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而为妖 - 分卷阅读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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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灯就放在客栈房里,等到二人回去的时候,却发现河灯少了一只。

    非但河灯少了,连放在床头的包裹也不见了。

    楚茨抱臂立在床沿,不怒反笑:“昆仑,你说到底是多蠢的凡人,竟敢偷到我头上来。”

    ☆、第27章 引诱

    “你先别生气,”昆仑道,“既然东西是在客栈少的,那我们先去问问掌柜的。”

    “我没生气啊。”楚茨往床上一坐,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你瞧我像是生气的样子么?走累了吧,先过来歇一歇。”

    “你不生气?”

    “我有什么好生气的,小小毛贼而已,难道还怕抓不住他?你来坐下嘛。”

    昆仑被她生拉硬拽的拉过去休息,楚茨两指随意捏了个火诀点亮了屋里的烛台,然后就直勾勾地看着她。

    昆仑早些年见惯了她杀伐决断、手段凌厉,这些年虽带着身边养了一千多年,可每每遇到她这样的眼光还是无所适从。她的瞳色偏浅,有点像是陈年的琥珀酒,温润有光,偏在烛光下看人的时候,因着光影,带了一点错觉之下的微蓝,十分的柔软可爱。

    ——除我之外的人,都难看,知道么?

    ——自然知道。

    昆仑对上她的目光,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楚茨两手搭住了她的肩膀,往下按了按,昆仑身子一僵。

    楚茨凝视着她。

    “昆仑……”她终于慢慢凑上前去。

    “我摸着怎么还是有点单薄?”楚茨手掌往下,沿着胳膊一路摸到手上:“你手太凉了。”

    她的手太有分寸了,有分寸到贴着衣服感觉尤甚。

    昆仑一张口,发觉舌头都僵得发麻,一时竟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楚茨眨眨眼:“你怎么不说话呀?”

    昆仑闭了一下眼睛,仔细回想着以前是怎么应对的,但或许是石头天生反应迟钝,又或者记忆久长一时无法回忆起来,她冥思许久也未想出个答案。

    此时她的眼神迷茫,心里的悸动却已然平静下来。

    楚茨常常见她这副神情,每次都从心里就本能的感到不舒服,她打断道:“不要想。昆仑,你看着我。”

    “好,”昆仑于是收回心神瞧着她。

    楚茨上身倾过去,离她极近,额头几乎相抵,她问:“看见了什么?”

    “看不清。”

    楚茨方才阴郁的心情被她三个字轻飘飘的就扫去了大半,她唇角微弯,往后退了一点,继续问道:“现在呢,看见了什么?”

    “你。”

    “我怎么样?”

    “你在笑。”

    “好,我现在在做什么?”

    “你牵着我的手。”

    “现在呢?”

    “你揽着我的腰,把我带了过去。”

    “现在呢?”

    “我又有点看不清了。”

    “笨石头,不需要看清,闭眼。”

    等昆仑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她清黑的眼睛便像是被昆仑山巅的蝴蝶泉水滋润过了,氤氲得不像话,睫毛濡湿,每一下轻颤仿佛都能落下水珠来。

    楚茨仍旧看着她,过了一会儿,手指伸过去在她嘴角擦了擦。

    “小茨,”她忽而低下眼,软声地说,竟不好意思起来。

    楚茨发觉耳朵一麻,立刻就站起身来。

    “你去做什么?”

    楚茨干咳两声:“我喝口水。”

    她像是被什么追着一样,飞快地从床边闪开,真的冲到桌边倒起了水来,并且连灌了三四杯。

    昆仑起身要去拦她:“喝那么多作甚?”

    楚茨又快步走到窗边,逃开似的,背对着她辩解道:“今天走了一天累了,有些口干。”

    “小茨……”

    楚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抬手捂住两耳,闷声说道:“你先回床上坐着,我好了就去找你。”

    “你有什么不能给我看的么?”

    “当然没有,哎你先不要问了,让你坐着就先坐着嘛。”

    “哦。”

    等楚茨确认好了自己两只耳朵已经变回去以后,伸手捋了捋脑后的长发,又将铃铛解开重新系了一回,才回到昆仑身边坐着,道:“方才的话我还没说完,就被你打断了。”

    昆仑:“我没有打断啊。”

    楚茨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只恨不得敲她一脑袋瓜,手指动了动又没狠下心,今日已经敲过了,万一越敲越傻如何是好?于是她耐下性子继续道:“好,那就是我记性不好。”

    昆仑:“唔……你记性比我好太多了。”

    “这次是你打断我了吧。”她像个孩子得了糖一样开心,道,“终于可以补上了,方才的话我还没说完,就没你打断了。我……”

    她停下来,以手扶额,埋怨道:“都怪你,打断我太多次,我都想不起来了。”

    昆仑:“……”

    她天生石体,心思太直,往往心里装了一件事就一直装着,直到被解决为止,于是提醒楚茨道:“既然想不起来就先放着吧,咱们的包袱和河灯还在人家手里呢,到时候去拿衣裳怎么结清银子。”

    “小贼而已,”楚茨一哂,从腕上解下来一条极细的银丝,那银丝细到只有一线,烛光之下以凡人的眼睛察觉不了,昆仑两指在自己眼前抹了一下,才看清那根线竟然从楚茨手上一直连到敞着的窗外,在黑夜里仿佛指明了一条方向。

    “这玩意叫银缠,顾名思义就是用来看银子的,我在包裹中下了一个小法术,跟着它,就能找到偷东西的小贼了,我倒要看看是何方神圣。”

    “这东西是哪来的?”

    “哦,”楚茨面无表情的道:“这是孟召重夹在你包袱里的,那里头什么东西都有,瓶瓶罐罐外面都贴了条,各种用途的,大概是从他爷爷的爷爷的爷爷那里搜刮来的。”

    昆仑可算是机灵了一回,抓了她的手,左右摇了摇。

    这便算是一种撒娇与妥协了。

    “我想起来我要对你说什么了,”楚茨给她摇的忽然福至心灵,严肃的说,“以后不要总是陷在回忆里,我不管你是不是在想以前的我,现在生在天地间的便只有我一个人。”

    “你看着我,”她道,“我有话对你说。”

    昆仑便看着她,抿了抿唇,十分乖巧地问道:“又要闭眼么?”

    楚茨刚刚整理好的思路“咔嚓”被人一记长刀拦腰砍断,她喉咙上下滚动了一下,问:“你想么?”

    昆仑嘴唇无声的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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