
    祂虽然占据了阴谋与杀戮两大领域与神职，但其杀戮手段并不高明，更多的是靠阴谋成就了赫赫的神名。
    马修来之前做足了功课。
    历史上的谋杀之神以借刀杀人而闻名。
    祂最著名的阴谋案例，便是借了九狱之主巴托的刀，一口气干掉了杀生双子与寒风领主——
    这三位都是启蒙时代与谋杀之神竞争神位的对手。
    自那以后。
    祂在相关领域便无可匹敌，只是略施手段，便将谋杀神职收入囊中。
    人们广泛传闻谋杀之神与炼狱有所勾结。
    事实似乎也印证了这一点。
    九狱之主巴托在活跃时期也一直是个睚眦必报的家伙。
    但这厮被谋杀之神利用了好几次，竟然从没找过后者的麻烦。
    因此也有人认为谋杀之神是巴托的儿子、分身甚至就是巴托本人的化身。
    在天伦宫时代。
    有关于谋杀之神的传言可谓是满天飞。
    但祂本人却极为隐忍。
    在成功登神之后，祂出手的次数少之又少。
    也有可能是每次祂出手，所有目击者都会被杀死，进而没有留下任何的证据。
    总而言之。
    谋杀之神在天伦宫里是一个相当低调的神明。
    一直到祂被千变者领主嘉斯丽雯所寄生，这才引发了外界的广泛关注。
    最终。
    诸神联手封印了嘉斯丽雯。
    谋杀之神本尊也就此彻底陨落。
    哪怕是天伦宫负责记录历史的天使，也对于这位神明知之甚少。
    人们总觉得他的登神来的太过容易，陨落也显得极为轻巧。
    不像那些赫赫有名的天神，无论是迈向巅峰还是坠入深渊都会引得整个世界为之颤抖。
    也正因为如此。
    马修查看的许多文献里都提到了另外一种说法——
    那就是谋杀之神被嘉斯丽雯寄生的过程中存在蹊跷。
    有法师认为，谋杀之神预见到了天灾法师的降临（也有说是从黑暗古神那里获知的），以及接下来的天伦宫升阙。
    为了摆脱神明身份带来的累赘。
    祂借助嘉斯丽雯的寄生进而金蝉脱壳，重新以凡人的身份行走于世间。
    其后几百年间。
    许多曾在艾恩多世界活跃过的知名刺客都被这位法师怀疑是谋杀之神的转世。
    其中还有马修的老熟人森尔……
    那名法师还给出了另一个强而有力的证据——
    据说在嘉斯丽雯被封印，谋杀之神理应彻底陨落的时候，其保留在天伦宫的神火仍未完全熄灭。
    这一点和死神陨落之后的状态是截然不同的。
    因此他推断谋杀之神还活着，所谓的被寄生，也只是这位阴险狡诈的前代神明为了布局新时代而暴露给世人的幌子罢了。
    “谋杀之神出身于北地，也多次在诸神会谈的场合中谈及自己对北方的喜爱，我猜他假死脱身之后，一定会以凡人的身份，终日混迹在艾恩多北方城市的一些酒馆里。
    他可能会是个爱偷懒的酒保，也可能是个容易大发善心的旅店老板，更可能是个喜欢小偷小摸的街头罪犯。
    他躲在城市的阴影里倾听着其他人蹩脚的阴谋，贪婪地汲取着阴谋中的养分。
    假以时日。
    他必然卷土重来，在某个足以颠覆北方某座大型城邦的阴谋中。
    他，谋杀之神泰洛恩，必然会是如此。”
    这是那本书的卷末语。
    马修对此记忆犹新，甚至忍不住看了一下作者的名字。
    那是一个相当陌生的北方法师，好像是居住在罗德里克的地盘附近，笔名为“阴面娃娃”。
    看得出来。
    这是一个对谋杀之神极有研究的法师。
    谋杀之神本人名气极为不显，但祂却是艾恩多知名度最高的神明之一。
    除了被嘉斯丽雯寄生，搞得天伦宫昼夜不宁的黑历史之外。
    谋杀之神的名气更多的来自于祂留下来的三件圣器，分别是——
    谁拿谁倒霉的「死亡金币」；
    拿到了就充满无限勇气的「无知者之刃」；
    以及功能最神秘诡异的「阴面娃娃」。
    这三件圣器在艾恩多的历史上都折腾出来过不少的风波，特别是在北地的一些城邦里，至今仍有很多野心家打着自己找到了谋杀之神的圣器的幌子来招摇撞骗。
    可见三圣器的威名。
    而在近些年来，三圣器风波渐渐宁息，原因是其中有两件都落到了英格拉姆家族手中。
