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项选择(NP) - 47车祸

    “小黄死了。”
    是郁霖公寓阳台的那盆仙人掌，严溪照顾了几天，突然长出了一朵小黄花，从此就仙人掌就有了姓名。
    “你是不是又拔他刺了？！”
    郁霖拔刺的手一顿，咳嗽了一声，
    “没有。”
    严溪明显不信，他不是拔刺就是狂浇水，小黄能活着全靠天意。想到前两天买的木雕，
    “算啦，等我回去送你个养不死的。”
    严溪正在派对里玩，声音嘈杂，郁霖就听见有人发音不太标准的喊了一声严溪，
    “我朋友喊我，下次聊。”
    女孩儿就匆匆挂断了电话。
    两人几乎没怎么联系过，严溪不主动，郁霖就把小黄带到了办公桌上，可能水土不服，小黄就这么蔫巴了。
    短暂的幸福过后，会产生戒断反应。透支的快乐需要数倍的落差感来偿还。
    郁霖克制着不去找她，但又忍不住无数次点开严溪的朋友圈。
    他可以看到严溪吃了什么，今天去了哪个公园，前天去了哪个博物馆。
    保存了严溪喜欢的天空，喜欢的那一片海，还有不知道是哪个野男人拍的氛围感照片。
    严溪好像过着两种生活，高嘉怡的朋友圈里，她混迹在金发碧眼的帅哥中聊天，喝酒或是一起户外运动。
    严溪没有他，也可以过得很好。
    ……
    郁彦让他进公司那就是实打实的干，不是挂个职位当招财猫的，但他真能定下来朝九晚五，还主动加班倒是郁彦没想到的。
    “别在办公室抽烟。”
    郁彦进了办公室，一闻到烟味直皱眉，
    “啧。”
    郁霖将烟掐灭在小黄身上。
    “晚上和赵家的饭局，你去？”
    郁彦没坐下，说完事儿就准备回去。
    “行，不是你一直在跟进，换我那老头子不会有意见？”
    “无所谓，有意见那就取消合作。”
    郁彦的语气很平，赵家和郁父是老交情，跟不上时代的进步在吃老本，偏偏郁父碍于情面非要帮衬，那他就卖个项目，
    但每次好端端的饭局就变成了变相相亲，让他烦不甚烦，正好郁霖进公司帮他，那他就把这个麻烦甩给他解决，或许更容易些。
    “总觉得你没憋好屁。”
    郁霖单手转着笔，看着他哥意味深长的表情，懒散的吐槽着。
    “走了。”
    郁彦没回他的话，手指关节敲击了下桌面，就回了办公室。
    “老狐狸。”
    论算计他玩不过他哥，但郁霖和郁彦的关系确实不错，虽然不会说什么肉麻的话，但绝对不会着背后算计对方，
    一个破饭局而已，那他就去会会。
    …
    到了饭店郁霖就明白他哥为什么不愿意来了，谁谈工作拖家带口带着自己闺女？明晃晃的相亲局。
    郁霖的态度散漫，不主动，不回应。留下来只不过是心里堵了一口气，他堂堂郁少，又不是非严溪不可了。
    但看着对面娇柔做作的赵兰茜，一桌的珍馐美味都让他食之乏味。
    “还有事儿，赵叔，我就先撤了啊。”
    “行，替我和你爸问好啊，有空我去找他下两局！”
    赵董笑呵呵是拍着郁霖的肩，
    “没问题。”
    郁霖应了一句，便拿起外套的出了包厢。
    赵董没表面上那么大气，郁霖前后呆了不到半小时，太没规矩。
    “太浮躁，还是比不上他哥。”
    郁霖前脚刚走，就和自己女儿不满的斥责了两句
    “我觉得还挺好，挺有个性不是吗？”
    赵兰茜反而替郁霖说起来好话，这种把情绪摆脸上的，才更好把控。
    赵父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女儿，冷哼了一声，算了，只要是郁家的，都一样。
    但他和郁父的交情可不浅，总得给这心高气傲的小子一点教训。
    ………
