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似一江东流水 - 第二十章 她的计划2

    餐厅内灯光柔和，映衬着对面的人仿佛带着一层模糊而朦胧的俊美，简洁心里漾着一圈一圈的波纹，在这种情愫就要呼之欲出的时候，她刹那间又怕这层纱一旦掀开却不能给她想要的结果，心中又如有一个鼓锤“咚咚”地敲着，闷闷的，钝钝的。
    此刻的简洁并不知道自己脸上喜悦和担忧之色正在交替变幻，而程绍延看着她似乎有什么心事，好像坐立难安，不禁问到：“简洁，你怎么了？”
    简洁还沉浸在自己的心绪之中，似乎听到程绍延对她说了什么，她愣了一刹随即反问：“什么？”
    这时候菜已上齐，程绍延让服务生把她“喜欢”吃的那几样菜都摆放在她那一边，然后说到：“你今晚好像有点不一样，刚才在车上我看你也在走神，是工作上遇到什么了？”
    一缕头发低垂下来，简洁顺手别回耳后，极力掩饰自己开始紧张的心：“工作上挺好的，没什么，就是.就是.”
    程绍延专注地听着，简洁暗咬咬唇，心想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不如说个明白，就算不是自己想的那样，也算是断了一个念头，于是心一横，端起手边的水一口气喝完，看着程绍延的眼睛，很认真地说：“从我们认识那天起到现在我觉得..”
    忽然一阵急促的铃声响起，程绍延说了句不好意便接起电话，简洁这边好不容易酝酿好的情绪却被这通电话减弱。
    “嗯.既然如此就先放一放，让他先喘口气..”程绍延微勾起唇角而笑，眼眸里却流露出一丝蔑视，那神情完全是一副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样子，更有指点江山的气魄，同时也让简洁觉得不寒而栗，都说商场如战场，任何的决策都关乎着整个公司的命脉，虽然她还不太习惯这个样子的他，但是她完全理解。
    挂了电话，程绍延对她抱歉地笑笑，示意她继续。简洁立马回神到自己的事上，一通电话打断又得从新酝酿情绪，不过该说的话她早已想好：“我觉得我的性格还算是不错，我也不乱花钱，喜欢看书画画，有时候可能会有点小脾气，发点小神经，不过这也算是生活的一种调味剂，年龄什么的对我来说不重要，我的心理年龄比同龄人在一定程度上要成熟一些..”这些话她几乎是一气儿喝成，不给自己任何停顿喘息的机会，生怕自己一旦停下就会没有勇气。
    可是在说到最关键的一句时她还是没有底气，声音变的很低，头也渐渐埋下去：“所以，我喜欢你。”
    又是一阵短促的铃声，她这如蚊虫一般的声音终于还是被电话铃声再一次淹没。
    看样子还是工作上的事。不过这些话全部说出来后，简洁立马如同泄了气的皮球，真不知道自己刚才是坚定了怎样的信念才把那一堆话全表达了。
    程绍延放下手机，说是公司最近的项目出点问题，再次表示歉意，然后又道：“不过最后一句我没有听清。”
    简洁张张嘴，她已经猜到他可能没有听到，可现在让她单独把那句说出来，她真不知道该如何张口。
    尴尬开始蔓延至她的全身，脸颊也一点点变的通红，还好餐厅的光线不够亮，能够遮住她羞涩的神情。
    程绍延见她半天不吭气，也不太抬头看他，继续抱歉到：“所以什么？后面的几个字没听清。”
    突然间，简洁特别希望这时候他的电话能再次响起来，她真的是再没勇气说出那几个字，心中不断鄙视自己。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程绍延的电话终于如她所愿再次响起。
    似乎那边的情况有点急，程绍延最终没有陪她吃完，只说必须得赶回公司一趟，她忙称自己没有关系，工作要紧。
    简洁也没有继续留下而是和程绍延一同离开，到楼下时，程绍延忽然又站住，然后浅笑着说：“最后那句不说了吗？”
    简洁慢了半拍，一时没反应过来他指的什么，不过也就是一瞬过后她便明白了。
    “没什么。”她张口说到，心里却一个劲儿骂自己没出息。
    程绍延看了她一会儿，俊美的眸子中透着审视，见她真的没什么要说，便说事情太急，恐怕不能送她回学校。
    简洁摆摆手：“不要紧，我打个出租车就回去了，很方便。”
    看着程绍延的车远去，简洁垮着肩沿着路边慢慢走着，回想刚才的情形，如果不是那几通电话的话，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状况，可能被接受？也可能被委婉的拒绝。
    一想到被拒绝的情景，她直庆幸那电话来的正是时候，这种心思她又是把自己鄙视了个遍。
    回到宿舍后，简洁把从西安带回的特色分给尚晓佳和蒋媛媛，就在整理行李的时候，才发现那对儿水晶天鹅竟然也忘了给他。
