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帝国 - 69.弑亲禽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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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过去之事,都无从改变,朕原先以为在拂菻这儿,兵败身死是既定的命数,正如拂菻史书中各种列传、本纪里那些和天命抗衡的强者——
    桀桀桀,今日老子便要逆天口牙!
    逆天个屁,死了。
    可谁叫朕已经参透了时间的奥秘呢,历史是可以改变的,朕既然能在清末衍化出三个大千世界,那这次在历史上功亏一篑的君士坦丁北伐,朕也能给番婆子逆天改命。
    西门临近科林斯城的市井繁华地带,一条被车马天长日久踩出的土路从城门外延伸出去,铺路的石头有些损毁,遍地都坑坑洼洼的——那是大秦帝国时期留下的驰道,现在的拂菻可修不起这些路。
    西关外靠着城根的地面,本是一块官地;中间歪歪斜斜一条细路otg2ntc=,是贪走便道的人,用鞋底造成的,但却成了自然的界限。
    路的左边,是当面冲向朕的勇者,右边是背过身逃跑,却被朕用石头、弓箭和断肢隔空打死的懦夫,两面都已埋到层层迭迭,宛然阔人家里祝寿时候的馒头。
    这一年的重阳,分外寒冷,但朕心里却是暖暖的,昨晚杀了少说也有八百人,稍有嫌疑的都砍了,看着不顺眼的也都砍了。这帮加泰罗尼亚人平日坏事做尽,比如偷老乡家的鸡,偷老鸨家的鸡,偷老哥家的鸡,番婆子历数这些人的罪状,其中最严重的是:加泰罗尼亚佣兵团占着拂菻国的岛,却从来没交过地租和赋税,也从来不服徭役。
    啊,番婆子的钱,就是朕的钱,你们居然敢赖朕的钱,几十年下来,哪怕是每年三成利,利滚利也有——个十百千万……
    你们欠朕三亿六千万杜卡特,大概是大明十年岁入。
    所以朕也不算滥杀无辜,欠国家这么多钱,这妥妥的算国有资产流失吧?
    这么大一笔钱,莫说番婆子心心念念的二十个军团,便是两百个都能建起来,要是给朕两百个满编军团,朕能从伊比利亚打到勘察加。这么严重的罪过,那些加泰罗尼亚人算叛国罪吧?
    怎么判?大明律没有叛国罪一说,但朕身为皇帝,可以用天父上主皇上帝赐予朕的权柄,自由心证,所以朕圣裁的结果是,拖出去,犬决。
    前两天山东查出来一帮冒名科举,考场作弊的,就被朕从贬为庶人,流五百里,改判成全家流放台湾,主谋鸡犬升天。
    朕最恨国有资产流失了,皇帝富有四海,换句话说,这都是在偷朕的钱,依照大明律,贼入民户被打死,死了白死,所以这逻辑很清楚,同学们不要死背法条,朕杀这些人,不管是偷税漏税的加泰罗尼亚人,还是科举舞弊,实际上都是一种正当防卫,最多最多也就是防卫过当。
    犯人在作案过程中被被害人当场击毙,但被害人的法益已经收到了侵害,那朕身为被害人,讨回些损失也是情理之中,因此朕用这些犯人合成了许多人血面包,拿去给皇兄治肺痨,安德洛尼卡皇兄的病应该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至于另一位起兵造反的皇兄,唉。
    还好这便宜哥哥又不是朕亲哥哥,此事是番婆子家事,与朕这外人没什么关系,只是番婆子被世人戳脊梁骨说是弑亲禽兽,朕却颇为不忿,明明是大义灭亲,怎么就成弑亲禽兽了呢?
    大明以孝道治天下,讲究亲亲之谊,江浙湖汉北看来朕要收拾那些亲戚,恐怕真不能直接一杀了之,不然那些学富五车的大臣们戳脊梁骨,可比拂菻人厉害多了,得想办法让各位藩王自行了断。
    比如想办法让福王死于心血管疾病,唐王死于家暴,桂王打猎时被弓弦崩死。
    藩王身死国除,子孙想要就蕃继承,朕就说他们冒名顶替,盗取国家战略资源,朕要正当防卫了。
    太祖皇帝设立九大塞王,本意是让宗室分支拱卫本家,免得主少国疑时外姓欺负老朱家,老祖宗觉得手心手背都是肉,可在朕看来,这些穷亲戚就只会给朕添堵,逢年过节还来蹭吃蹭喝,相当碍眼。
    要说亲,还是一个爹妈生的亲,堂兄都差了点意思,朕和天兄虽不是一个妈生的,但却是一块长大的,加之身上流着一样的血,便觉分外亲切。
    安德洛尼卡皇兄和番婆子是同父同母的兄妹,朕还是猫时,更是和他们一道长大的,那时皇兄对番婆子就颇为照顾,看着皇兄如今病容,朕心里也不是滋味。
    皇兄躺在病榻上,本已奄奄一息,但吃了朕配的药,再用人血面包温养,脉象倒是稳了许多,朕握住他的手,五雷正法在他穴道中运行,荡尘涤垢,调动潜能来对抗疫气。
    这五雷正法运转一通,皇兄被朕电得浑身发抖,他大热天的手脚冰凉,朕知道手脚冰凉是肺热被拔除了七七八八,便宽慰皇兄:“皇兄,你吃了药就早些歇息吧,打仗的事,有朕在主持,朕自会安排妥当,你干着急也没用,倒是赶紧养好身子才是最要紧的,这科林斯城墙有朕把守,就好似铜墙铁壁一般。既然皇兄病情稍定,不如移驾格拉伦萨堡,看看闲书,吃些山珍海味,也好安心养病。”
    “妹妹啊,我担心你守不住城。”
    对曰:“朕有精兵五千,可凭城而战。”
    “我担心那些平民、贵族和士兵不愿意跟你走。”
    对曰:“那就让他们和先帝……咳咳,朕会给士兵与农夫加工资。贵族?贵族先前不是都清理干净了么?”
    “我担心……”
    “唉皇兄你怎么和母后似的,唠唠叨叨,赶紧趁着天气好移驾吧,到了风雨天你又走不了了,过两天朕杀得鞑子人头滚滚,城外摆不下,在城内筑京观,惊到你就不好了。”
    “康斯……”
    朕扭过头,不去看皇兄,想让皇兄病尽快好起来,就得狠下心告别皇兄,让他尽快去后方休养,不然这边朕批量超度,那边炮火连天,怎么安心养病?就是没病,听到伤兵的鬼嚎也要吓出病来。
    送皇兄的车驾离开科林斯之后,朕又巡视了军营,检查火药和铅弹、铁弹的储备,还亲自给几个伤兵换药,真要靠城里那些蒙古大夫,不知道要给朕治死多少兵。
    等一切都稳妥了,朕又从城墙一端走到另一端,确认万无一失之后,才回到自己的大帐,躺在软榻上,静静地沉入黑甜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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