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者天下 - 第97节

    ……
    苏灿以仙岳为起点，从其右手边到左手方向，依次编号，如果有谁心态不够平和，苏灿既然不认识他们，便以编号唤之。零零一，自然是仙岳的编号。他眼见苏灿对人鱼杀阵简直了如指掌，此时通过相连的灵力本源传音，仿佛如臂使指，顺畅无比。眼看着众人呼吸逐渐平稳，心中无欲无求，变得非常平和安详。
    众人看见冥火魔无论是攻击还是防御都开始变得非常缓慢，到最后只能在杀阵中心全力防御，但是即便如此，没有灵力的防御也不再那么坚不可摧！四十九个最强的攻击点频频发出攻击，冥火魔拼力躲避，已经不敢硬拼。
    冥火魔感觉很憋屈，一开始是心火吸收缓慢，直接导致灵力恢复缓慢，后来千人心态都变平和，除了必胜之念，再无其他心火之时，冥火魔的灵力只能慢慢减少，早晚都会灵力枯竭，被众人围殴致死。
    此时此刻，冥火魔已然感觉到大势已去！
    可恶！
    冥火魔一直试图将五脏之间那尊青佛驱赶出去，或者直接在身体内粉碎，可是他试了很多种方法，最终都以失败告终。没想到，没想到重新修行几千年，竟然死在一尊如同玩偶一般的青色古佛手中。
    就在众人欢欣鼓舞之时，冥火魔已经做了鱼死网破的打算，临时也要拉个垫背的，他看向苏灿，眼神之中尽是杀意！他已经决定，等下趁其不备，直接抱住苏灿自爆，如果那样都杀不死他，那样只能死不瞑目了。
    可惜他心动还未行动之时，苏灿却抢先一步发出了最后一击。
    “所有人听令！灵力全部向一四六汇集！”苏灿发出最后一道命令。
    众人此时已经对苏灿心服口服，对于他的命令丝毫没有疑问，一四六便是苏灿本人，命令发出之后，迅速有许多灵力汇集向苏灿经脉。仅仅半个呼吸的时间，苏灿已经感觉到经脉酥麻，不能再吸收了！
    之所以人鱼杀阵能够提升的个人战力有限，是因为每个人的经脉强度都是有限的。
    但是苏灿既然敢让所有人向其汇集，自然有他的打算！
    如意拳罡！
    苏灿将众人汇聚而来的灵力全部汇聚到如意拳罡之中，而且还在不停压缩、再压缩！直到压缩到极致之后，苏灿方才对着冥火魔一笑，然后众人灵力汇聚而成的拳头直接向冥火魔击去！
    死吧！大魔头！
    众人心中同时产生了这个呼喊，但是却没有人发出声来！因为他们不能确定这一击是否可以完胜强大的怪兽！
    苏灿的如意拳罡可以透过防御，直接击碎五脏，而且如意拳罡发出之时的麻痹作用让冥火魔丝毫动弹不得。然后，拳罡瞬至，直接吞没了冥火魔高大的身体！
    “我不甘心！”
    冥火魔大喝一声，在如意拳罡到来之时直接引爆全身的灵力本源，想要和所有人同归于尽！
    轰！
    一声强烈的爆炸声后，一道灵力形成的冲击波，直接将千人杀阵震散开来，就连那些防御型悟者也抵挡不住，人鱼杀阵被这冲击波直接冲散，千人倒卧，横七竖八连成一片。
    良久之后，苏灿嘴角溢血，勉强站起身来，看向人群中央尸骨全无的冥火魔，却笑不出来！因为他摸到身上人鱼族特有的赤甲之时，眼前忽然浮现出一张娇媚带笑的面孔。苏灿伸手欲抓，却只抓到一片充满血腥气息的虚空。
    宁愿自爆也不愿留下修炼之体，这魔族之人从来都是心狠手辣，而且这自爆之威，竟然如此之大，身旁两个外族高手被爆炸之威直接震死！