    “youruntheriskofweepingalittle，ifyouletyourselfgettamed。”
    nx的天突然下起了大雨，落地窗外灰蒙蒙的一片，高嘉怡还被困在实验室里，严溪一个人窝在沙发上看着小王子的电影。
    应该是雨天的缘故，心情闷闷的，伴着雨声和台词，女孩迷迷糊糊的睡着，又忽然惊醒。
    淌了一身的虚汗，薄衫沾在了后背，她一个人在家只能靠自己慢慢的缓过来。
    严溪捂着胸口，还有些心悸，大概是做了噩梦，但只要一醒来梦里的画面就会迅速从脑子里流逝，她给自己倒了杯冰水，才逐渐平稳下来。
    “唉。”
    她被绑架过后她经常会陷入梦魇，本以为已经慢慢好转，今天突然又来一次，总觉得心慌意乱的。
    她晃了晃脑袋，看了眼窗外的雨已经停了，冲了个澡，便出门去找好友吃饭。
    …
    “你可算接电话了，伯，伯父出事了，你快回来！！”
    因为不舒服，严溪晚饭都没吃多少，高嘉怡见她脸色不太好，陪她散了会步，就催她回去休息。
    严溪的手机到点自动开了静音，但手机的屏幕一直在闪，她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还没反应过来满屏的消息，一通电话就打了过来，她下意识就按了接通，
    “什么？！”
    是秦浩南的电话，听到父亲出事，脑子里那点困意瞬间消失，严溪瞪大了眼睛，慌忙询问
    “出什么事了，你说清楚！”
    “他和郑女士一起出门，出车祸了，很严重，你赶紧回来。”
    严溪怔怔的在床上呆坐了几秒，才猛地爬下床，定了机票，去找必要的证件和行李。
    她有随手收拾东西的习惯，收拾起来效率很高，但偏偏护照怎么找都找不到，
    女孩急的满屋子乱转，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啪嗒啪嗒就往下滴落。
    崩溃的用拳头抵住眼睛，哭了一会儿，突然感觉背包前面的口袋有一鼓，
    她吸了下鼻子，拉开拉链，是她的护照。
    她将公寓的水电都确认了一遍，检查了行李背包，给高嘉怡留了言，才匆匆离开。
    遇到大事的时候，反而脑子里的思路越清晰了，她有条不紊的坐上了飞机，脑神经才松懈下来。
    整整13个小时，她什么都不能做。飞机上的wifi网不好，但就算来了消息，严溪的手也是抖的，她不敢看，
    她忍不住胡思乱想，如果她爸爸死了怎么办，
    还有郑燕兰，即使她打心里不喜欢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亲生母亲，但也从未想过她就这么死掉。
    她会成为孤儿吗？
    严溪的身体都在颤抖，她紧紧握着拳，干睁着眼睛，她甚至都不敢闭眼。
    …
    秦浩南在机场等她，这种时候也顾不上私人恩怨，她安静的坐在副驾驶，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秦浩南看着她魂不守舍的状态，内心担忧，
    “你不用太担心，伯父还在抢救，他一定会挺过去的。”
    安慰的话太过苍白，
    “郑，郑燕兰呢。”
    “嗯，她，当场死亡，据现场的人说，是她最后护住了你父亲，”
    秦浩南边说边观察严溪的表情，
    “看路。”
    严溪出声提醒，
    “好，你亲生母亲看来对伯父的感情是真的，还有你…”
    秦浩南觉得，郑燕兰拼死护住严父除了对他的感情之外，无非就是为了严溪，毕竟如果严父死了，严母和她又没有血缘关系，这无疑会损害严溪的利益。
    严溪没有回话，她偏头看向窗外，紧咬着下唇，
    她不需要郑燕兰迟来的母爱，即使对她喜欢不起来，也希望她活着，至少不要死的这么悲惨。
