羔羊陷阱[无限] - 分卷(9)
也许正因为这样,他和蔺怀生才会相互确认彼此。
如果生气,你会怎么办。
蔺怀生还是抿着唇,露出一丝怯懦又变成狡黠:我就不说了。
那c又垂头轻吻他眼睛,笃定誓言。
是你的狗。
c站在浴室门口,对蔺怀生说道:去吧。但他又真诚地表示不放心,需要陪你进去吗,小羊?
蔺怀生很尴尬:这个就不用了!说完就要迈步。
c反而更担心了。他开始想要冲进去,像照顾一个真正的孩子一样,接管蔺怀生的全部,照顾他的生活,吃喝拉撒都可以。而他现在闯进去,却只会让小羊受到极度的惊吓,在淅沥的水声里,他浑身露出来的皮肤将发红发烫,一路直到显露的胯骨,都烧出羞怯的粉色。小羊会生气,会羞耻到哭,但c会把他的责怪照单全收,继续照顾着这个浴室里无法自理的小羊。
c觉得自己无耻下作极了,幸好小羊从不给他这样的机会。但在蔺怀生出来之后,c还是不放心地进去,想要和刚才那样,把浴室重新收拾一遍。
c亲自摆好两个口杯,并且把牙膏放在蔺怀生的那个杯子里。等重新改装的浴室完成,他又一一带着蔺怀生确认。
重新回到床铺上的两人,再一觉都睡得很沉。
天亮了,c先起来。很快,蔺怀生因为c的动作也清醒。
c回头安抚他:再休息一会。
蔺怀生只摇了摇头,一副要跟对方待在一起的模样。c十分受用,牵着蔺怀生从床上下来。
此前c从来没想过。
早晨挤挤挨挨的浴室、共同使用的洗手台,会发生自己和另一个人身上。他们将一起洗漱,在牙膏和剃须泡的清香中交换一个吻。这种平凡的、细枝末节的浪漫,让c从始至终都难以清醒过来,也让他始终亢奋。
但当c拿起牙刷后,他忽然发现,自己牙杯中的实际上是蔺怀生的牙刷。
而本来属于他自己的那支,被调换到了蔺怀生的口杯里,彰显着一种明晃晃的恶劣。
蔺怀生看不到,察觉不出,已经摸索着旋开牙膏管,低头把牙膏挤在牙刷上,即将含入口中。
而在小羊的脖颈上,发丝间隐约映出一个浅青色的指印。
就像有人曾饱含着浓烈的占有欲,反复揉捏这里,打上劣迹斑斑的烙印。
第12章 斯德哥尔摩(12)
蔺怀生手里的牙刷被夺走。
紧接着,他被抵在洗手台边。冰冷台面挤压着腿根,而他身后覆压炙热身躯,蔺怀生被困在比几平方米浴室更狭窄的空间里。
他很局促,不明白c无缘由的举动,而且c做得很逾越,已经打破了蔺怀生的心理防线还要再攻克身体。蔺怀生感到不妙,这种不妙来源于说不清道不明的直觉,直觉再衍化出闪躲和逃避。他想要离开这个让他不自在的动作,但没有挣过c,反而被c撩开了他后颈碎长的头发。
先生?
他好像又陷入了一种不安的境地。
c端详着这个被他发现的印记。一开始他认为是昨天蔺怀生被那两人袭击时留下的,这使他憎恶。就好像别的野狗在闯进原本安宁的领地,并在这里留下肮脏的尿液,但他拿这个恶劣的印记没有办法。
灼烧、挖掉、炮烙,通通会在小羊身上留下更惨烈的伤痕,而他根本不应该让小羊受难。男人死死地盯着这两个指印,像困兽一般表现地十分焦躁,他甚至没有听到蔺怀生喊他。
c最后动手去摸蔺怀生的后颈。
沾上水的手指带来不一样的触感,蔺怀生明显蜷缩了起来,上半身还往前躲,被c揽住腰,及时扶住了。小羊表达对狗的青睐,tipede就把这个身份贯彻得很好,牧羊犬通过不断围绕羊群奔跑,缩小羊活动的范围,并驱赶羊群往正确的方向去。而对于这只牧羊犬而言,他希望驱赶这只小羊去往他的怀中。
c说:不要动。
蔺怀生很乖的听话,停住了。
c抚摸上去,想要覆盖它,但他首先要经历那些柔软发丝的纠缠与考验,它们比本人要冷酷得多,不相信c的真心,一遍又一遍地缠绕男人的手指,试探真心。只要c在这期间胆敢弄掉一根发丝,它们就会立刻诬告c居心叵测不值得相信。
c好不容易安抚好这些发丝,当他完全覆盖上这道肮脏的污迹时,他却忽然发现自己的手指与这道痕迹完全重合。c感到不可置信,他把所有的心神都放在研究这个指印上。
蔺怀生透过镜子,看到c紧紧蹙眉的表情,笑了笑,假装不小心忘记了c的话,只稍微动了动脑袋,俯身的c就毫无防备地被那些撩起来的碎发扫到眼皮。c下意识地闭眼,再睁开时,小羊的头发又重新成为了那个指印的屏障,让它若隐若现,对着c有恃无恐地叫嚣。
先生在看什么?
