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听你的演唱会 - 112 情人节
我哭了一阵子,因为没人安慰所以觉得无趣,只是心情更拧巴了。
窗子外的天已经黑了,这里景色很好,能看到海河,能看到夜晚缤纷的霓虹。灯光打在河面上,水轻轻动着。
我记得陈识不止一次站在这个窗子后,搂着我的腰问我,“喜不喜欢?”
而现在,只剩下我自己站在这里,沉默不言。
对着窗子站了一会儿,我觉得头疼就躺在床上睡觉了。这些年我也没得过什么病,不像陈识,经常感冒发烧之类的。
不是不知道病来如山倒的道理,只是我压根就不会觉得自己能生病。
即使不舒服,我想的就是睡一觉,再多喝点儿水就好了。
这一觉我睡到半夜,醒了,还是难受醒的。头晕,四肢无力,恶心。
因为很少生病,所以我觉得特难受,承受不来的那一种,连动都不想动。翻个身,我打算继续睡,然后听到dong的声音,它饿了,我这一晚上还没喂过它呢。
当我想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才感觉自己真的全身都没有力气,每一步都走的很重,好像这副身体根本不是自己的。
结果没走几步我就摔倒了,愈发的感觉呼吸困难。
脑子里出现一个想法,我该不会是要死了吧?
我不想,哪怕正面对失恋这样的糟心事儿我也没打算死,我死了我妈怎么办。这会儿难受的,我连哭的力气都没了,更不用说自己换好衣服去医院了。
后来我摸到了扔在地上的手机,好在没插卡的请款下120还是能拨出去的。
就这样,我在自己23岁这一年,第一次给自己叫了救护车,交代清楚住址之后走到面前,敞开门坐着。等待救护车来把我拉走的时候,整个人都神志不清了。
许易给我的手机上并没有存任何的号码,所以在医院醒过来的时候还是我一个人。
医生来给我检查,说我是疲劳过度,营养不良,再加上吸入大量甲醛和一堆我记不住名字的有害气体。
前两个,姑且算是失恋后遗症,最后一个,应该和新装修的房子有关,陈识在的时候每一项都要买好的,他去了广州以后,我自己买家具喜欢贪点小便宜,一进房间就闻到很重的味道,我没在意,也没想到自己竟然因为这些东西躺着进了医院。
而且,差点挂了。
是真的差点挂,要是我一直睡着没醒说不定真的抢救不过来,或者说,我一个人住在那屋子里,根本没人知道我在里面休克了。
医生说我这样算情况比较严重的了,还得在医院里挂两天水。还好我等救护车的时候顺便把钱包拿着了,精神稍微好一点之后,我就自己举着输液瓶去办住院手续。
比较麻烦的是dong,我住院肯定不能让我妈知道,所以就从许易的手机里找到了瑞瑞的号码用医院的电话打过去。
瑞瑞听说我住院以为我想不开呢,我解释清楚之后拜托他找个人去把dong带走。
这事儿我也只能找瑞瑞帮忙,手机是许易的,别人的号码我没有,能联系上的也只有瑞瑞许易和许尼亚三个人。
把自己折腾到医院这事儿,我不想让许尼亚知道,他知道了肯定会告诉陈识。
可是瑞瑞答应的爽快,转眼就通知许尼亚去帮我找狗了。许尼亚把dong弄到了江湖,然后杀到医院来教育我。
我在医院躺了一天一夜,他是第一个来探望的。
许尼亚长的还是从前那个样子,所以也和从前一样招女孩喜欢,他一进来病房里的小护士们都舍不得走了。
应付完那些小姑娘之后他来找我兴师问罪。
“说吧,怎么回事儿?”
我往被子里钻,“医生说是装修的事儿?”