    饮血山事件后。
    马修得到了英格拉姆家族的镯子，事后交给理查德打开，里面的财富极为惊人。
    与此同时。
    他也得到了藏在镯子里的无知者之刃，再加上先前就到手的死亡金币。
    谋杀之神三圣器，马修独自一人就拿到了两件。
    要说这圣器的确也有点东西。
    马修一入手，便感知到了其中蕴含的强大神性与神力。
    可很快的。
    他也察觉到这两件圣器中都存在一个极为隐蔽的精神力陷阱——
    圣器的持有者会在该陷阱的影响下，性格持续性地变得阴暗、冷漠、残忍与偏执。
    也会越来越倾向于阴谋而非真实本领来解决问题。
    在马修看来。
    圣器本身的确能给持有者带来不小的威能加成。
    但受到力量诱惑的人被一步步地改造灵魂和性格，在某种意义上似乎的确符合了「阴谋」的要素。
    这么一看。
    谋杀之神似乎还真有可能躲在哪个角落里，通过圣器的力量不断地实施着某些阴谋。
    只可惜。
    他遇到了马修。
    在察觉到了精神力陷阱的存在后，马修二话不说，直接将那两件圣器丢到了失乐园里！
    在失乐园中。
    马修的创始者权柄就是无所不能的。
    他直接用失乐园的神力，将这两件圣器上的精神烙印冲刷的干干净净。
    只留下了圣器中的神性与大量的谋杀要素。
    到了这一步。
    只要马修想，他完全可以在失乐园中成为谋杀之神——
    或者将谋杀之神的权柄与神职恩赐给别的失乐园生灵也行。
    这是真正意义上的成神。
    唯一的问题在于，这种神的影响力短期仅限于失乐园内部。
    祂只能在失乐园里给马修干活，一直等到失乐园成长为真正的天界，进而影响整个艾恩多的时候，园内神明才会在整个艾恩多世界中拥有与神格、神职对应的力量。
    这是个漫长的过程。
    但马修觉得，自己对外公开招标的话，估计也是会有不少活不了多久的家伙过来应聘的。
    毕竟。
    进入失乐园中，就能实现某种意义上的永生，这对很多人来说都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如果说谋杀之神本人真的还活着，并且一直依靠三圣器来积攒某些东西的话，那我用失乐园把两件圣器给洗干净了，是不是不小心戳中了祂的痛点？”
    “也正因为我这个无意间的举动，才导致了这些狂暴者的出现？”
    马修忽然想到了这一层。
    但被寄生是怎么回事？
    那些狂瑟虫族又是怎么回事？
    他揉了揉太阳穴，试图理清纷乱的思绪。
    “总之就是三种可能。”
    “第一种，也是我一开始猜测的那种，城内的狂暴者风波的幕后黑手是嘉斯丽雯，她侵占过谋杀之神本尊，留一两具分身下来也不足为奇。”
    “当初死在佩姬手下的只是她的八面魂之一，千变者领主的八面魂不是说她有八条命，而是若干个可以独立于主体灵魂之外的子灵魂。”
    “根据佩姬的说法，子灵魂并不能共享主灵魂的记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这个嘉斯丽雯甚至未必知道在我的精神空间里发生的那些事情……”
    “第二种可能，是谋杀之神本尊，所谓的被寄生状态只是他的幌子。”
    “第三种可能，不是嘉斯丽雯也不是谋杀之神本尊，而是附近哪个次位面的狂瑟虫族找到了谋杀之神的分身，在狂瑟女王的寄生之下，这才有了后续的行动……”
    不管是谁。
    干掉就是了！
    马修的眼神逐渐清晰。
    紧接着。
    他进一步开启均衡感知，利用传奇之道的优势，去体悟混乱风暴的变化。
    在马修的脑海里。
    整座秩序之城按照混乱风暴酝酿的程度，呈现出了不同的颜色。
    冷色是秩序还算稳固的地方。
    暖色则是混乱即将发生的场所。
    坎宁不愧有着秩序之城的外号，旧剧院区以外，大部分区域都是一眼能看到头的冷色调。
    唯有旧剧院区的废墟旁。
    狂暴而明艳的色调吸引了马修的全部感知的聚焦。
    等等！