像是忍耐了很久才终于说出这句话,蔺怀生的声音非常得小,几乎听不清。
c抬头去看,只见镜子里照出一个满脸绯红的青年,而自己红的是眼睛,有一点血丝,俯身把头埋在蔺怀生脖子旁的样子,活脱脱像一个病态的野兽。
小羊他自己不可能看到后颈的指印,无论他的眼睛有没有失明。所以他不知道c这番举动的真意,那会把c的举动理解成什么?c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但对着与他自己完全相符的指印,又说不出解释。他又盯着洗手台上诡异被交换了的牙刷。
在看你的脖子,很性感,很漂亮。
可以亲你吗?
c最终没说实话,但也许这些并非是凭空捏造的谎言。
他越来越爱小羊,爱这个以斯德哥尔摩羔羊的样子来到他身边的青年,爱到理想型有了轮廓,欲念有了寄托。他怎么会不喜欢这样纤细直挺的脖颈?而青色指印是印在这张白纸上的第一个污迹,来自他还是不来自他的诡谲,把这份绮丽推向高潮。如果不是,他用吻覆盖;如果是,他用吻添彩。
c问完,等了一会,没听到蔺怀生的回应。
他知道为什么,也不感到遗憾,因为镜子里的小羊已经羞愤欲死,而他和蔺怀生还没有一起看过相似的晚霞。c还等不到小羊主动说愿意的时候,但c知道,小羊的美在于欲拒还迎的羞涩,他的不拒绝就是最生动的回应。
c已经吻了上去。
第一次吻在这里,他表现得很绅士,唇只是轻轻贴着,留下他的体温。但下一次,恐怕他会留下一个过分的齿痕。
蔺怀生感受到了这份柔软但灼热的温度。人类的体温能烫到哪里去?但他还是表现得如同一块烙铁烫在那块皮肤,后仰,像一只濒死的天鹅的脖颈,引来猎人更进一步的射杀。
吻得更深。
c一边揽住小羊,另一只手从容不迫地换好牙刷,并还把牙刷挤好,递到蔺怀生的唇边。
来,张嘴。
他就差和蔺怀生说,我帮你刷。
蔺怀生急忙道:我自己拿。因为他相信c先生真的会做得出这种事。
c随小羊的意。
蔺怀生在洗手台边心不在焉地刷牙,c在后方空余出手,就做坏,他一会撩起蔺怀生稍长的碎发,一会吻蔺怀生的脖子,从那个指痕到不止那个指痕。
他变态地上瘾,做得过分,让蔺怀生逐渐整个身子颤起来。小羊受不住,撑在洗手台上的那只手紧紧地抓着边缘,手背浮现出青色纹路,所有暴露在外的皮肤都呈现被蒸熟似的虾粉色,后来拿牙刷的那只手也在颤抖。c终于得偿所愿,他帮忙握住小羊的手,连他的牙齿都要帮忙照顾。
粗硬的刷毛在口腔与齿贝之间来回扫过,伴随着泡沫中的含糊唔声,c虽然看不到真实的小羊的样子,但他可以透过镜子,看到那个被迫乖乖张大嘴口含牙膏泡沫的小羊。
c看得很认真,手上动作也很认真。
他把牙杯递到蔺怀生嘴边:含一口,吐掉。
在蔺怀生俯身咕噜咕噜地吐掉泡沫水时,男人又忍不住追上去,亲吻他的脖子。
当然,他也有很拿得出手的借口。
头发有点长了,帮你修短一些?
男人像个拙劣的推销员,没有丝毫言语的艺术,但遇到一个好骗的顾客,在蔺怀生还不懂得说拒绝时,完成一次强买强卖的亲昵。
却忘了他原本应该做什么,应该问什么。
也忘了他是一个绑匪,挟持有人质。从这间屋子打开门往外,一寸寸地黯淡成黑白,所以这个男人开始不愿意出去,不愿意离开蔺怀生的身边。这一次挟持他的小羊,是为了一起筑巢,就在这间屋子里,共铸浪漫的厮混。c觉得,和他的小羊在一起,做什么都是浪漫。所以他自大地认为,他已经把浪漫嚼尽了。
他要疯了,他已经疯了,可每当男人短暂这样认为时,他总会得到蔺怀生纵容又温柔的目光。看不见又努力望着他,c就深陷,觉得自己不是一个疯子。
他拿枪的手开始为蔺怀生修剪头发,也许哪一个晚上就会领着蔺怀生在空荡荡的屋子里跳交谊舞。
c在当夜就立刻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在和小羊跳舞,无休止的,直到两个人的腿都断掉,他们也从未停止贴面的热情。
当c醒来时,他也感受到了相同的温热。
小羊背对着他,在他怀里。c低头,发现自己的手不知为何放在蔺怀生的后颈,就是之前他发现的那个指印的位置,但令他感到恐怖的是,他的另一只手也同样放在蔺怀生的脖子上。
在前脖。
两只手稍加用力,就会绞死一只梦中的羔羊。
作者有话要说:
c:????
