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来的相公是皇帝 - 捡来的相公是皇帝 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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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一推门,就看见正坐在院中饮茶的张公子。
    他神情慵懒,姿态随意。见她回来,只抬了抬眼皮:“回来了?”
    “啊,对。”薛灵栀仍有点心不在焉,点一点头,慢慢向前走去。
    路过赵晏身边时,对方递给她一杯茶。她下意识接过喝了一口。
    赵晏眉梢轻佻:“你那位葛师兄,没和你一起回来?”
    薛灵栀正在喝茶,闻言神情立变,不小心呛了一下,咳了两声才问:“你?你怎么知道他?”
    他当时不是在杂物间吗?
    赵晏哂笑,有些不屑:“我有耳朵,听得到。”
    李婶离去后,他就从房内出来了。原以为她去送李婶,很快就回来。不料,竟听到她轻唤“葛师兄”,对方喊她也亲切,一口一个“栀栀”。
    薛灵栀讪讪一笑,放下茶盏:“哦,那是我爹爹从前的学生。刚从书院回来,要来祭奠我爹,现在还在我爹坟前呢,说要多待一会儿。”
    “哦,是么?他和你倒还亲近。”赵晏轻笑。
    “啊,他是我爹的学生嘛,是熟一点。”薛灵栀心虚极了。但很快,她就意识到不对。
    且不说她与葛青云关系清白,她和张公子之间也是做戏而已。有什么可心虚的?
    不想过多谈论葛青云,薛灵栀转移了话题:“张公子,来,你来看看你的喜服。是李婶帮忙做的,看有没有不合适的地方。”
    赵晏嗤的轻笑一声。
    又不是真成亲,看什么喜服?
    然而,他视线微转,目光不经意地掠过少女的脸庞。却见她眼角微红,脸上隐见泪痕,显然是刚哭过。
    赵晏抿了抿唇,登时严肃几分:“好。”
    算了,她刚哭过,看就看吧。他甚至还配合地试了一下。
    喜服是李婶特意修过的,还算合身。
    薛灵栀看得直点头:“不错,不错,张公子,你穿这个真好看。”
    这话倒不完全是恭维,张公子长身玉立,容貌俊美,如今身穿喜服,更显精神。
    明天定然不会给她丢人。
    唉,一想到明天就要成亲,薛灵栀不免紧张起来,一时也没了旁的心思。
    花溪村的人们一向重视红白喜事。往往一家有事,多家帮衬。
    尽管薛灵栀无意大办,也没有特意通知亲友,可到了下午,几个邻居依然主动上门。或摆放桌椅,或布置新房。
    次日,几个婶子大娘更是早早来到薛家,有的烧水,有的打扫,还有人洗碗刷锅,为前来帮忙的人准备饭食。
    薛灵栀洗漱过后,也被按在了镜前,由后街的王嫂帮着开脸上妆。
    一通折腾,足足花了近一个时辰。
    “真好看。”王嫂仔细端详盛妆的新娘,满意极了,又拿过来一个鎏金挂耳面帘,小心帮薛灵栀戴上,“你是招赘,不用盖盖头,戴这个正好。”
    薛灵栀也觉得很不错,影影绰绰遮住面容,又不会挡住视线。
    “对了,新郎官今天坐轿吗?听说有些地方招赘,是新郎官坐花轿。”王嫂好奇地问。
    “不坐。”薛灵栀解释,“婚事一切从简,没那么多讲究。”
    雇花轿不要钱么?再说,若真让张公子坐花轿嫁给她,对方也不一定肯配合。
    “也是。”王嫂笑了笑,没再多问。
    今日薛家有喜,又不是农忙时候,薛家院子里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村民。葛青云也在人群中。
    一片喧闹中,不知是谁去书房搬椅子时,竟翻出了婚书,兴高采烈拿到众人跟前:“咦,这就是入赘文书吗?这个字怎么念?”
    葛青云当即皱眉:“古人云,非礼勿动,怎么能乱拿别人东西?”
    他夺过婚书,瞄了一眼,心中大震。
    第26章 露馅
    “我不是要乱动,是搬椅子的时候不小心看见的。”那人讪讪辩解,“以前没见过招赘的婚书,有点好奇嘛,这才想拿出来给大家开开眼。”
    其实不止招赘婚书,正经的婚书众人也没见过几次。乡下人大多不识字,互相交换个信物,就算是订亲了。哪像人家读书人,还巴巴地写了婚书?
    面对解释,葛青云恍若未闻,继续盯着婚书上的字,眼睛眨也不眨。
    他少时曾跟随薛文定读书,对其字迹再熟悉不过。婚书上的签字,乍一看去和先生亲笔手书一般无二。但仔细瞧来,却隐约有几分不同。
    像是……栀栀仿写的?!