    除了正在展开“吃鸡大赛”废墟地带以外。
    马修意外地发现有两片仅次于废墟地带的暖色地带正在快速形成！
    那分别是旧剧院区的地下。
    还有北部边缘的黑河监狱！
    “地下……”
    “是狂瑟虫族吗？”
    马修眉头一皱：
    “那么黑河监狱呢？”
    “明明前几天我去踩点的时候，黑河监狱的秩序还稳固的很。”
    “我之前打听到的情报，黑河监狱里关押的都是些普通的犯人，连超凡者都很少，在守卫齐全的情况下，怎么可能会出现严重的混乱？”
    他的眼里有些不解。
    旧剧院区这个场所是他精挑细选的。
    这里人烟最少，能将刻意引爆的混乱带来的危害降到最低。
    马修只想用最快、最强力的方式终结这场混乱。
    可现在看来。
    又有新的混乱正在形成。
    “如果幕后黑手一开始的目标就是黑河监狱的话，那么他必须提前计算到我这个变量。”
    “又或者说，其实我本人，也注定是这场混乱风暴的一部分？”
    马修的眼里闪过一丝茫然。
    命运就是这样不可捉摸的东西。
    那种微妙的感觉令人着迷，也令人敬畏。
    半年前。
    马修亲自调查雷加被负能量毒箭射死的事件的过程中，意外发现了癫狂秒针的痕迹。
    原来。
    当初在苔绿丘陵的战场上。
    癫狂秒针曾因“命运的垂青”借了雷加一秒。
    而在雷加回程遭遇恶魔弩手的路上。
    估计是刚好消失的历史世界中发生了一些状况，彼时身处其中的癫狂秒针选择了将这一秒收回。
    于是刚好。
    那名恶魔弩手的负能量箭头就刺入了雷加的心口。
    一饮一啄。
    属实令人敬畏。
    但很快。
    马修的眼神就重新恢复了坚定。
    敬畏。
    但不完全顺从。
    这是马修对于命运的态度。
    就好像他从未放弃过去欲魔女王手中救回雷加的灵魂的打算一样。
    现在。
    即便有更大的混乱风暴可能因为自己的出现而降临。
    马修也不会停下前进的脚步。
    “这是老师的倡议。”
    “也是我重新回归联盟的投名状。”
    “这一仗，必须得办妥当！”
    马修心念一动。
    下一刻。
    他召唤出了一大群小鬼脸，分别命令他们前往底下以及黑河监狱去查探情况。
    “遇到那个神秘女人，第一时间向我汇报！”
    马修刻意叮嘱。
    话音落下，小鬼脸们兵分两路，消失在了他的视野里。
    下一息。
    不死之眼重新悬浮到了马修面前。
    向他展现着“吃鸡大赛”的近况——
    废墟之上。
    惨烈的战斗已然进入了白热化。
    最中心的战场上横七竖八地躺着无数具血淋淋的尸体。
    原先的三百多人此刻已经剩下不到一百。
    马修看了一下。
    自己最看好的那七个人中还存活着五位，分别是大地精刺客、人类战士、蛮族弓箭手、准传奇游侠，还有一名能变身成为红龙的德鲁伊！
    而且还是成年红龙！
    此时的场面上。
    这名德鲁伊占据了绝对的上风。
    无知者之刃也被他牢牢的掌握在手中。
    他已经变化成了一头巨大的红龙，时不时向周遭喷洒着足以令人灰飞烟灭的龙火。
    红龙坚固的鳞片与带着倒刺的尾巴足以吓退大多数意志不坚定的竞争者。
    而更多犹豫不决的家伙。
    则在他频繁主动出击之下，稍一不慎就成为了红龙的爪下亡魂。
    红龙的身上也因此凝聚了更多的杀戮气息。
    他的体型因此而膨胀了一大圈。
    远一点望过去。
    甚至会以为这是一头太古龙！
    “吼！”
    伴随着一声宣誓主权的怒吼。
    红龙杀死了面前两个退的不及时的竞争者。
    随后，他变回了德鲁伊的模样，紧紧的将无知者之刃握在手中。
    他的脸上和身上满是血迹，眼神中也充满了残忍，丝毫看不到德鲁伊身上该有的仁慈与从容。
    有不少人都被这名德鲁伊的威势给吓到了。
    他们选择了退到战场边缘观望。
    但与此同时。
    其余四名被马修看好的竞争者却已然暗自结盟。
