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概念丧偶式育儿后美丽老婆他气活了 - 第264章 第二百零五十课 幸运与不幸相互的交织与错开
幸运。
原来那?东西从一开始就与她无关。
家庭、友谊、事业、爱情……从最开始的那?个地方, 一切就没可能。
这个世界从不存在神佛鬼怪,就算很多很多神仙幸运地存在又幸运地向她投来视线,也不会响应她“啪”一声打起?的响指、为她盛上装满所有圆满与美好?的托盘——
话又说回来, 她根本不会打响指。
她的手指又胖又短, 还黏糊糊的, 要么沾着血与灰,要么就沾着油炸碎屑。
……这不是一双属于女主角的手, 所以,不会有清脆的响指。
最后?的最后?, 只能听见,“邦”。
电视机砸下。
雪花片伴着血一起?,滋啦滋啦蔓出一小滩。
喝醉的男人在骂她弄脏了他昂贵的鞋子。
……再然后?,就听不清了, 她趴在地上,觉得眼皮很沉很沉。
家庭、友谊、事业、爱情……长大之后?的故事,未来所有后?续的可能性?, 原来掐断它们?是这样一件简单的事。
一个坐在电视机前发?呆的小孩,没有尖利的爪子, 没有森寒的牙齿,凭什么幸运地获得“活下去”的权利呢?
大人稍提高一点声音争吵, 稍抬高一点手掌挥下, 稍稍走?近了勒她衣领……就能将她整个抓起?, 成为印在她心底的阴影。
一个不满五岁的小孩, 杀她就像杀一只小羊羔那?么轻易。
你凭什么神勇无敌, 在成人的拳头下毫发?无损啊?
醒醒吧。
被打疼了, 才知道跑。
耳光挨多了,才学会用拳头反击。
她不是个点满了拳击天?赋与超人武力值的天?才小孩, 她只是拥有了许多许多次积累经验、进步提升的“机会”而已。
所以,那?之后?……
一个不满十岁的小孩,成为绑匪们?撕毁的“不值钱票子”,也很正常啊。
一个还未成年的少?女,为自己喝酒飙车的行为付出代价,在男闺蜜的豪宅“肝脑涂地”,岂不是天?经地义。
一个刚刚毕业的准大学生?,独自喝酒吃烤肉再扶着电线杆呕吐,摇摇晃晃地走?进某条烟花逼仄的小巷……
许多许多次教训。
名为安各的家伙一点也不讨喜,一点也不幸运,她还偏偏把自己当?成无敌的存在到处作死?,那?凭什么次次逃脱家暴、绑架、虐打、谋杀、车祸、夜晚的跟踪杀人狂——
如果不是某只阴煞的死?亡重现注定笼罩那?条小巷,高考结束数日后?的那?晚,独自夜游又醉酒、最终死?在跟踪狂刀下的女高中生?……
“被奸尸”这种新奇独特的人生?体验,也不是完全没可能拥有啊。
如果不是那?个精神不正常的跟踪狂脱裤子的手一直在打哆嗦,如果不是从另一条时间线飘来诡异的血腥气,当?他弯腰想?撕开那?件校服外套时,对上了一双徐徐睁开的眼睛……
安各一拳砸断了男人的鼻梁,并不记得三分钟前自己在一柄小刀下咽了气。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个跟踪狂会看着自己鬼叫,仿佛看见一具重新动起?来的尸体……
大晚上揣着把小刀跟在高中女生?身后?鬼鬼祟祟地脱裤子,这种人本就不正常吧,谁想?搭理他恶心变态的精神世界啊。
安各拳头与防狼电击器双管齐下,把人彻底砸晕过去后?,又转头想?寻块板砖泄恨——她没想?起?要报警,那?天?晚上喝得太?多太?多了,她视野里?的天?空还在360度旋转着放烟花呢——
可摸到板砖后?再醉醺醺地转回去,就见那?个死?鱼般瘫地上的男人不见了,地上什么都没有。
小巷空空荡荡的。
她愣了一会儿,挠挠脸,转头,又扶着墙呕了一堆酸水出来,便摇晃着睡倒在地上,将夜晚的一切当?作幻觉彻底遗忘。
——与此同时,被逼入绝境的天?师抵住小巷的墙面?,无数次从血液与脑浆中抽出双手,抵御同行们?的法器与符咒,恍惚间似乎瞥见了不远处的尸堆里?突然冒出一个茫然的男人,半提着裤子——
可他杀了太?久,太?累也太?麻木了,没精力去分辨那?是一个误入此地的活人,还是本阳会驱使的又一个傀儡。
总归,他的阴阳眼能看出,那?人身上背着许多冤孽,似乎是个拿少?女元阴修炼道术的家伙?
