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逐步进化成渣男 - 第六十七章:休息片刻吧,努力的人儿
"啊...没见过的天花板呢。"
夏黎想。
"滴答。"
当又一滴水珠打在阳台的声音响起后,闭目已久的少年眼皮动了动,缓缓睁开,却没从床上爬起来。
重症监护室里阳光明媚,窗户大开着,玻璃上还挂着些水珠,两两相撞后坠落窗沿,粉身碎骨。夏黎安静的躺在床上,一条手臂晾在外面却未感觉到寒冷,仿佛就在刚刚有什么温暖着。睫毛微微眨动,夏黎怔怔地凝望着陌生的天花板,良久的沉默后,无奈地叹了口气,有些认命又有些好奇。
"死后的世界就是这样吗?看起来还不错呢..."
他有些不想起身,被褥安排的极为舒适,柔软,他像是陷进去了,一动不动,贪恋着这份美好。他知道自己受了多重的伤,那些虚弱和疼痛仿佛还留在身上隐隐作痛着。那天真是累极了,把他十几年没有遭过的痛苦全补上了似的,他只能咬着牙承受。所以现在...他想再睡一会儿,睡到不想睡为止。
"唉..."他再度叹了口气。
有一说一,夏黎现在的心情很忧郁。
人类是被心情,也就是激素所操纵影响的生物,随着对自身认知的确认,从而陷入平静与摆脱负担的心态。以及在多巴胺和肾上腺素暴乱退潮后,冷静下来后总会带来新的,更为可怕的思绪与问题。
就像"男人床底下总会有一两本不明杂刊"这个不变的真理所说的一样,陷入沉思的夏黎,想到自己死掉的后果,家人的茫然,想到自己将要缺席的约定,要和涅伽尔跳支舞,要和西维因跳支舞,要和张晓涵...说声对不起。
只可惜,都做不到了...
或许还能转生成她们的儿子?
夏黎狠狠翻了个白眼,心说真是够了,他这份儿吐槽的心思就算是死后也不能安生点吗?
这样的冥府也不错,他忽然想四处逛逛了。外面新下了雨,湿气弥漫,草木清新,隔着窗户还能看见大朵大朵的白云挂在天上点缀。真是个适合逛街的天气,虽然他这时候一般都在被窝里打游戏吧...
夏黎动了动脚,心说还是出去一趟吧,初来乍到,怎么也得认识些朋友关照关照,等他头七有人烧了纸钱就上下打点打点,起码不能让人给欺负了。之后在试试能不能传个话,让苏拉教授烧台电脑,免得一个人在冥府过得寂寞。
他是想下床的,但门忽然被推响了,他稍稍一顿,目光投了过去,心里**着冥界人不要长得太丑,不要凶神恶煞的。可一头***金色长发晃进了他的眼里,那么灿烂又柔顺,金子般耀眼,衬着女孩有些呆滞的俏脸。
夏黎忽然想哭了,原来...原来他还是没保护住涅伽尔,他俩还是一起死掉了,真像殉情那样,一个人都没活下去,所有的努力全都白费了...
他想哭,可对方却笑了。像是太阳忽然从她的世界蹦出来,满脸的春风灿烂,脸上的欣喜与欢呼雀跃一如洪流。她想走过来,但是脸上一红,举起手上的尿壶,一只手挠着后脑勺,不好意思地左看右看,轻不可闻的说:"你醒啦,我还说,帮你一下呢。"
"帮我什么?死掉了还要上厕所吗?"夏黎愣住了。
涅伽尔也愣了愣,跑到夏黎面前坐下,掏出法拉利的钥匙在他眼前晃晃,"看,这是什么?"
"法拉利啊,怎么了。"夏黎眨巴眨巴眼睛,"卧槽,法拉利业务都扩展到冥界了?!"
"蠢猪!"涅伽尔轻轻敲了一下他的脑袋,把钥匙放在他手心里,眯着眼笑,"送你了。我们还活着呢。"
我们还活着呢,不用再自己安慰自己啦。
夏黎有些恍惚,下意识攥紧了法拉利的车钥匙,记忆中听着《ferrari》去接涅伽尔仿佛就在昨日。掌心中的钥匙有着微弱的暖意,还带着丝丝缕缕的香水味儿,仿佛在告诉他一切并非幻觉。
真好啊...都没事,真好,他拼了命的努力也没有白费嘛...
"我杀人了...是吗。"夏黎的嗓子有些嘶哑。
"对啊,你杀人了。"涅伽尔抬头看他,"杀了大概有十几个人,很厉害,虽然不是什么领悟权能的高等炮灰,但也比我刚开始强多了。"
她慢慢说着,伸手去戳他的脸,"不过你也不用在意,对方可是阿萨辛,每个人手上都有人命的哦,可能还都是些无恶不作的暴徒,你不杀掉他们,他们就会杀掉我,你,甚至更多的人。"
"我只是有点不敢相信..."夏黎喃喃自语道,转而有些奇怪,"你为什么要戳我的脸?有什么脏东西吗?"
"我想戳,怎么?不给呀?"涅伽尔微红着脸蛋,有些小害羞,但手指不停,"总之一切都过去啦,你要先好好养伤,学院给你放过假期了,修养好了再去上课,安全最重要。"
"哦。"夏黎呆呆地回了一句。
窗外的寒风灌进来,少女的发丝在空中摇曳,青草与泥土的香气顺势卷入。涅伽尔小小打了个激灵,跑过去关窗,纤瘦的身影映在窗前的日光中,修长的腰肢上是瀑布般的金发,小长腿没有一丝赘肉,正踮着脚勾着窗扇。夏黎心中一动,觉得这如果是一副油画的话,就算署名是女神也有人相信吧?他看着这一幕慢慢滑进了被窝里,把边角都掖紧,眼睛眯成一条缝,心想如果这里真是冥界的话,这样也不错。
如果再来个西维因学姐或者是句芒这种漂亮小姐姐凑着照顾就完美了。夏黎安逸的想。
正向回走的涅伽尔稍稍一愣,做到床边的凳子上,目光有些狡黠和不服气,"胳膊伸出来。"
"干嘛..."夏黎安详的问。他懒洋洋的,想再睡一会儿了。
"伸出来。"涅伽尔作势要伸进去掏。夏黎连忙伸出一个手掌,还以为是要把法拉利要回去。但涅伽尔只是把钥匙放在床头柜上,带着几分慵懒和心满意足的微笑握住手掌,轻轻的说:"美女护士没有啦,公主护士可不要嫌弃呀。"
夏黎觉得自己要安详的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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