    大四的第一学期终于在简洁忙碌的工作中接近尾声，快到期末前夕，简洁特意向林俊申请了几天不加班要备考最后的两门课。
    突击了几个晚上的复习，再加上之前把同学的笔记借来，那两门课顺利通过。尚晓佳和蒋媛媛也在忙着找工作，怎奈现在学英语的人实在是太多，就业前景很是严峻。
    最终，尚晓佳决定继续读研，而蒋媛媛也终于放弃了在安城就业的念头，联系了老家的一所中学，回去当实习英语老师。
    考完试除了已经参加实习的学生还留在学校外，几乎没再留什么人。
    帮蒋媛媛收拾着全部的东西，简洁觉得有些伤感，虽然下学期她们还要再回到学校注册领论文题目，还会见面，可也许就只剩那一面了，之后大家还有没有机会再见，或许就此分别后她们之间的感情会随着一些工作，生活以及情感上的琐事而变淡，直到最后的失去联系。
    尚晓佳看简洁闷着头不说话，心里也有点难过。蒋媛媛看着两人情绪不对，也明白是什么原因，只觉得一阵鼻酸，不过她强忍着酸意笑说：“回头你俩有空了就去看我，我请你们吃我们那最好吃的东西。大城市待久了就换换地方，也到我们这儿来亲近亲近大自然。”
    简洁放下手上正在叠的衣服，抬头对蒋媛媛说到：“我给你画幅画吧？”
    “免费的？”蒋媛媛问到。
    “当然，不需要刷任何礼物，你想让我给你画几幅我就画几幅。”简洁真诚而认真地看着她说。
    “一副，一副就够了，能让我们的简主播画一副可得好好保藏，哪天说不定就价值连城了。”蒋媛媛开玩笑地说着。
    尚晓佳也跟着打趣起来：“那你可得让她把大名也签上，省的人家回头鉴定说你这是假的。”
    三人你一句我一句玩笑大过天，一时间所有的伤感都被欢乐的气氛融化的一干二净。
    年底的工作终于经过一番忙碌的加班后而告一段落，所有的人脸上都洋溢着轻松的愉悦。
    除了工作放的缓慢下来，还有一件值得大家兴奋的事就是一年一度的公司年会也随之到来。
    对女同事来说因为平时工作的原因，大家都穿着板正的职业套装，而只有这个时候才可以展示自己的曼妙身材；而男同事则可以在这天大饱眼福，完全是公司给他们的福利。
    下班前，一旁的严姐滑着凳子蹭到她跟前兴奋地叮嘱到：“你是新人，头一年参加公司的年会，姐给你说，把你最好看的礼服挑出来穿上，如果没有就去买一条，公司给报一半儿呢，划得来。咱们平时没机会穿什么漂亮的衣服就趁这个时间好好展示呢，你可千万别藏着掖着。”
    简洁觉得好笑，只说又不是相亲节目，何必都在那争奇斗艳。不过她还是感谢严姐的好意提醒。
    公司的年会选在了市郊的一家新的星级酒店，时间定在晚上七点半。简洁赶回宿舍，她翻出自己所有的衣服，除了那件程绍延给她买的礼服外她还真没什么合适的。
    于是，简洁小心翼翼地换上那件昂贵的晚礼服，耳环和项链她没有戴，如果这几样东西也戴上的话只怕就会引来所有人的目光，不是因为她的美丽而是因为这些东西根本就不是她一个学生所能承担的，难免会引人遐想。所以她只配上那个黑色的手包，外面罩了一件羽绒服，头发简单而整齐地披散下来。
    到目的地时刚好时间不早不晚。下车时碰上张倩，只见张倩画了一个精致的妆容，除了隐约能看到里面红色的漂亮礼服外，她外面的那件外套也是十分抢眼。
    张倩看简洁穿着白色的羽绒服，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笑说：“现在的女生不是都挺开放的吗？既然给你机会展示就不能错过机会。”
    简洁没说什么只是笑笑，然后两人一同朝二楼宴会厅走去。
    宴会厅里几乎所有的同事都到了，女同事可谓都是百花齐放争相斗艳，男同事各个也是西装革履似乎和平时没有多大区别。
    张倩一进去就脱下外套，可简洁却依然没有要脱羽绒服的趋势，她想如果没人注意到她就这样穿也行，虽然有点热，但是总好过引人注目。
    张倩像看外星人一样地看着她：“你该不是打算今晚就穿着这件羽绒服吧，怎么还不脱？”
    简洁只好慢慢地拉下拉锁，就如同自己里面穿了一件多么见不得人的衣服，而张倩也显然就是这么以为的，可看着简洁里面缓缓露出来的晚礼服，她的眼睛立刻如点燃了火光一样明亮，满目的惊讶。
    这会儿，简洁直后悔为什么自己不早点准备，若是从新准备一条合适的礼服，就不会这么张扬的出现在众人眼前。
    当她全部展露出身上的银粉色的晚礼服时，黑色的长发披在肩后，下身的裙摆灿若莲花衬的她如同含苞待放的骨朵。
    正如她所不期盼的那样，众人的目光都锁定在她身上，直到年会正式开始，总裁开始做年终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