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师 - 分卷阅读3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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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谋划策之人,这个时候回京,不是自找麻烦?

    之前一场大战,杨御史亦有斩获。但临阵杀敌和同僚对殴,完全是两个概念。否则,朝中武将也不会见到文官撸袖子,就远远躲开。

    不是打不过,而是下手没有轻重,稍不留神,打死怎么办?

    杨瓒体力一般,却有金尺长剑在手。

    这等犀利兵器,非必要,还是不要用来伤害同僚感情。

    刘公公就可以被伤害?

    这个嘛……杨御史背负双手,迈着新掌握的四方步,走出新建官衙,潇洒留下二字,再议。

    朱厚照深体杨瓒“辛苦”,特地下旨,杨先生可再留数月。但是,朕生辰之前,必须还京。

    杨瓒领旨谢恩,留在镇虏营,一边屯田,一边借锦衣卫渠道掌握消息,判断时局。

    八月末,天子下敕,安化王心怀不轨,对先帝口出怨言,罪大恶极。念其主动认错,举发宁王有功,免死,除爵,贬为庶人,全家发贵州龙场驿。

    王府属官幕僚,除三人之外,均随其流放。

    值得一提的是,闫璟被定为幕僚,加入流放名单。举发反信之功,由王府长史顶替。

    身在官场,眼色十分重要。

    姓闫的敢和杨佥宪玩心思,且有旧怨,无需杨瓒亲自动手,自会有人代劳。

    内中运作,干净利落,任谁也挑不出毛病。

    平白得功的长史,自会对杨瓒感恩戴德。流放贵州的闫璟,翻身无望,能不被安化王捶成破鼓,就是谢天谢地。

    王位继任者,圣旨上未提出一字。

    安化王的叔伯兄弟,侄子侄孙,都是眼巴巴的瞅着,满怀希望,爵位能落在自己头上。

    苦等半月,天子终于下旨,将爵位赐给楚府嫡次子。

    众人傻眼。

    非是爵位不能旁落。

    一样姓朱,高皇帝血脉,继承爵位倒也说得过去。但是,被馅饼砸到的,竟是个不满三岁的娃娃!

    世子请封,尚要等到十岁。

    三岁的娃娃封王,不是胡闹吗?

    内阁上疏,六部九卿叩禀,英国公等武臣勋贵,也齐声劝说天子,请收回圣命。

    朱厚照拉下脸,按辈分,论资格,比嫡庶,这个人选最合适,无需再言!

    不能管理王府事务?

    无碍。

    “长成之前,入宫读书,与皇子相伴。十五就藩,自有王府长史司忠心辅佐。”

    话到这个份上,众人再不明白,就是脑袋被门夹过。

    天子之意,分明是借此时机,收回财权,削弱王府实力。趁继任者没长成,将宁夏卫所,边镇武将,全部换成忠君可信之人。

    作为当事人,三岁的楚府嫡子,就算知道实情,也不会怨恨,反而会感激圣德。

    如果没有这道圣旨,长大之后,一个辅国中尉就算顶天。得封藩王,简直是鸿运当头,喜从天降,馅饼直接砸过来,喷香流油。

    入宫陪伴皇子,更是天大恩典。

    今上现有两女一子,既嫡又长。不出意外,定是长公主和皇太子。

    这样的好事,多少宗室贵戚求都求不来。

    怨恨?

    脑袋没进水吧?

    事情定下,安化王府内一片哀泣之声。

    然君命已下,再不情愿,也得收拾包袱细软,登上“囚车”,沿陆路南下,与庶人朱寘鐇汇合,前往贵州。

    贬为庶人,到底没夺姓氏,未从宗室除名。

    如果儿孙争气,或许会有翻身的一天。不能科举经商,从武职晋身,也是一条出路。

    相比安化王,宁王的倒霉指数直接破表。

    原本,仅是几封书信,尚不至要了脑袋。顶多和安化王一样,除爵流放。位置偏僻些,到岭南吃荔枝,渡穷琼岛敲椰子,到底能活下去。

    问题在于,王参议领兵包围王府,手捧圣旨,下令抓人时,竟冲出几个麻衣歪髻的汉子,挥舞大刀抵抗!

    这还了得!

    明晃晃的违抗圣意,拒捕!

    王参议皱眉,卫军一拥而上,乱刀斩落,片刻之后,地上只剩一堆肉泥。

    宁王身着单衣,自缚双手,出门请罪,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情形。

    知晓发生何事,当即脸色惨白。

    王参议一身绯色官服,腰束金带,胸前打着云雁补,黑色乌纱下,长眉入鬓,眸光如电,唇角紧抿,威严彰显。

    宁王低下头,心知今日将有大祸。看向被卫军砍死之人,更是恨得咬牙。

    这是忠心护主?

    分明是添乱!

    “拿下!”

    王参议半点不客气,卫军立即如虎狼扑至。除宁外之外,长史司属官和十一名幕僚,全部五花大绑,押在院中。

    随后请出府内女眷,入后殿厢室搜查。

    金银珍宝,宫制器皿,足足抬出百余箱。

    有千户心细,忆起海盗藏宝银箱,倒转刀背,在箱盖和箱壁敲打,果真发现夹层。

    “撬开!”

    木板掀起,一抹赤色映入眼底。

    盘龙袍?

    王守仁皱眉,令卫士拎起长袍,细看龙纹,神情骤然变化。

    五爪?!

    仔细辨认,肩上两条飞龙,前后一双盘龙,俱是五爪!

    这竟是一件天子龙袍!

    “好大的胆子!”王参议厉喝一声。

    宁王瞳孔紧锁,他清楚记得,自己没有这样一件衣服!

    是谁?

    是谁陷害他?!

    铁证如山,宁王大声喊冤,全无半分用处。落在他人眼中,都会以为他是心虚。

    “押上囚车,带走!”

    天子下旨,押宁王入京,尚未夺其爵。

    论理,该乘马车。

    但王府之内,藏有违制器皿十余箱,更搜出一件龙袍,坐实谋反大罪,马车不用想,驴车也不可能,直接上囚车!

    地方官员闻讯赶至,王府大门早被贴上封条。按刀卫军立在两旁,眸光扫过,如利剑扎在身上。

    四个字,生人勿进。

    见礼之后,王参议表示,在王府中发现匪徒,怀疑此地有山匪流窜,欲带人上山剿匪,还请行个方便。

    剿匪?

    众人满面愕然。

    不是押宁王入京,怎么又扯上剿匪?

    看王参议的样子,再看凶神恶煞的卫军,不行方便,十成不能善了。

    最后,王参议得到满意回答,留百人看押宁王府上下,余下随他进山剿匪。

    傍晚时分,几百卫军从山中走出,不见俘虏,只抬出近百箱笼。

    地方官员面面相觑,壮起胆子问一句,匪徒已剿?这么快?

    王参议点头,百战之兵,就要这般雷厉风行,干脆利落。

    匪徒呢?

    都杀了。

    尸体呢?

    一把火烧了。

    ……

    箱子里都是贼赃?

    “自然。”

    王参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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