    他们之间相互约定好。
    先干掉红龙德鲁伊，剩下来的人各凭本事，夺取无知者之刃。
    这对红龙德鲁伊来说并不是个好消息。
    德鲁伊的荒野形态并不是能无限使用的，他必须在人类形态下多恢复休息，才有可能在下一个回合的进攻中再次化身为足以吞噬所有竞争者的真龙。
    一旦被人抓到了窗口期。
    他恐怕也将面临双拳难敌四手的窘境！
    好消息是。
    另外四人的结盟也并不牢固。
    眼下谁都能看出红龙德鲁伊的生猛，谁第一个冲上去必定挨揍。
    在各自心怀鬼胎的情况下。
    反而会给红龙德鲁伊喘息的时间。
    就这样。
    双方陷入了微妙的僵持之中。
    废墟之上战斗的烈度忽然就降了下来。
    除了一些彻底失去脑子的狂暴者还在相互厮杀之外。
    剩下来的人都恢复了部分的理智。
    他们退到一旁静观其变。
    这一幕幕看的马修直打哈欠。
    “他正在消化圣器里的神性，如果能顺利度过今晚的战斗，他虽然不能直接登神，但起码也会拿到一个半神的位格，并且斩获相关的权柄。”
    “在这之后，你们想要再拿到圣器就难喽……”
    “而且虽然不知道你们身上是怎么被挂上谋杀之证的，但同为谋杀之神的子嗣，你们彼此之间应该存在相互的感应，能够获取对方的位置信息。”
    “你们该不会觉得这家伙成为半神之后还会饶过你们吧？”
    马修忍不住丢了个传音法术煽风点火。
    此言一出。
    红龙德鲁伊便朝着声音来源的方向怒目而视。
    然而没等他做些什么。
    攻击已然如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来！
    正如马修说的那样，这些狂暴者心中其实很清楚自己正在做什么。
    一旦踏上了这条路。
    他们便再也不能回头，所有的竞争者都是通往半神路途上的养料。
    唯有孤注一掷！
    刚刚消停的战火再次绵密不绝地燃烧起来。
    马修纵观全局，寻找细节，看得也算津津有味——
    这些狂暴者普遍在4~5阶。
    这一层的大混战才是最好看的，每个人都各显神通，而他们施展手段的过程也不至于离谱到普通人看不懂的地步。
    “果然还是近战打架比较好看。”
    “法师对轰什么的，简直无聊透顶。”
    马修正看得起劲。
    不知不觉间，他的余光中忽然留意到，马车的车厢外出现了一个满脸紧张的年轻人。
    那人穿着深蓝色的制服与外套，胸口还有明显的组织徽记。
    “是无罪天秤的人？”
    马修看了他一眼。
    察觉到了马修的目光，那年轻人看上去更紧张了，不过他仍是鼓起勇气说道：
    “尊敬的先生。”
    “坎宁城城主蝴蝶大人，还有真理教派的无罪天秤，邀您赏脸一叙。”
    他一边说着，一边指向了自己的头顶。
    马修掀开窗帘往外一看。
    好家伙。
    不知不觉天空之上已经飘满了魔法气球了啊！
    随后他看到年轻人身后十米的地方还停留着一个魔法气球，上头两个气元素也在往自己这边看。
    “是丢传音法术的时候暴露了吗？”
    马修倒也不以为意。
    他知道此行必然避不开地头蛇，也正巧借这个机会打探打探对面的口风——
    在马修看来。
    这个蝴蝶城主有意纵然狂暴者们行凶，葫芦里卖的怕也不是什么好药！
    “可以。”
    于是他同意了年轻人的邀请。
    年轻人松了一口气，旋即做出了一个“请”的动作。
    马修下了车。
    于他一同进了魔法气球里。
    气元素朝气球表面吹了一口气，魔法气球便缓缓地浮空，朝着天空中那个编号为131的大型气球飞了过去。
    一路上。
    马修与年轻人攀谈了几句，得知后者的名字是威宁斯。
    无聊期间。
    马修随意地打探道：
    “威宁斯，你们秩序之城这么喜欢坐气球，那么有没有人从气球上掉下来过啊？”
    威宁斯想了想：
    “历史上肯定有乘坐魔法气球坠落的事件发生，不过所有气球的篮子本身固化有「羽落」特效，就算坠落了，只要能抓着篮子，也不至于摔伤。”
