纹章之书 - 第五百四十三章

    “呼哧……哈，咳咳咳咳咳……”莱特深呼吸一口，咳嗽了半天，可算缓过气来了，他感觉自己要被流沙憋死了。
    塞拉已经回去了，她只是把莱特送到了传送门边缘，然后就走了，看起来是觉得自己对莱特说的话太重了，所以需要莱特自己去好好想想。
    “呼……”莱特长舒一口气，终于从那种恶心窒息感里恢复了回来，因为有塞拉，就算在地下埋个一年左右他也不会因为窒息而死，但是的的确确没有办法呼吸，这种越来越憋的感觉真的是相当难受。
    好不容易恢复了正常呼吸的节奏，莱特没有第一时间进传送门，而是站在传送门口思索。
    和塞拉的交谈花了一些时间，他是早上来的，现在已经快要下午了。
    “塔拉少爷，请问你要去哪儿？”传送门的工作人员礼貌的走了过来，他已经和莱特相当熟悉了，因为莱特是传送门的常客，传送门使用一次价格不菲，所以使用的人并不多。
    “帝都，不过先别开，我有点事情要考虑。”莱特吩咐了下去，然后站在原地，开始思索塞拉的话，手有些不自觉的捏了捏他随身携带的布袋，里面装有一些药剂和阵列。
    “算了，有备无患。”莱特放下手，开始让那些工作人员启动传送门，自己大踏步的走进了传送门内，回到了帝都。
    才刚刚通过传送门，莱特一抬头，突然发现正在传送门口处的莉蒂亚。
    “咦？莉蒂亚，你在这儿做什么？”莱特有些疑惑，走了上去。
    “你没事就好，主君。”莉蒂亚看起来似乎松了一口气的模样，连忙迎了上去。
    “边走边说吧，我还能遇到什么事？”莱特若无其事的说道，他并没有告诉莉蒂亚，他现在的身体其实是人造人的躯壳，就算死了也不会造成什么影响。
    “你不声不响的就消失了，大家都很担心，所以分头去寻找了。”莉蒂亚解释着：“我打算去辉光城找你，不过还好，在这儿就碰到你了。”
    “噢，我好像是没告诉你们，我去找塞拉阿姨，有些事情。”莱特笑了笑，承认了。
    “请小心些，有很多人盯着您的性命，如果要去哪儿，请务必带上我和星纺，这次您连星纺都没带，如果遇到危险了就麻烦了。”莉蒂亚脸色严肃的说道。
    “嗯，我知道的。”莱特带着敷衍说着，塞拉的一番话让他现在相当的烦躁，并没有装作温文尔雅的余裕，所以对莉蒂亚的话显得不甚在意。
    “请别不当一回事。”这么明显的敷衍口气，即使是莉蒂亚也听了出来，她拉住了莱特，极其刻板的对他说道：“您的安危比什么都重要。”
    “是吗？”看见莉蒂亚表忠心的态度，莱特不置可否的点点头，似乎全然没有在意。
    “相信她们，你能得到更多。”塞拉的声音在莱特的耳边响起，完美记忆让莱特可以随时随地重复回忆塞拉的那段话。
    “是吗……那就试试看吧。”莱特喃喃自语，摇了摇头。
    “您在说什么？主君。”莉蒂亚一时没听清，对莱特疑惑的问道。
    “没什么，我们不回学校，我带你去个地方。”莱特笑了笑，拉着疑惑的莉蒂亚，拐进了帝都的平民区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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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里有莱特的一个据点，狡兔三窟，他有许多这样的小据点，里面有可以即时打开的防御阵列，通讯设备，还有一些炸弹之类的防身物品，以及食物和药物。
    拐过拐角，莱特调试了一下阵列，走进了那个看起来毫无异状的民居内。
    莱特进去，锁上门，在里面坐了下来，面对着一脸疑惑的莉蒂亚，对她问道：“莉蒂亚，你对我是怎么看的。”
    “聪慧，机敏，睿智，这是您对我的印象，你是真正的善人，或许您不纠结于形式上的正义，但是你您所带来的社会发展，那些古代科技，会比我拯救更多的人。”莉蒂亚对于莱特对这个世界的贡献心悦诚服，并打心眼里认为莱特是一位拯救数以亿计的人，造福后代的伟人。
    “是吗？”莱特点点头：“那你信任我吗？或者说……你忠诚于我吗？”
    “……”莉蒂亚一时沉默了，或许是觉得莱特在怀疑她，她低下头，半跪在地上：“我曾经背叛过您一次，或许我没有资格对您这么说，但是……是的，我希望忠诚于您。”她的脸色有些惭愧，对于自己曾经被蛊惑的经历并没有辩解。
    “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你知道吗，在之前，我帮你解除奥拉金在你身上刻下的阵列的时候，在你的骨头上刻了另外一个，利用你的圣印激活，我只要动动手指，或者你再对我出手的时候，这个阵列就会把你四肢全部炸掉。”莱特揉了揉太阳穴，这就是他的未雨绸缪之一，圣骑士只要还有半点异心，那么她要么直接被爆炸的威力杀死……要么，就是失去四肢，变成一条人棍，被豢养起来，如此度过她的一生。
    “理所当然，没有什么背叛是可以被容……呜，容忍的。”莉蒂亚开头半句还保持着平时的语气，不过说到一半，终究是憋不住，声音中带起了哭腔，不过只是一瞬，她立刻用一只手抹去眼泪，语气恢复成了往日的一本正经。
    她不知道这件事，但是这只能说明一个意思……那就是，她其实一直都被猜忌着，主君并不信任她，甚至于在提防她。
    悲凉的情绪在莉蒂亚的内心弥漫开来，不过……她没有埋怨莱特，她只是右手握拳，敲击胸口：“我明白了，我会离开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坚毅，只是其中透出的悲戚怎么止也止不住。
    一直尊敬信赖的主君，向自己坦白，他其实在自己身上做了很多的防备，甚至包括了随时杀自己的手段，这已经充分表现，自己并不受到信任。
    预期让主君耗费心神来防备自己，倒不如主动离开，这样还显得干脆一些。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莱特抬起头，语气有些低沉，“我是想问，如果我要杀你，你会怎么办？”
    “听清楚，不是让你为了救我而死，也不是让你为你的正义献身，我知道无论哪个你都会毫不犹豫，但是我问的是，我现在，要亲手动手杀了你，你怎么想的？”莱特冰冷的声音传到了圣骑士的耳朵里，清晰无比，痛楚无比。
    “请您动手吧。”她抬起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吐出来，目光闪烁，看得出来她很动摇，一股撕心裂肺般的感触从她的心口传来，宛若……坠入虚空。
    眨了眨眼睛，将其中的泪水掩饰掉，她似乎理解了莱特，被人背叛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受。
    她被莱特背叛了……不对，这不是背叛，是舍弃，是她咎由自取的后果，自己曾经的举动，让主君舍弃了自己。
    “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做，真的愿意去死吗？你想想你的正义梦想，你的那些贫民窟的孩子，还有那个很崇拜你的姑娘，这些对你很重要吧？你就不觉得我是在骗你？其实我并没有安装什么阵列，以你的力量，只要0.1秒就可以把我的头砍下来，然后去追求自己的生活，完成你的梦想，而以你平时的言行，所有人都不会怀疑是你杀了我，谁都知道，你是绝对忠诚于我的。”莱特的声音在莉蒂亚耳边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