    仙岳被两个人鱼搀扶着站起身来，看向四周逐渐起身的各族高手，当他看到竟然有一半以上的人再也站不起来之时，手抚心房，满脸痛苦之色！
    这都是赤水湖数千年来积攒下来的精英啊，竟然在一场战争中损失过半！
    当他看到苏灿站在另外一个方向时，心中略感欣慰，恩公弟子没事就行！正是因为苏灿出现力挽狂澜，所以才能从各族联军必败之局扭转乾坤，灭杀冥火魔。
    他看到看到苏灿身上人鱼族特有的赤甲之时，便知道了苏灿为何能够在这样强烈的爆炸冲击之下还能存活。也因此，千人之中的人鱼族高手再次奇迹般的全部生还！依然捍卫着人鱼族赤水湖霸主的地位。
    而仙岳看着苏灿身上的赤甲，忽然想到什么，脸上神色大变，举目遥望四周，却没有看到女儿媚儿的身影。他急忙前行几步，走到父亲仙羽面前问道：“父亲，战斗之前可看到媚儿了？”
    仙羽受伤不轻，胸前殷红一片，他闭目调息片刻，方才睁眼答道：“媚儿应该和低等级的弟子在一起吧？我没有看到。”
    说完之后，仙羽忽然意识到什么，怔怔看着仙岳道：“媚儿，媚儿出事了吗？”
    仙岳未曾作答，苏灿却走至近前，用力控制着颤抖的嗓音道：“两位前辈，媚儿，媚儿可能，可能香消玉殒了。”
    仙岳与仙羽大惊失色，他们的后代只剩下媚儿一人，若是媚儿出事，他们，他们几乎不敢想象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苏灿醒来之时，秀榻之上只余一套还带着体温的赤甲，说明媚儿离去未久。
    可是等他冲出媚儿家门之时，却再也见不到媚儿身影。联想到昏迷前的一切和半睡半醒时的朦胧春色，苏灿意识到可能再也看不到那个娇媚的身影了。
    苏灿正欲向仙羽父子解释，不远处却忽然传来一声震天之响！
    圣水池！
    三人目光立即转向圣水池方向，不及细想，便跃身而起！
    ……
    第一百八十九章 收服赤晶
    苏灿昏迷前知道四个同伴已经来到自己近前，既然自己被媚儿带去救治，他们肯定会寻战魁为自己报仇，此番响动怕是双方战斗发出的声音吧？声音太大，恐怕必有伤亡！
    苏灿情急之下，全力奔行，几乎与仙岳仙羽两个悟师九级之人同时到达圣水池边。苏灿既然知道这圣水乃是赤晶灵水，自然对满地升腾的雾气见怪不怪。不过，当他到来之时，沸水遇冷而产生的雾气正在渐渐消散，雾气之中，却凭空站立一人，正是夜昙花！
    苏灿见没有任何人的尸体，方才放下心来。看到夜昙花没事，更是大喜过望，忙上前见礼问询！虽然夜昙花算是圣子苏灿的手下，但是苏灿一直都是以长辈礼待之。
    夜昙花微微点头，却有些神思不属。他眼光一直在远处的战场游离，似乎不敢看却又不得不看的样子，良久之后，他才长叹一声，缓缓说道：“大错铸成，如何弥补？万千生灵，怎能还魂？”
    当他眼光收回之时，仿佛刚刚看到站在身边的苏灿，急忙道：“圣子没事吧？那战魁还骗我说你必死无疑啊！”
    苏灿低声道：“外人之前就别叫圣子了，昙花爷爷忘记了吗？我这不好好的在这里嘛，只是刚才与万族联手杀了冥火魔而已。”
    方才那边最后一击与冥火魔自爆，夜昙花自然知晓，他只是一直处在自责之中，神情恍惚。他缓过神来之后才对苏灿道：“公子，那战魁乱我心境，说你必死无疑，我差点信了呢。若是你也死了，我就算不被老白杀死，也会自绝而死。”
    苏灿点点头，口中并没有说什么，他不想再多说什么，以增加夜昙花的负罪之感。媚儿之事只能等下再与仙岳私下详谈了。
