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师 - 分卷阅读2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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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

    人都抓了,还怎么盯?

    放长线钓大鱼?

    鱼饵都没了,钓个xx!

    牟斌掀桌,北镇抚司上空笼罩一层低气压。

    赵榆知道后,为指挥使解忧,召回借调西厂的校尉力士。刘瑾找上门,一句话:人手不足,公公见谅。

    气得脸发青,刘瑾却没当场爆发。

    认定赵榆和杨瓒是一路人,刘公公只能吃下哑巴亏。回头到显武营和敢勇营抽调人手,没少被丘聚刁难。

    两个公公掐起来,内廷都带上火药味。

    掐过丘聚,刘瑾到御前告状,奴婢为陛下抓贪,鞠躬尽瘁。赵榆不是东西,拖奴婢后腿。丘聚更是个混蛋,死活不给奴婢补足人手,以致耽搁办差。

    “陛下,要给奴婢做主啊!”

    朱厚照被闹得心烦。

    西厂查贪,是奉圣谕。锦衣卫查谋刺为掩护,抓藩王小辫子,同样是他下的命令。

    帮谁都不是,只能挥挥袖子,安慰几句,两不相帮。

    “刘伴伴忠心,朕知道。”

    刘瑾傻眼。

    就这样?

    见天子实在不耐烦,只能抹抹眼泪,退出乾清宫,继续同丘聚掐架,挖五营墙角,往西厂调人。

    关于此事,杨瓒看在眼里,也是无奈。

    刘瑾告状,牟斌请命,王岳戴义都到乾清宫觐见两回,一样是奉天子敕令,为朝廷办事,官司怎么打,当真是个难题。

    东厂和西厂掐,西厂和锦衣卫掐。

    官司打到御前,朱厚照只能和稀泥。

    牟斌咬牙。

    他虽厚道,也不能任宦官骑上脖子。暗中监视不成,直接明里抢人!

    于是乎,锦衣卫得命,迅速加入“查府库”行列。阴差阳错,释放出厂卫南下,只为“抓贪”的信息。提着心的藩王,意外松了口气。

    送回的密信也被放到一边,不再提心吊胆,觉都睡不好。

    藩王放松警惕,锦衣卫却加快速度。

    期间,牟斌终于请下圣明,联络傅容,设法搜寻到更多证据,只等最后发力。

    这个关头,天子理当“坐镇”京城,等待最佳时机,下令抓人。如此一来,谋刺之事,藩王之事,一夕可决。

    谁能料到,朱厚照突然犯熊,叫嚷着北狩。

    开玩笑,简直是胡闹!

    杨瓒头大如斗。

    思来想去,几次试着劝说,都是收效甚微。

    “杨先生放心,《孙子》、《孙膑》、《六韬》、《孔明》,朕均已熟读。不解之处,亦向两位卿家请教。”

    杨瓒很是怨念。

    谢状元顾榜眼,当真是干一行爱一行。做文章出色,讲解兵法同样超群。不到一年时间,天子竟将几部兵法吃透,背得滚瓜烂熟。

    之前用过的借口,如今没法在用。

    这算不算挖坑埋了自己?

    杨瓒无解。

    兀自郁闷时,朱厚照看完舆图,又拿起一碗蜜瓜,道:“杨先生,日前吏部上奏,明年外放的官员之中,有兵部王卿家。”

    杨瓒当即回神,道:“陛下,可是兵部主事王守仁?”

    “是他。”朱厚照道,“朕已下旨,升其浙江布政使司左参议,司分守道,常驻新设双屿卫。”

    “陛下圣明!”

    兵部主事是正六品,布政使司参议为从四品。虽是外放,却连升数级,能掌实权。更重要的是,常驻双屿,同卫军一并掌管市货,日后调还,最低也是六部侍郎。

    是金子哪里都能发光,当真不虚。

    走出乾清宫,发现自己再次无功而返,杨瓒叹息一声,摇摇头。劝天子回心转意,怕比想象中困难百倍。

    接下来半月,天子和朝臣开始拉锯战。

    期间,天子两次召见王守仁,杨瓒均在场。

    在朱厚照面前,阳明先生不改学霸作风。非是刻意,朱厚照仍被打击不轻。召见结束,开始折腾鸿胪寺和四夷馆,令举通事入宫,讲习番语。

    “朕偏不信,朕就学不会!”

    天子要学番语,内廷自然跟风。

    长春、万春两宫的美人,说话都开始叽里咕噜。

    发展到后来,通事已无法满足朱厚照的好学之心。侥幸留得一命,关在大牢里的佛郎机男爵,被洗刷干净,带进宫中,为天子讲说葡语。

    知晓谢十六等海匪被砍头,曝尸三日,目睹倭人三天两头挨鞭子,亚历山德罗吓破了胆子。

    只要能离开囚室,哪怕让他去刺杀欧罗巴国王,也会二话不说,抄起刀子就上。

    走进皇宫,见到金光闪烁的琉璃瓦,砖红色的宫墙,恢弘的建筑,亚历山德罗嘴巴张开,半天合不拢。

    “上帝!”

    桂殿兰宫,碧瓦朱薨。

    琼楼金阙,雕栏玉砌,五脊六兽。

    在明朝皇宫之前,葡萄牙国王的宫殿,欧罗巴贵族的城堡,都被比成尘埃。

    “上帝!”

    每穿过一面宫门,走过一段石路,前海盗头子都要发出惊呼。被押送的军卫喝斥,才闭上嘴巴,不敢继续大呼小叫。

    到了乾清宫前,站在石阶下,亚历山德罗眼睛差点瞪脱窗。

    “上帝,我是到了天堂?”

    殿前守卫不懂番语,视力却相当好。看到亚历山德罗的样子,嘴角抽了抽。

    觐见的番人不少,傻成这样,当真是少有。

    觐见之前,亚历山德鲁被按在水里,狠冲几回,身上的味道依旧刺鼻。张永从内殿行出,距离尚有五步,就皱眉捂住鼻子。

    味儿成这样,如何见驾?

    最后,是丘聚想出办法,取来五个香囊,脖子挂两个,腰上系三个,总算压下味道,能带到天子跟前。

    杨瓒、谢丕、顾晣臣同在暖阁。见到亚历山德罗,都挑起眉毛。

    朱厚照兴致勃勃,接连问出许多问题。

    亚历山德罗跪在地上,经通事翻译,不敢有半分迟疑,回答得无比详细。

    “欧罗巴当真是这样?”

    “遥远的新大陆,真有各种奇怪的动物?”

    “这样的东西真能吃?”

    “往返需要多久?”

    “此物为何?”

    “你能绘海图?”

    刚开始,只是朱厚照发问。杨瓒瞅准机会,提出玉米等作物,引起顾晣臣和谢丕注意。请示过天子,也开始发问。

    比起朱厚照,两人的问题更有针对性,也更为专业,只是侧重点不同。

    谢丕对流淌金砂的河床万分感兴趣。顾晣臣则盯准玉米红薯,详细询问,半点线索也不放过。

    杨瓒引出话题,不再出声。

    亚历山德罗两眼冒金星,到最后,完全忘记自己都说了些什么。

    好在天子对他的回答还算满意,没将他再送回刑部大牢,而是押往象房,交象奴看守。

    自宣宗之后,天子少出京城,大辂自然用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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