许尼亚也去那看了,所以对我这说法并不怀疑,可是他还是盯着我看,看着看着突然问,“你确定没别的。”
我勉强自己笑,笑的比哭难看,“没了吧。”
好在作为一病人,我样子憔悴点儿也没什么。
江湖那边太忙,许尼亚也抽不出太多时间,而且他在这待着我也休息不好,所以他确定我不是什么大病之后就说要走了。
临走前他问我,“对了,你手机呢?怎么一直关机。”
我说丢了。
然后他点点头,告诉我,“你住院这事儿我跟陈识说了,留的还是医院的电话。”
我答应了一声。
果然事情还是发展到了我最不想面对的局面,然而之后的两天并没有人告诉我有电话找我,陈识也不可能放下在广州的工作回来。
他知道,或者不知道。
原来没什么两样。
我也在不断的提醒着自己,我和陈识已经分手了。
分手了,分手了,分手了。
陈识说过,不要拿分手两个字开玩笑,所以我对他说那句话的时候,其实心里已经决定要分开了。
不是玩笑,也不是气话。大概我也累了,失望了。
而三天过去,多多少少会有失落有后悔,可我明白,我舍不得放不下的是曾经的我们。时过境迁,我依然爱陈识,却也爱的很无力。
倒不如放下。
出院那天又是我一个人办手续,回到了陈识的房子那,我开始收拾行李。
东西不多,我和陈识都没有买什么小摆设的习惯,最后把dong的碗和狗窝拿走之后,房间里更空荡了。
墙上的婚纱照也被我摘下来,不知道怎么处理,就先打包装好。
又去了一趟银行,这两年我竟然存了十多万,算是一笔不小的数字,不过大部分还是陈识给我的,我取了两万出来,剩下的那些准备让瑞瑞帮我转给陈识。
有了钱,我也奢侈了一次,从许尼亚那把dong接回来之后,我包了一辆车拉着我的行李和dong回北京,我妈那边就告诉她我要回去实习,又联系到了还在北京的室友要了寝室的钥匙,一人一狗,就暂时搬了进去。
不过这都是暂时的,在寝室里养动物不方便,我还是要租房子搬出去。
约瑞瑞见面给他银行卡的时候,我顺便说了这个想法,瑞瑞表示赞成,也问了我和陈识怎么样了,和好没。
我搅了搅杯子里的咖啡,轻描淡写的说,“我们分手了。”
“什么?你没开玩笑吧?”
我说,“没啊,我把陈识甩了,怎么样,酷吧?”
他说,“好吧,反正我管不了。”
我释然的笑笑,心里仍旧潜伏着零星破碎的忧伤。我听人说过一句话,分手后最难过的不是失恋,而是不知道怎么度过那段青黄不接的日子。
和陈识分手后的我,刚好处于这样的状态,寒假,不需要上课,朋友,似乎也没有很多。
一个人在北京实在太无聊了,没有找工作的心情,出去看房子又被租金吓退。最后,我做了一个决定,我要去旅行。
趁着手上有点儿小钱,我要去弥补自己这些年只知道打工和学习所造成的空白。
没有任何的计划,我拎着包出门儿了,当然,带着dong还是不那么方便,我又一次把它托付给瑞瑞,不知道这样是不是很不负责任,自从我养了dong就经常没办法亲自照顾它,临行前我和它约定,这是最后一次了,以后我不管去哪里都带着它。
dong在我腿上蹭了蹭表示不舍。
原来,连小动物也会有感情,不愿意分别。
我去了大理,一路颠簸,第二天中午才到了酒店。打电话给瑞瑞报了个平安,他是唯一一个知道我出来旅行的人,也在我走之前交代我必须把手机卡装回去。
瑞瑞顺便告诉我那笔钱他已经给陈识转过去了,差不多应该能收到了。
我说好,挂了电话盯着手机看了看,陈识还是没有打来电话。
就和他第一次去广州的时候我们吵架差不多,只不过这一次我不会一遍一遍去拨他的号码了。
说来可能有些幼稚,我选择去大理也有一个原因,前两年《还珠格格》太火了,电视剧里天天念叨着大理是个多么美的地方。
到了我才知道,其实也只有四季如春这一个评价比较客观,风景什么的,倒是不如想象中的那么好。也可能,美的是美在几百年前,我找了间客栈住下,白天就在古城里遛弯儿,累了就到酒吧听歌。
这边没人唱摇滚,歌手们永远是一副清冽忧愁的嗓音,唱着民谣,他们坐在高脚瞪上,双腿并拢,眼神麻木,像是见识过很多的分别。
下台后,又变成一个又一个嬉笑的少年。
我努力的想在他们身上找一点陈识的样子,却总是失败。
陈识永远是个倨傲的少年,他只会站在台上唱歌,会仰着下巴,偶尔闭上眼。他声音很好听,唱的也很好听,一首歌结束的时候总会吻一下麦克风。每一天演出,他都要背着自己的吉他。
吉他很重,他肩膀经常会痛,虽然一开始我也会一些简单的按摩手法,但后来,我为了帮他去按摩肩膀缠着中医院的老大爷专门学了很久。
那样想念的时候,我会不小心流泪。流泪后再告诉自己,一切都会过去。
这一次的旅行原本我是计划来忘记陈识的,眼下却失去了本来的意义,我才发觉这个人早就住进了我的心里,他的名字融进了我的骨血里。
这辈子,我恐怕都不能用爱着陈识的心情去爱上第二个人。
离开北京之前我在房产中介留了个电话,主要还是租学校附近的房子,那天中介打电话来告诉我有个合租房环境不错,但必须年前就确定。
我想了想,还是提前结束行程回到北京。
房子是三室的,加上一对小情侣一共有四个人住,都是我们学校的学生,房租包水电每月一千二,但是房东希望能长期住的,所以一次要交半年房租,加上三个月押金,里里外外的要一万多,我之前出去那么久,租了房子,又简单买了些日用品之后,卡上就没什么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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