    马修闻言心中感慨：
    “魔法世界果然还是有很多可取之处的。”
    “最起码不怕坠机啊……”
    ……
    131号气球。
    马修在第一眼看到蝴蝶城主时心中充满了意外——
    那是一个看上去很年轻、个子很矮、也很瘦小的男人。
    他衣着干净，但很朴素，不像小英格拉姆那样穿着奢华且锋芒毕露。
    从辈分上来说。
    蝴蝶应该是小英格拉姆的叔叔。
    但他看上去似乎更年轻，有一种少年的朝气。
    “没想到会这种方式遇见传闻中大名鼎鼎的种树法师。”
    “伱好，马修先生，我是蝴蝶，坎宁的现任城主。”
    对方微笑着与马修打招呼。
    马修挑了挑眉毛：
    “如果我说你猜错了我的身份呢？”
    蝴蝶人虽瘦小，但说话却带着一种难言的自信：
    “除了阴面娃娃以外，另外两件圣器本来都是英格拉姆家族的收藏品，结果被小英格尔姆弄丢在了饮血山。”
    “种树法师马修虽说在饮血山事件中登神失败，但他也是踏上失乐园后唯一的幸存者，有传言说你在饮血山中杀了很多人——
    但我猜那些肯定是荒诞不经的谣言。”
    “至于您的车夫……我看见了也只是觉得有些面熟而已，没有别的想法。”
    “最重要的情报佐证是——
    我们得知在过去半年间您被七圣联盟所封杀，直到最近才得到了神法师的接见。”
    “在这之后没多久，秩序之城里就出现了谋杀之神圣器的谣言，还是从那两个小女孩的炼金工坊里流传出来的，我想您一定是没有刻意去隐藏自己的踪迹。”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我都不知道你到底是谁的话，坎宁的城主，不如换个人来当好了。”
    马修笑了笑，默认了对方的猜测。
    他本来就没觉得瞒过坎宁的地头蛇，不过也没打算和英格拉姆家族合作。
    但蝴蝶这番话下来。
    马修内心有所松动——
    “这家伙的气度不像个普通人。”
    “如果条件合适，不妨一交。”
    他观察了一些蝴蝶的实力。
    20级的总等级，职业不明，大概率也是召唤师，气质很好但外貌平平奇奇，这一点估计拖累了不少魅力——
    对于召唤师来说。
    魅力也是极其重要的属性！
    “最近的秩序之城，好像是有点乱啊。”
    马修有意无意地望向下面的废墟。
    此刻那名德鲁伊已经重新化为红龙，正在对其他竞争者展开无差别的追杀。
    杀戮领域凝聚出来的果实几乎要成形。
    谁能拿到那枚果实。
    谁能就成在今夜之后成为半神。
    但这显然不是这一夜的终结。
    恰恰相反。
    杀戮半神的诞生，仅仅是混乱的起始。
    “你不打算派人去收拾他们？”
    他直截了当地询问蝴蝶：
    “你们坎宁不是标榜秩序之城吗？”
    谁知蝴蝶竟是淡淡一笑：
    “那是英格拉姆家族和真理教派的想法。”
    “我，蝴蝶，和他们的想法截然不同。”
    马修饶有兴致地望着对方：
    “那你是打算怎么想的？”
    蝴蝶的眼里闪过一丝狂热的色彩：
    “我打算邀您和我一起，在这座城市里建立起真正的秩序。”
    马修有些意外：
    “什么？”
    蝴蝶笑了笑：
    “马修先生，你知道这世上哪种人最遵循秩序吗？”
    “我帮你排除掉一个答案——”
    “肯定不是元素生命，它们只是表面上爱维持秩序，实际上，它们是混乱的根源，它们就是混乱本身！”
    马修的面色凝重起来。
    作为一名死灵法师。
    他当然知道蝴蝶这个问题的答案。
    但问题在于。
    为什么？
    下一秒。
    马修瞳孔一缩，他在蝴蝶无意间露出的手腕上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刺青。
    那是拜龙教的标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