    “昙花爷爷，你怎样从战魁的法宝之中逃出来的，有没有受伤？”苏灿此时方有空问道，这才是他最担心的问题。
    夜昙花道：“不说也罢，反正如同黄粱一梦，战魁已经尸骨无存，你们也不必寻他了。他若只是困我，我尚且无计可施，可惜他妄想利用此宝灭杀我，我只好找机会将他反杀，逃出此宝了。”
    夜昙花说得简单，但是苏灿却能想到其中凶险之处，绝对骇人听闻。可惜战魁不听冥火魔劝告，白白松了性命。此事夜昙花不说，战魁已死，恐怕夜昙花逃脱之谜就此成为悬案了。
    夜昙花说完之后从怀中取出一物，递给苏灿，正是当日战魁收取夜昙花的宝物。此时宝物缩小到手掌大小，从外面看好像一个正反两面刻有阴阳八卦的圆形罗盘，似乎毫无威力。
    苏灿未及言语，仙岳与仙羽反倒异口同声道：“啊，人鱼战阵！真正的人鱼战阵！”
    苏灿手拿“罗盘”，向仙岳问道：“你认识这个宝物？”
    仙岳忙不迭点头道：“怎会不识？它是我人鱼族失传万年之久的镇族至宝——人鱼战阵，我们刚才使用的人鱼杀阵便是脱胎于这个宝物的。这人鱼战阵在手，可以跨一个大境界杀敌，厉害无比！”
    仙岳声音高亢，难以自制。即便是他死而复生那一刻也没有现在这么激动。忽然，仙岳直接跪倒在苏灿面前，恳切道：“恳请苏公子将宝物归还我族，我人鱼一族日后为公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仙岳如今已隐隐然成为下任族长，他的话自然可以代表人鱼一族。更何况仙岳之后，仙羽及另外两位长老亦跪倒在地，眼中似有热泪滚滚。可见此物对于人鱼一族确实非比寻常。
    苏灿受人鱼媚儿活命之恩，莫说他一向对身外之物不太看重，即便是他最为珍视的宝物，此时也会毅然交还对方。苏灿抬手扶起仙岳，方欲说话却又被夜昙花抢到前面。
    “我在破开这宝物之时，已然将此物损坏，不能再度启用，你们还要用这么大的代价请回此宝吗？”
    仙岳并未起身，他早已暗下决心，若是苏灿不答应，宁愿长跪不起，他抬手施礼道：“人鱼瑰宝，即便是残缺之物，仙岳亦然躬身将其请回，还望前辈成全。”
    仙岳的意思很是明白，此物精神象征甚至超过其宝物价值，仿佛悟者大陆各个国家的传国玉玺一般，有此宝在，方能算是名正言顺的一族之长。就连那些隐世不出的老不死也会对拥有此宝之人礼遇有加。
    可惜战魁自私自利，且认贼作父，寻得此物之后竟然私藏于身，而不公之于众。
    夜昙花点点头道：“你族死伤浩劫因我大意而起，若是我有心防备的话，战魁即便拥有此宝，也万难将我困住。若是我不被困住，冥火魔也不敢翻天。所以，我会传你一篇温养宝物之法，或许千年之后，你族中瑰宝还能再放异彩。”
    夜昙花此言自然是帮苏灿答应了归还此物。仙岳却忙道不敢，说这冥火魔本就是族中大劫，若非苏灿及时出手，恐怕族灭于它也未可知。他可不敢让一个悟尊境界的人物因此而自责。
    夜昙花瞪眼道：“我说是就是，你敢反驳于我？”
    仙岳自然不敢，伸手接过了苏灿递过来“人鱼战阵”与夜昙花书于一卷宣纸之上的法诀，自是连连称谢。
    苏灿！
    苏灿！
    ……
    正在此时，远处忽然传来几声兴奋的喊叫之声，正是寻找战魁而不得的池云空四人。他们也是听到响动之后才回到此处的。话音未落之时，几人已经施展身法到了苏灿身边了。