    “到了，你等一下，伯母情绪不太好，我陪你上去。”
    秦浩南在医院门口停下了车，
    “不用。”
    严溪开了车门就往医院里跑，在路上的时候秦浩南就把楼层告诉了严溪，私立医院没有公立医院那样拥挤。
    严父投了这家a市最权威的佳和医院的保险，出事会第一时间派出救护车前往现场，省去了转院的时间，避免耽误最佳治疗时间。
    “我爸，他怎么样。”
    从门口跑进来，就让严溪原本就苍白的脸更加虚弱，一下电梯就看了站在抢救室门口的严母。
    “你还知道他是你爸？你是不是非要等他死了你才肯回来！！”
    严母看到严溪就指着她的鼻子骂，一旁的严莉已经哭成了泪人，虚弱的坐在一旁捂着脸没有吭声。
    “我爸她不会死！”
    严溪的心揪了一下，抬眼朝严母喊道，一位身穿西装的男人走了过来和严母汇报警方事故调查的进度，
    是一场意外，撞了严父轿车的是一辆大货车，疲劳驾驶，司机当场死亡。
    替严父开车的王叔也当场死亡，只有严父还在抢救室里抢救，
    “怎么会就这么巧撞了我爸的车？确实是意外吗，有没有可能是有人恶意报复，司机都背景调查了吗，出事的车有没有鉴定？”
    严父将集团做到现在的地位，难免会树敌，突然一道念头闪过，
    严溪拉住了南律师，“还有郑燕兰，有没有可能…”
    “严小姐，您先别急，我们一定会尽快调查清楚。”
    南律师理解严溪急迫的心情，他郑重朝她承诺，
    “可…”
    严溪的话被抢救室转换的灯光打断，
    “医，医生，我爸爸他怎么样了？”
    严莉立刻从等候椅上站了起来，严母也走上前，
    “患者抢救过来了，因为脑部受到了撞击……至于能不能醒过来……家属需要做好心理准备。”
    这个消息无异于晴天霹雳，律师适时的打了招呼就离开了走廊。
    “伯父怎么样了？”
    秦浩南这时候赶了过来，严莉一看见他就无助的靠在他身上，崩溃的捂脸哭泣。
    “浩南，麻烦你，帮我送莉莉回去。”
    严母扶着头，有些无力的说着。
    秦浩南点头回道，“好，那严溪？”
    刚刚手术医生说的话，严溪都听明白了，植物人…她的爸爸可能会在几天内醒过来，也可能，永远都要靠着仪器活着。
    她无神的凝视灰白的地面，
    “都是你！养不熟的白眼狼！要不是你爹非要去找你，他们能出事吗？！”
    严母很少在外面情绪外露，她抬手给了严溪一记耳光。
    响亮的巴掌回荡在安静的走廊，女孩的踉跄了几步，右脸瞬间红了一片，严母做的美甲在她脸上长长的划了几道印子
    “你给我滚回家好好反思！”
    严母指着严溪的鼻子，怒目圆睁，
    严溪看着她没有动，心里闪过一丝异样，为什么她那么愤怒，甚至带了一丝慌乱，除了刚刚落的那两滴泪，看不见悲痛。
    “严溪，伯母只是太伤心了，我们先回去。”
    秦浩南像是突然反应过来，拉着严溪后退了几步，
    “你先走。”
    严溪甩开了秦浩南手，眼睛却还是直直的望向严母。
    秦浩南看了看两人，护士都被这边的动静吸引了过来，提醒他们注意安静，他只能先带着眼睛哭的通红的严莉先下了楼。
    “我爸到底为什么会出事？”
    “我怎么知道，难不成还能是我害你爸吗？！”
    严母年纪上来了，又受了刺激，说话的声音都没有刚刚气足，捂着胸口回道，
    “我从来只有你这一个母亲，你是不会害我爸的不是吗？”
    严溪的声音不大，但很清晰，严母眼神闪烁了一下，
    “我回去了，您也注意身体。”
    严溪晃了晃脑袋，本就是一种强撑着，又被扇了一巴掌，到现在还有些耳鸣。
    佳和医院的配置着世界顶级的医疗团队，严父马上转进icu，留在这儿也没什么作用。