小羊:嘻嘻。
第13章 斯德哥尔摩(13)
青色指印又浮现在了小羊的脖颈上。可旖旎完全不见,取而代之是恶意。
c霎地收回手,在黑暗中盯住自己这双手。他竟然会一边说爱,一边想杀人。这种分裂与交织,比单纯的恶还要恐怖百倍。连c自己都感到恐怖。
男人再看蔺怀生。
他依然能很清晰地看清小羊的样子,恬香于梦中,对差点杀死他的危险一无所知。c看着看着,宁愿自己不要看清蔺怀生依旧安然的表情,反衬他的卑鄙,到后来,他好像真的看不清了,他混乱浑噩的心不允许他看清。
c觉得自己不能再待下去了。
他本来就睡在外侧,离开床更是飞快,他逃出这张床这个巢穴,也希望小羊能逃离他。c一开始打算在椅子上静默地坐一晚,就像小羊在他这里留宿的第一晚。但他看着空空如也的卧室,想起椅子被他当成垃圾,堆在角落,后来又不知被他收拾到了外面哪里。当初他感情的开始就汹涌又让人昏头,根本没想过退路,以至于现在,c站在床边,望着屋内唯一摆放的床和床上的蔺怀生,喉咙滚动。
他想要回去,回到小羊的身边
他迈出第一步,但似乎根本没有,他的眼前分裂出两块地板,是两个重叠还是一个离散也许待在这间屋子里,接下来他自己会做出更加无法预料的事。
c很可耻地逃了。
离开屋子,又不敢走开,最后徘徊在房间外头。
c赤裸的上身草草套了一件外套,没有拉上拉链,顺着能看到肩膀上包扎起来的伤口。他摸了一把外套口袋,翻出好几天没抽的烟,在黎明到来之际的这段最黑沉的夜晚中,一根接一根点燃。
好像是一夜之间的,命运在给予他甜蜜后,给他更大的恶毒;又或者是为了给他恶毒,让一只小羊降临到他的世界先带来甜蜜。c不知道什么会这样,难道他是一个精神病人?
他也许有病,
他可能真的有病。
大概黎明,也许是黎明吧c没有心思看时间,这间巨大密室也没有连接外界的窗子。利昂急匆匆地过来,他脸上带着几分急迫,终于找到c,显而易见地松了口气,也不管当下c为什么会独自在这里。
他对c说:联邦主动发了一则讯息过来!
他们说:半小时后,一段三名人质的视频,换你们要的东西的第一步消息。我一看到就立刻过来找你。利昂这时候无法单独做主,他也不擅长处理这些需要动脑子的事情,而联邦反客为主,还设置下极为紧迫的半小时时限,让这名绑匪显而易见地着急起来,言语行为间都开始带着急促,c!现在过去看看。
c显然也意识到联邦陡然转变的态度间所蕴含的大量信息,他现在也迫切希望有另外的事和另外的世界,能够让把这个即将发疯的自己投入进去,去消耗,去平息。
他把抽了一半的烟扔在地上,用脚碾灭。
走。
绑匪们的脚步声远去,片刻,房间的门无声打开,蔺怀生从里面出来。他看到,就在门边,散落着一地的烟头。他仔细观察,再迈步时,完美地避开了任何会破坏烟灰烟头的位置。
一步,一步,他的步子越来越大,越来越迅捷,最终也离开了这个走廊。
对于阿诺德和伊瑟尔来说,从昨天到今天,他们好像被遗忘。但这两个人有着无比强大与坚毅的内心,他们不向惶恐屈服变成弱者,而争分夺秒地养精蓄锐。
当静谧的黎明中传来动响,阿诺德和伊瑟尔敏锐地睁开眼睛。
他们仍然被捆着四肢保持原样地躺在地上,长时间供血不足,使得他们的四肢都开始泛出青紫色。他们翻了个身,都面向门口和那个小窗子,仔细辨别来人。
对方没有露面,那个沙沙的摩擦声也没有停。阿诺德听出来,对方给他们在墙壁上留了记号,来人的身份呼之欲出。
他也好像和阿诺德心有灵犀,又有点调皮,好像非要有人率先猜出他是谁,他才肯开口。阿诺德和伊瑟尔看到缠着纱布的手腕在那个小窗子上挥了挥手。
两位先生,你们中是不是有人身份不一般?
主控室内,利昂点开那封联邦发来的消息给tipede看。
屋子里唯一的光源就是诸多电子屏反射出的幽蓝色,包括了光脑以及对面大大小小的监控屏,这些冰冷的光源在c的脸上、眼睛上落脚,特别是他眼下的那条疤。于是人如其名,tipede,现在这条蜿蜒蜈蚣的百足好像都安装上了机械利刃,翻动着活了过来。这样的tipede,有一种令人畏惧的冷酷,甚至比以前还要不近人情,像一个即将核爆的危险武器。利昂看得清清楚楚,在心里涌上对c敬畏的同时,又因为这种凶残罪犯的特质而感到松了口气。
c并不留恋于单条讯息本身,他手指飞快点动,在触控板上调出联邦的上一条消息,以及他们几次在网络上上传的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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