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师 - 分卷阅读2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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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连怎么死都不知道。

    杨瓒递送奏疏,本意是希望天子稍露口风,透出些“外围”消息。回京之后,也好向三位阁老交代,少些阻力。

    哪会想到,熊孩子太光棍,请李阁老游豹房,该说不该说,一股脑都说了出来。

    好在朱厚照聪明,找来的是李东阳。

    要是缺心眼,找来刘健,难保不会当场喷火,脑门鼓起青筋,抽出长剑,直接追杀江南。

    刘阁老身手不凡,不说战无不胜,也是打遍六部少有敌手,李阁老可以作证。

    谢迁的话,至少有谢状元在前边挡着。

    比起给杨瓒好看,修理儿子,明显更为重要。让你小子不听话,敢长歪,必须给老子长回去!

    最终,是否能如谢阁老之愿,唯有天晓得。

    李东阳游过豹房,知道内情,联想同僚所为,老脸禁不住发红。

    其后以为豹房题字为饵,瞒过多数人,暗中谋划,守株待兔,就为等刘健谢迁过府。

    一则商讨剪除藩王羽翼,以肃净朝堂;另一则,即为户部光禄寺贪墨之事。

    手伸得太长,贪得太多,吃相太难看,委实不像话。

    “天子按住,非是不计较。”

    朱厚照手中有簿册,贪了多少,一清二楚。至今引而不发,实因藩王心思难测,朝廷内部不好大动干戈。

    “如不收敛,日后必追悔莫及。”

    弘治帝宽厚仁慈,对官员贪墨也是深恶痛绝。

    朱厚照看着胡闹爱玩,实际心清目明,性格类太宗皇帝,嫉恶如仇,极为刚硬。

    户部光禄寺贪墨,必不会全装进自己口袋,朝廷上下,凡是沾点关系,都能得到好处。

    中饱私囊尚且罢了。

    用朝廷的钱,为自己铺路拉关系,别说朱厚照,弘治帝知道了,都得再气死一回。

    有人给李东阳送礼,刘健和谢迁自不会落下。

    三位阁老对坐,一人神情淡然,拂过长须。两人端起茶盏,貌似镇定,实则都有几分尴尬。

    换成旁人,刘健谢迁必不会如此。面前是李东阳,想不尴尬也难。

    同为阁臣,宦海沉浮,共事多年,对彼此都很了解。

    通俗点讲,谁不知道谁啊。

    李东阳的性格,一向是谋定而动,少有同人撕破脸。

    如今日这般,将私底下的事直接摊开,放到到台面上,实是破天荒头一回。

    “依宾之之意,此事该当如何?”

    “无解。”

    李东阳摇头,叹息一声。

    “雏凤清鸣,终有振翅高飞之日。你我三人,恐难追及。事已至此,不如尽己所能,为天子扫清前路。他日致仕归乡,总能得一份旧情。”

    简单几句话,无异于铜钟敲响,震得刘健谢迁耳际嗡鸣。

    “何至于此?”

    “于乔不信?”

    谢迁沉默了。

    正是因为相信,才会惊愕。

    刘东阳善谋,满朝皆知。

    能令他说出这番话,可见,事情必无太多转圜余地。

    急流勇退,方谓之知机,?

    刘建同样不语,心中作何想法,唯有自知。

    正德元年,八月丁卯,早朝之上,内阁首辅大学士刘健上奏,乞敕宗人府礼部,查找所收文案,召各王府长史入京,续修玉牒。

    “宗支繁茂,玉牒不容缺漏。今逢十年之期,当敕令续修。”

    “定式移文各王府长史司,子女请名受封,婚嫁薨故,违训惩戒,收回封赏,除官罢爵,皆应如式造册,考据详问,奏缴御前。”

    “如有错漏,当遣人过府,谨慎查补。”

    “参考旧案,禀奏新事,庶无缺漏,方可修辑。”

    刘健奏请完毕,朱厚照立刻点头。当殿下敕谕,令各王府长史司遣人入京,八月底必须启程,不得延误。

    “陛下圣明。”

    刘健行礼归班,李东阳继而出列。

    “陛下,臣有奏。”

    闻言,群臣都是一愣。

    刘阁老且罢,李阁老?

    今天刮的是什么风?

    “启禀陛下,臣查旧案,圣祖高皇帝朝,太宗皇帝为宗人府宗正,定有例,各王府长史,非进士出身者,历任九年方许保奏举荐。如入朝为官,需外放九年,考绩为优,方可调入京城。”

    朱厚照坐正身体,表情肃然。

    群臣竖起耳朵,均不太明白,平日里八风吹不动,非必要不出声的李阁老,今天这是怎么了。

    敲着势头,分明是打算找藩王府的麻烦。

    “臣乞陛下敕令,详查被保奏举荐之人。凡有违例,俱罢黜罚金,以儆效尤。藩王被蒙蔽,举荐属官,当由宗正出面,告以祖训。”

    藩王分封,无召不得离开封地。

    想坐稳王位,知道朝廷动向,必须打探京中消息。这一来,便需结交朝官,多送金银器物。

    然常年打雁,也有被啄眼的时候。

    遇上尘鱼甑釜一类的人物,非但达不成目的,反会受其累。闹不好就会被弹劾一番,告到御前。

    相比之下,举荐王府属官入朝,则保险得多。

    一日为长史司属官,便打上藩王府烙印,终身断不开关系。不说拴在一根绳上,背叛的代价也会相当大。

    因是圣祖高皇帝定下的规矩,知晓其中问题,也不能擅加更改。高举祖宗之法,抢了侄子皇位的太宗皇帝,更是如此。

    无法更改,不代表没有办法。

    套上几层紧箍咒,多加些为官条件,即能成事。

    先在王府呆满九年,再到地方工作九年,调入京城,先要设法打开局面,又需耗费不少时间。

    拖上十几二十年,同王府的关系自会疏远。

    入京也有学问。

    调入神京自然好,调到南京,纯属于养老。

    安排下这颗棋子,多半已经废了。

    为避免这种情况,钻空子,提前保奏,缩减外放时间,打点吏部更改考绩,屡见不鲜。

    李东阳请旨,严查各王府保奏的长史,涉及大小多个藩王,水会被搅得更混。

    只言罢官免职,查不查背后之人,未有明述。

    天子敕令中不详写,藩王的心都会提到嗓子眼。

    扰乱朝中视线,掩藏下真实目的,暗中谋划行事,等众人反应过来,要问的事情,该取的口供,早已呈送御前。

    “准奏!”

    朱厚照很高兴。

    当场下了第二道敕令。

    “陛下圣明!”

    李东阳手持朝笏,躬身行礼,退回队列。

    不等众人细思,谢迁施施然走出,朗声道:“陛下,臣有奏。”

    “谢相公尽言。”

    “太宗皇帝旧例,凡王府家眷,唯王妃父兄可授爵,出官任武职。余下女眷,皆不可循此例。”

    谢迁声音清朗,在奉天殿中阵阵回响。

    “近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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