    四人根本没有想到战魁有本事藏身于圣水之中，所以一圈圈寻的远了，此时方才赶回。看到苏灿活生生站在眼前，四人别提多高兴了，一个个跑过来与苏灿紧紧拥抱，就连云小灵也不离我，劫后逢生之狂喜难以用笔墨形容。
    “苏灿，你没事就好了！”云小灵眼圈红红，显然是哭过几回了。
    “好了，没事儿，我们的云小灵可是女中豪杰，从来不哭鼻子的哦！”苏灿感受到亲人般的关切之情，心中自是非常感动，表面上却打趣云小灵，笑着安慰道。
    五人笑闹一番，已经把旁观的几个人看呆了，好容易等他们平静下来，夜昙花阴沉着脸道：“这是怎么回事，哪位公子小姐可以告诉我一下，我已经感觉到，方才有人跟我撒谎了。”
    事到如今，苏灿知道隐瞒不住了，遂将事情始末告诉在场之人。
    苏灿将自己先后与冥火魔和战魁的战斗说完之后，人鱼族人自然对战魁的行为不耻。夜昙花却想到战魁对自己所言非虚。苏灿之所以隐瞒肯定是不想让自己太过自责。
    但是苏灿对媚儿如何救治自己的过程也是朦朦胧胧，不知其详，仙岳却知道自己的傻女儿竟然为了苏灿牺牲自己，使用了人鱼族血祭之法。
    苏灿说完之后跪于仙岳和仙羽面前，感谢他们女儿的救命之恩，同时也向其问询几乎已经没有活命机会的媚儿有可能到了何处。他此时全身上下流淌的乃是媚儿鲜血，对其父亲和祖父跪上一跪，倒是未为不可。
    仙岳叹声道：“罢了罢了，当日恩公救我一命，如今媚儿又将这条性命还了回去。但是苏公子又救了赤水湖万族数万条性命，这种恩德又怎么消解呢？”
    正所谓恩怨情仇最难解，苏灿为寻赤晶灵水来到此地，却未料到与赤水湖各族竟然牵扯了千丝万缕的关系，若要理清缘由，只能说是天意使然了。
    关于媚儿之事，仙羽此时却上前道：“若说这世上还有一人能够找到媚儿，那只能苏公子你了。”
    苏灿不解道：“这是为何呢？”
    仙羽抬眼望向身前永远沸腾的族中圣水道：“自然是因为你口中的赤晶灵水，这赤晶灵水的灵力早已漫布整个赤水湖，一旦你收服了赤晶灵水，那就拥有了看透赤水湖的眼睛。媚儿下落自然可以轻松找到。”
    “对啊！”苏灿握拳道，“我怎么没有想到呢？那么现在就收取。”
    不过，苏灿在到达圣水池旁之时又问道：“我若收取了赤晶灵水，会对你们族人的生活有影响吗？若是会造成滔天浩劫，这赤晶灵水，我不收也罢。”
    仙岳上前一步道：“仙岳代表赤水湖万族恳请苏公子收了这赤晶灵水，还我碧水湖本来面貌吧。”
    苏灿疑惑不解，只能听仙岳继续解释。
    “当年碧水湖变成赤水湖死了无数水族，如今反其道而行之，不会有任何伤亡的。这赤晶灵水每日散发灵力虽然对修炼者有很大裨益，但是对于普通水族来说，他们失去了应有的生活环境，我们不能那么自私，为了自己的修炼，就置亿万水族于不顾。所以我才恳请苏公子答应，将原来的碧水湖还回来，亿万普通水族生灵会铭记您的大恩的。”
    苏灿听完沉吟良久，他初入赤水湖时，发现湖水中只能生存一些耐高温或者可以修炼的水族，其他湖泊之中常见的普通鱼虾却根本不能在此出现。
    诚如仙岳所言：这是不合理的！不应该继续存在的！
    苏灿听到后沉吟良久，点点头道：“如此就多谢了！”
    仙岳带领族人退后几步道，齐声道：“祝苏公子好运！”
    苏灿点头道谢，转身之后踏足而起，然后整个人从天而降，没入了始终沸腾着的赤晶灵水之中。
    ……
    第一百九十章 情人滴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