那?就无所谓吧。
他麻木地伸手抓过去,捏爆了那?人的脑壳,又用他的躯体挡灭了一道飞来的雷符。
将仅剩的一截腿骨抛回尸堆,天?师便继续挣扎着求生?,希望能回到一间床上睡着人的酒店房间里?,还不知道最尽头已经有一抹红影等在那?里?。
……不知道,不清楚,许多次交织,又许多次错过。
她倒下过许多次,但与他在冥冥中无形交错的,也只有那?一次。
某种意义上,曾一起?死?在同一个地方,也是难得的幸运。
毕竟他比她更倒霉些,没有不死?的能力、天?赋的加成、与生?俱来的强大体质,一次“死?亡”,就再也没机会重新站起?了。
他只死?过那?一次,不过,在那?之后?,以“死?人”的身份,有幸见过了季家大宅里?开车撞击的少?女、知道了绑架案里?被枪杀的儿童、意识到她闯入死?亡重现后?穿着高中校服的形象有些奇怪……
可他还是没能真正接近谜底,直到想?起?了那?段沉在冰洞下失去呼吸的旅行。
……谁愿意去想?象那?个谜底,就像小斗笠不再愿意去探究“姐姐以外我最在乎的人是谁”。
安各是正常、积极、活泼、健康长大的姑娘。
安各绝不是曾无限次独自死?在某个地方的人。
……她真的一直鲜活活着啊,他的眼睛他的判断绝不会出错的,她不是什么怨鬼也不是什么妖怪,会笑会哭会怒会疼——
她只是【死?不掉】。
被电视机砸死?,被枪管崩死?,被车子撞死?,被小刀捅死?,被冰海溺死?……闭上眼,再睁眼,迷迷糊糊地挠挠脸,然后?没事人般走?开了,仿佛刚才自己只是宿醉头疼。
她自己也从未意识到自己的特殊,这是不幸中的万幸——死?亡的疼痛过程能令人堕落成鬼,而暖洋洋的“睡一觉”“忘干净”要好?太?多太?多了——她甚至会一并忘记前因后?果,简单地理解为“做梦”再抛到脑后?——
……可究竟为什么呢?
没有为什么。
如果要小安各说,谁让她不是幸运的电视剧女主角呢,她的倒霉几乎贯彻整个人生?——
最倒霉的出生?日期,最倒霉的八字,倒霉的性?格倒霉的身材,浑身上下没有哪一点讨喜可爱——而且从一开始,“父母”这个人生?选项,她就倒霉地选中了最糟糕的那?个。
一切都从那?里?开始,五岁,生?日,磁带机摁下按钮,雪花片滋啦滋啦。
……安各并不憎恨他们?。一点也不。
尽管长大后?的她本人并不记得五岁生?日那?天?发?生?的事,但,即使知道了,她也不会觉得有什么。
因为男人对她动手不是发?泄愤怒,女人选择无视也不是凉薄恶毒……他们?都想?弄死?她,“这孩子为什么不去死?”,这是那?对夫妻难得达成一致的共识。
况且,理智计算得失,分析事实,就知道他们?的确是对的——
只要“不吉利”的她死?掉,他们?就有机会再次在安家展开新生?活。
生?一个新孩子传宗接代,借此修复婚姻关系,重获家族权柄……如果顺利除去了闯进家族的那?个克亲小鬼,长辈们?都会欣然给予奖励。
区别不过是女人懦弱又纠结,既想?端着“母亲”的那?份体面?站在道德高点,又不敢真正接近触碰她这个脏东西,生?怕被传染晦气——她就和其他许许多多的安家人一样,厌恶她又不敢真正接近她——
而男人喝醉了,暴怒了,在情绪与酒精的共同鼓动下,抛去所有顾虑,真正动了手。
他是唯一一个主动出手的安家人。
就连安老太?太?也顾虑着那?所谓的“业障”,捻着佛珠站在远远的地方给她请家法。
……这么一想?,她其实,很像她的父亲呢。
都是动手果决的暴脾气,都……习惯了对亲近的人发?泄自己的糟糕脾气。
长大的安各其实不喜欢那?些怒气,那?些吼叫,那?些尖锐的伤人话,或者砸来砸去的东西。
那?个人是她这些年来遇到过的最美好?的存在之一,她为什么总要对他说“闭嘴”“有病”“滚出我的房子”呢?
她明知道什么最能刺伤他。她至今也忘不了那?个人听见“离婚”时露出的表情。
她不想?这样,最不想?伤害他……但她控制不住自己。
很多次,很多次,吵架之后?,他拖着行李箱离家出差,而她独自坐在家里?,看着被他擦洗干净、光洁如镜的桌面?。
看着桌面?上映出的自己。
就像是看见了很多很多年前那?个男人,暴力的,强势的,不容置疑宣泄怒火的,就像心底里?那?个影子多少?年后?还是化成了她自己的影子,她不也和那?个男人一样做着这种事——令她忍不住想?要……想?要……
伸出手,掐死?他。
掐死?她自己。
可是电话会响起?。
短信,语音,视频消息。
她接下,小声说,“对不起?,又朝你发?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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