纹章之书 - 第二百九十六章 狂暴

    不仅是指甲，明显看得出来胳膊，脖子，肌肉比之前粗壮的多，很明显是发生了异变。
    而且眼神也变了，从以前的温驯，到现在这样的……猛贪而戾，更像一只恶极了的老虎，而不是星纺。
    “……这个样子……我有印象。”莱特看着星纺。
    星纺没有攻击他，反而不停的想要逃开，却因为双腿彻底消失了，身体也被巨龙形态的海纹石用一根手指压住而无法移动。
    “你有印象？她以前有这样过吗？”克劳苏斯问道。
    “十八年前，我刚刚捡到的她的时候，她杀了一个百人队吧，然后被抓住了，接着就是被饿了八天，奄奄一息的时候，然后被我家仆人就钢棍打断了脊椎，带到我的面前……”莱特回忆着以往。
    “哇……你小时候到底在什么环境下长大的啊……怎么找个仆人还要事先打断脊椎？”克劳苏斯很明显惊了。
    “因为之前已经知道了她的愈合能力啊……再加上这么可怕的攻击性，不打断脊椎，也没人敢带过来给我看啊……在任何人眼里，我的命都比她重要的多吧？”莱特耸耸肩，说出一个事实。
    “这个倒是，然后呢？”克劳苏斯表示理解，莱特这种大少爷，小时候身边肯定有一队护卫再正常不过了。
    “然后，我就力排众议把星纺留了下来，然后把她驯服，养大，就成了现在的样子。”莱特摸着星纺的头，丝毫没有因为那个充满戾气的眼神，还有头上的血污就有所抵触。
    但是与以往亲昵的蹭着莱特手指不同，她开始闪躲起来，眼神游移，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什么时候出现的异常……最近她都很正常的样子啊？”克劳苏斯很迷惑。
    “……异常的话，最近，就在几天前，在那座塔旁边，她第一次违抗了我命令……恐怕这就是第一次出现异常了。”莱特思考了一下，回答说道。
    “违抗了你的命令吗？的确很意外啊……”克劳苏斯一时间也觉得奇怪，但是找不出什么原因，毕竟，星纺不是人类，也不是已知的任何动物。
    “你还认得我是吧？”莱特抚摸着星纺的头，轻轻问道。
    “我问你！你没忘对吧！”他突然加大了音量，大吼起来，吓的星纺往后一缩。
    “我教你说话用了四年时间！我可不觉得你会忘？！”莱特自顾自的生起气来，大吵大闹。
    “莱特先生……说这些可没用啊，星纺连我都会攻击，她肯定失去记忆了。”海纹石在一旁劝导莱特。
    “海纹石，放了她。”莱特让海纹石放开压住星纺的手指。
    “很危险的，莱特先生！”海纹石没有松手。
    “我有分寸，相信我。”莱特注视着海纹石。海纹石一时说不出话，似乎被莱特的气势压倒了。“那……那好吧，克劳苏斯先生，请务必注意莱特先生的安全呀……”她这么说着，放开了龙爪。
    出乎意料的是，星纺没有暴起将莱特的喉咙咬断，而是就这么趴在地上，五指插入地面，似乎在忍耐着什么。
    “主人……我，忍不住了……”星纺突然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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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深夜了，莱特已经完全把守望塔的事情抛在脑后，他现在很烦躁，星纺的事情他完全搞不懂了，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星纺现在正在地下室，嘴上被套了精钢制成的宠物口罩，防止她咬坏铁笼子，然后将四肢绑了起来，身体用铁链绑牢，再放进铁笼里，关在地下室，以免她暴起伤人。
    在这几个小时里，莱特了解到了一些关于星纺为什么会离开的原因。
    首先，星纺控制不住自己，在莱特大声质问她的时候，她才能勉强压抑住自己的杀戮欲望。
    但是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控制不住而已，而且，控制的不住的……还有另外一个东西……憎恨。
    只有面对莱特她才没有这种感情……但是对面其他活物，她充满了憎恨，一心只想将它们凌虐致死，只有将痛苦施加在别人的身上，她才会觉得好受一些。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你们有什么头绪吗？”莱特朝着众人问道。
    在之前，莱特已经把事情告诉了其他人，包括莉蒂亚和伊格尼在内，星纺的异状他也拿不准，所以还是集思广益，让所有人来一起想办法最好。
    “我去看了星纺造成的伤亡……她把一个人的眼珠子扯了出来……然后打开了他的大脑，把脑子搅成了糊状，踩碎了受害者的四肢，然后把旁边那个长毛牛的内脏挖了出来，吃掉了半颗心脏……这种残忍的事情，我只在一种死亡现场见到过……”莉蒂亚说道。
    “因为他们和星纺一样……都有着强烈的憎恨和无法压抑的攻击性……”莉蒂亚抱着双手，陷入了沉思，“我感觉他们和星纺差不多，不过不可能是星纺这样的……”她对莱特说道。
    “是什么，说说看。”莱特连忙问道。
    “亡灵。”莉蒂亚说出一个名词，一种由生者的灵魂转化而成的怪物，又被称为不死者。这种存在生活在永恒的痛苦中，因为无法弥补生前的遗憾而进行复仇，漫无目的地游荡着，在死去之地徘徊，在无边的痛苦中呻吟，最后……把路过的无辜者拖入和它们一样的苦痛深渊。
    “亡灵吗？的确很像呢……”克劳苏斯点点头，星纺现在的行动的确很像亡灵。
    “亡灵啊，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我或许已经明白了星纺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了……”莱特苦笑道。
    “咦？莱特先生已经想明白了吗？！”海纹石十分惊讶。
    “说不上想明白了……只是，有点头绪了。”莱特站起来，朝众人说着自己的猜想。
    “星纺和亡灵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痛苦。”他接着说下去。
    没错，痛苦，这就是根源……
    星纺在那个地方接受过怎样的改造，莱特虽然不清楚……但是看星纺的反应，还有她体内被改造的痕迹，也能隐隐猜到一部分，而且……星纺最初的改造目的是什么，莱特可是一清二楚，“制造完美的杀戮机器，组成军团，消灭所有敌国。”这才是当初那个传奇术士进行人体改造的最初设想，在机械中加入某个定式，触发之后，启动杀戮命令，并不是什么难事。
    恐怕……星纺就是体内的控制这个的系统被启动了。
    但是契机究竟是什么……难不成是……违抗命令？
    想到这里，莱特如遭如遭雷殛，这样一来就全部都想得通了！星纺从未违抗过自己的命令，所以一直没有触发……恐怕制造星纺的那个术士，原本计划的就是，制造绝对顺从的仆人，如果违抗了命令，就会直接狂暴，丢进战场成为炮灰吧……
    “打的真是好主意啊……”克劳苏斯听完了莱特的讲述，蹙紧了眉头。
    “那要怎么才能让星纺小姐恢复过来呢？”海纹石连忙问道，莉蒂亚也十分紧张的等待着回答。
    “恐怕……没有办法了。”克劳苏斯对两个人摊开手，露出苦笑。
    “怎么可能？！”莉蒂亚大喊。
    “怎么不可能……对制造者而言，不听话的工具有存在的必要吗？只要违背一次，恐怕就是直接失去理智，被丢到敌军那边去搞破坏了吧……压根没必要恢复，对于这些人造人而言，违背命令等于……死。”克劳苏斯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