    葛青
    铱骅
    云瞳孔骤缩,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不对,这婚书是九年前写的。九年前,栀栀年纪尚幼,绝不可能有这等笔力。
    葛青云心中疑云渐起,下意识凑到跟前细看。然而他在墨香之外,竟嗅到了极淡的茶香。
    等等,茶香?
    婚书上,怎么会有茶香呢?
    葛青云近几年在嵩阳书院读书,偶尔也会看一点闲书男男文女女文男女好看肉文都在腾熏群814816酒六3。墨迹与茶香联系在一起,他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字迹做旧。
    似真似假的字、茶香、婚书……种种细节交织在一起,葛青云脸色苍白,心乱如麻。
    一个堪称荒谬的猜想瞬间浮上脑海:这婚书是假的,是栀栀伪造的!
    此刻的薛家院子非常热闹,村中有会唢呐的,从自家拿了唢呐,一时兴起,吹两首喜庆的调子。
    小孩子拿着自制的爆竹在门外玩闹,时不时发出一两声异响。
    但是葛青云仿佛一点都听不见,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他少时孤苦,读书无门,是薛先生心善,教他学问,助他读书。先生膝下只有一女,小他三岁。情窦初开之际,他自然而然地对天真貌美的小师妹生出倾慕之情。
    平日里,母亲不止一次提过,希望他读书有成,将来娶个名门贵女,然后得岳家助力,青云直上。所以,这份心思,葛青云无法对母亲讲起,一时冲动便直接求了先生。
    原以为先生答应之后,看在先生的恩情上,母亲肯定不会拒绝。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先生拒绝了他。
    无奈之下,他只得将这番情思深埋心底。
    ……
    “葛秀才,你,要不,你把婚书给我,我现在放回原地?”见他脸色难看,将婚书从书房拿出来的那个男子大着胆子道。
    “不用了。”葛青云摇头,将婚书握得更紧了一些,“我亲自去还。”
    “行。”
    葛青云握着婚书离去,然而他并非前往书房,而是径直去找薛灵栀。
    薛灵栀是今天的新娘,虽说招赘与出嫁不同,但她身边仍围了不少女子。
    还不到吉时,房中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正闲话家常。
    刚说到如何利用妻主的身份拿捏赘婿,就听葛青云在门外响起:“栀栀,出来一下,我有话要问你。”
    他话音一落,原本热热闹闹的房间瞬间安静下来。
    有人听出是葛青云的声音,奇道:“葛秀才?是葛秀才在外面?他要说什么?”
    众人对视一眼,神色莫名。
    街坊邻居都知道,葛秀才早年跟着薛大郎读过书,两家关系也亲近。
    但是,在薛姑娘成婚当天,他唤一声“栀栀”,又要她出门叙话,怎么感觉有点怪怪的?
    什么话不能留到明天说?非得这个时候讲?
    薛灵栀心头一跳,定一定神,扬声回答:“葛师兄,我今天成婚,有一点忙。有什么话明天再问吧。”
    “不行!这些话非常重要,今天必须得问。”葛青云断然拒绝,注意到身边其他人探究的眼神后,他又尽量找补道,“事关先生,十分要紧,拖不得。还请,请师妹借一步说话。”
    搬出薛文定的名头后,众人虽还好奇,但神情已正常许多。
    “好吧。”薛灵栀也不好再推辞,起身道,“那,葛师兄先到我爹的书房等我。”
    ——这边人多,又是新房,总不能让他进来说话。
    薛灵栀已经穿好喜服,收拾停当,干脆就这样走出房门。
    新娘子刚一出来,院中看热闹的人们便纷纷惊呼出声:“哇!”
    “是要拜堂了吗?”
    “还不到吉时吧?新郎还没来呢。”
    ……
    薛灵栀低头,快步走进书房。
    一见她进来,葛青云立刻掩上门,还拉上门栓。
    “葛师兄要说什么?还特意栓上门?”薛灵栀眼皮一跳,有些不安。
    少女一身嫁衣,脸庞掩映在面帘后,仅露出一双墨玉般的眸子,不解又不安地看着他。
    葛青云神情严肃,一字一字道:“说你的亲事。”
    “哦,我们不大办,张,二郎他在李叔家,我们只拜个天地,就算是成婚了……”
    不等薛灵栀说完,葛青云便将婚书掷到她面前,咬牙道:“栀栀,你还想骗我到什么时候?”
    “我……”
    “你真以为我认不出你的字吗?还有这纸张、字迹,看起来陈旧,是因为洒上了茶水的缘故吧?你以为,单你知道这做旧之法吗?”
    薛灵栀心神俱震。
    完了,露馅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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